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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3:02 作者: 浣若君
    兩人還要回農場去接穆鐵和陳銅,這倆孩子還在農場裡呢。

    回農場的路上,三三兩兩,全是剛剛看完電影,出來要回自己農場的知青們。

    「太好看了,這個電影必須出一個完整的,不然我這輩子都放不下它。」有人說。

    還有人在喊:「給句痛快話,就說孩子救出來了沒,主演呢,那個叫於磊的小伙子他到底怎麼說的啊?」

    「不知道啊,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人在跺腳。

    說起自己的電影,蘇湘玉可驕傲了,從頭到尾,把自己和張芳之間得恩怨,就仔仔細細的給葉向東講了一遍。

    祁大力那麼好的攝像,就因為他的關係,張芳不肯用?

    葉向東好歹是個東北男人,這種事情怎麼夢忍?

    「攝製組在哪兒,走,我陪你去找張芳。」葉向東說。

    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衝到車前,要不是葉向東一腳踩的急,這人就得給卷到車底下去。

    看到是韓慎,葉向東連忙把車停穩了。

    「蘇湘玉,你怎麼啦?」韓慎拍著車窗說。

    蘇湘玉摸著肚子說:「也沒什麼,肚子不舒服,去醫院看了一下!」

    葉向東笑著下了車:「么舅你估計都不會信,湘玉懷孕啦!」

    懷孕了?

    韓慎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沒站穩。

    蘇湘玉也下車了,笑著問:「么舅你怎麼啦?」

    「沒事沒事,我沒事,我特別好!」韓慎說。

    就在剛才,個把小時前,他從農場的圍牆上被擠了下來,當時他有一種錯覺,特別清晰的錯覺,帶著一段熟悉的記憶,在那段記憶里,蘇湘玉嫁給了他,然後出了車禍,屍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說亡者的體內有一個差不多三個月大的胎兒,問韓慎怎麼辦。

    這太可怕了,讓韓慎下意識拒絕接受。

    一個人走來走去差不多倆小時,他終於給自己做通思想工作了,那肯定是他最近太閒了,腦子嫌出病來了。

    這不才給自己做完思想工作,蘇湘玉就說自己懷孕了,這不要韓慎的命嗎?

    他現在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他怕蘇湘玉要出事情,怎麼辦?

    但是,葉向東和蘇湘玉完全沒有意識到韓慎情緒上的問題,滿農場的在找穆鐵和陳銅倆。

    「娘,有個阿姨找你!」其實孩子也在找蘇湘玉,小小一個農場,因為一場電影變成了茫茫人海,找到蘇湘玉的時候,穆鐵和陳銅都是滿頭大汗。

    一看見葉向東,倆小傢伙就更開心了。

    喊著爹,全撲到了葉向東的懷裡。

    陳銅作為主演之一,還得跟葉向東誇誇自己的演技,因為他和祁大力的關係最近還不錯,還要去把祁大力喊出來,專門放一遍給葉向東看。

    到處是人,人都在說話,韓慎跟在蘇湘玉的身後,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穆鐵嘗試著要跳起來,把葉向東的頭上,告訴他拍戲又多可笑,就像過家家一樣。

    直到於磊拿起喇叭,大叫了一聲散場,再不走就大鐵棍子伺候,所有還不肯走的人,才算離開了。

    張芳和葉向東是老同學,當然得聊一會兒。

    正好馮月巴和小滿在家裡串燒烤,於是三更半