第178章 愛上他,然後被拋棄
2023-09-30 04:34:08 作者: 殺死橙
這時,意兒正好端了兩杯果茶過來,放下後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封央喝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還能怎麼樣。」
肖若笑了起來,輕拍了拍他:「你這孩子,我就知道你放不下。」
說著板了板臉:「當時但凡你聽我一句勸,現在也不會是這樣。」
封央垂眸,狹長的眸子裡竟然有著一抹笑意:「我並不後悔。」
其實這件事情,從頭至尾,他對不住景瓷的就是,因為他,她沒有能見到景老最後一面,這事情不管他們恩怨如何,也是他不對。
而且,他家景瓷,他竟然發掘了新技能。
裝得挺像的。
不過那些夜晚,她叫他爸爸,也蠻有意思的。
封先生不後悔,就是這個不後悔。
肖若看著他臉上的蕩漾,氣得輕咳一句:「又混了是不是?」
封央輕笑一聲:「不敢。」
肖若沒有好氣地:「你哪裡不敢,我現在是過問不了你的事情了。」
她數落著他:「景瓷有什麼不好,不就是冷清了些嗎?」
封央的心裡無比地盪地想著,哪裡冷清了,分明就是嬌軟得要命。
肖若又接著說。語氣是不滿的:「還差點兒和那個厲音音結婚,那個女孩子,和妖精一樣。」
封央的心裡暗暗地想著,肖姨,你口中冷清的景總,比厲音音還要妖精呢。
那些脆弱的夜晚,她纏著他,像是小女妖一樣簡直要吸走他的魂魄。
偶爾太過於放縱。他連班都不想去上了。
肖若看了看他,頓了一下:「都要過年了,看看你這兒,沒有個女人,連個年味也沒有,說句體已話的人也沒有。」
她的手指輕輕地點了他的額頭一下:「白瞎折騰了。」
封央微微地笑著,沒有反抗。
肖若看他這麼順從,氣才消了些。
這時意兒端了點心過來,弱弱地說:「東西都準備好了,還有,肖阿姨,我是女人。」
肖若先是一愣,然後就樂了。
她拉過意兒:「看這孩子,多討喜。」
仔細地看了看意兒,笑笑:「這倒是養的很好,封央。你倒是收了她當女兒算了。」
封央垂眸,眼裡有著一抹明顯的笑意。
他看了看意兒,然後對著肖若說:「那可能不行,她和景瓷關係不錯,景瓷將她當妹妹的。」
言下之意,就是意兒只能當妹妹。
肖若點頭,笑了一下:「就是當個妹妹也是不錯的。」
其實她哪裡知道封央心裡的陰暗心思,因為景瓷叫他爸爸了,他只能有一個女兒。
以後兒子女兒,都叫爹地,能叫爸爸的,只有景瓷。
唉,這想法,好污,好隱晦,肖若怎麼會想得到。
她看著意兒:「以後,讓封央在公司里安排個事情讓你做。」
她又白了封央一眼:「意兒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你不要整天地關在家裡。」
封央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意兒倒是機靈的:「謝謝先生。」
肖若笑罵著:「我這當了半天的好人沒有用,看看這小白眼狼。」
意兒又過去謝她,肖若拍了拍她的頭:「也好,有意兒陪著你,我也先回去了,省得被你煩。」
封央笑笑:「哪裡敢煩您。」
肖若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意兒去送了人進來,怯怯地看著封央:「先生,剛才我也是哄肖醫生開心,沒有這個心思的。」
封央睨了她一眼:「這麼緊張,我很兇嗎?」
意兒擺了擺手:「沒有,先生是最好的先生了。」
封央捧著手裡的杯子,皺了下眉:「還有沒有別的讚美之詞了,比如說……」
不用等他說,意兒就開始數了:「先生是A國最帥的,身材好,體力好,有錢……」
最帥,有錢,他承認是有。
但是……
封央的臉色黑黑的:「身材好,體力好。誰和你說的?」
意兒抿了抿唇,張著小嘴巴,半天才支支唔唔地說:「以前少奶奶和浣熊在一起聊天說的。」
她真的不是在偷聽一人一狗的對話的,只是太有趣了,所以……
她偷偷地看了看封央,好像也沒有怎麼生氣。
是不是說是少奶奶說的,先生就會開心了?
於是意兒將景瓷的話美化了,說得喜滋滋的:「少奶奶和浣熊說。先生的身材可好了,那方面的能力也很強,還有……」
「不用說了!」封央黑了臉:「你先下去吧,年後,你的事情再說!」
意兒有些委屈,明明她說的都是好聽的話,剛才肖醫生還誇她機靈呢,可是先生好像不欣賞。
封央走到樓上。聽到樓下傳來聲響,又走下樓梯看了看,意兒正和幾個傭人在布置主廳。
放了不少名貴的花束,很新鮮,還滴著水。
封央的神情微微鬆了些,他想著,如果景瓷在多好。
他們秋天結的婚,連一個年都沒有在一起過過。
說不後悔。事實上,他的心裡十分清楚,他是對不起她的。
那些事情,和她沒有關係,是他過不去自己那關,要拉她下地獄。
可是到了最後,她就算是到了地獄,還是一身光潔。
似乎在嘲弄他……
看。就是在這裡,我也比你乾淨,比你清白得多。
封央靜靜地笑了笑,輕咳一聲:「少奶奶的東西不要動,別的,你們隨便。」
意兒仰起頭,就看著他上樓的背影。
她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其實先生根本就放不下少奶奶。
吃年夜飯時。整個別墅的下人幾乎都離開了,封央看著一桌子的菜,淡淡地對著意兒說:「你坐下一起吃吧!」
意兒有些受寵若驚,不肯的。
封央勾了勾唇:「怎麼了,不是說以後是我妹妹了嗎?」
說著,拿出一個紅包放在桌上:「這個給你。」
意兒不敢拿,咬著唇:「我不敢要。」
要知道,先生在她的心裡。那是天神一樣的存在啊。
她怎麼能和先生在一起吃飯呢?
簡直是大逆不道啊。
身體都是僵硬的,手也不知道放哪兒好了。
封央睨著她:「我會吃人嗎?」
意兒的眼睛紅紅的:「不會,但是會吃少奶奶。」
封央皺了眉,她這都是和誰學來的,和浣熊嗎?
「拿好這個!」他又說了一次:「以後,就不要做家事了!」
他說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看起來,像是努力地要當一個哥哥的樣子:「就當是對自己的親人!」
意兒睜大眼睛,簡直是不敢相信。
封央輕咳一聲:「還是先去上學吧!」
意兒聽話地嗯了一聲。
然後封先生就很不要臉地說:「也可以同時找個兼職的,景氏就不錯。」
意兒睜大了眼睛,這是要她當間諜的意思嗎?
她猛地搖著頭,死命不肯的樣子:「我不能出賣少奶奶。」
封央的臉黑黑的:「要是你不肯,少奶奶大概就是別人家的少奶奶了。」
哪裡知道,意兒竟然指責他:「先生,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少奶奶怎麼可能有機會是別人家的少奶奶,她那麼愛你。」
愛他?
封央承認自己聽著這個詞的時候,心裡都是顫抖了一下。
她愛他?
他的臉上表情大概有著疑問,意兒抿著唇:「當然是了,先生,你以為,一個女人有那麼容易就嫁人嗎?」
那是他當時逼她的。
想到這裡,封央好像是想到,從開始,到結婚,再到離婚,似乎他是一直在逼她。
所以,她才恨透了他吧。
一切,都是她都是身不由已。
愛上他,然後被拋棄。
封央長長地吐口氣,看著面前這一桌年夜飯,大概是吃不下了。
意兒看著他,氣焰小了下來:「先生,我說的也是事實。」
封央沒有說話,看著外面無盡的黑夜。
天空,到處都是煙花……
他想到了她的生日,那天,他和寧夕在一起吃了頓飯。然後景瓷很生氣很生氣。
他哄了她好久,陪著她一起放煙花,也是在煙花最炫爛的時候,他決定娶她。
意兒看看他,聲音小小的:「先生,你是不是想去看煙花?」
她的聲音忽然很興奮:「在東門那一帶,聽說煙花很美,沿河那兒,有人會在下面放很多很多,站在高處看,能看一整晚。」
東門?
封央的心思一動,似乎,某部分的記憶里,有著東門那兒。
滿天的星辰,夏夜下的小天使……
他忽然站了起來,意兒下意識地叫著:「先生?」
封央沒有說話,走到廳里拿起大衣就走了出去,意兒來不及,就只能呆呆地看著那輛寶藍色跑車開出去。
她回到餐廳里,自己坐下來,有些委屈地吃東西。
這麼一桌,讓她怎麼吃得下去呢?
還說是親人,她這是來A國頭一次有親人一起跨年,都不理人家。
意兒不開心,拆開了紅包,裡面是一張黑色的卡,還有一張淡藍色的卡片。
她看著看著,眼睛就有些微微地濕潤了。
上面只寫了幾句話。
新年快樂。
下面的署名,是封央。
另外最下面寫著一串密碼。
意兒捂著卡片……
其實她的心裡是最清楚了,先生收她當妹妹,並不是因為肖醫生的話,也不是因為先生需要她去當臥底,而是先生知道,少奶奶和她好。
意兒是真的很想少奶奶,可惜又不敢問。
只敢偷偷地偶爾看看雜誌,少奶奶真厲害,將先生幹得人仰馬翻的,真漂亮。
這種話,意兒可不敢和先生說,只敢心裡想想罷了。
她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新年鐘聲響起時,她許了個願望……
封央一路開著車,大概半個小時後,來到東門一帶。
就像是意兒說的一樣,這裡的煙花,很美。
而且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當然熟悉,這裡曾經是他的家。
他兒時住過的地方,東門最精華的路段,有一個宅子,封家的老宅子。
牆壁上,已經爬滿了綠藤,而他記得從這裡上去,有個平台,看煙花是最好的視野。
他好像,和一個小姑娘站在一起……
小姑娘開始哭的,後來。他抱著她站在高處,一起看到了煙花。
她笑得很開心,抱著他的頸子不肯鬆開。
而現在,他知道了,這個小姑娘,叫景瓷。
景瓷……
封央仰頭望著那幢已經廢棄了的宅子,不知道這裡,為什麼這麼久仍是沒有人過來住。
找到那一處地方。單手往下一翻,翻到一處平台,再往上走,就是這裡最好的視野了。
他記得對面的平台那兒,好像有個葡萄架……
小小的景瓷就經常躲在那兒哭。
在那之前,她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吧。
封央靜靜地站著,望著無邊的黑夜裡,一朵朵的煙花在天空綻開。就像是生命中的奇蹟一樣。
黑色的大衣將他融入在黑夜裡,他靜靜地獨自一個人看著。
許久,他側過了臉。
在另一邊,景瓷也站著。
她穿著厚實的大衣,頭髮紮成馬尾,小臉在夜色下光潔動人,說不出的年輕。
封央覺得自己似乎哽咽了一下。
她定定地站在那兒,雖然穿得很多。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瘦了。
都過年了,她還能又瘦了。
他的心裡升起了抹憤怒,類似於他家養的小豬,被誰又餓瘦的感覺。
唇動了動,才想叫她,景瓷的身邊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在那瞬間,封央的眼瞳急劇地收縮著,居然是顧湛。
顧湛淡淡一笑。扶著扶手站在景瓷的身邊:「怎麼樣?」
景瓷跟著淺淺一笑:「什麼怎麼樣?」
顧湛抬了抬下巴,看著遠處:「今年的煙花,有沒有特別地美。」
他將目光收回,定定地落在她的小臉上:「去年,你都沒有要來。」
他像是試探,又像是自嘲地說:「忘不了他,是嗎?」
迎著夜風,景瓷讓冷風吹著自己微熱的小臉。一會兒,她側過臉,輕輕地笑了笑:「顧湛,你說呢?」
她的聲音很輕:「忘不忘,又有什麼關係,什麼也改變不了。」
顧湛專注地看著她,許久,他搖了搖頭:「景瓷,你一點也沒有變。」
他伸手摸了她的腦袋一下,然後和她一起看煙花。
顧湛的神情很溫和,卻是帶著遺憾的:「以前就是,從不肯讓步。」
她不是一個將就的人,以前沒有將就他,現在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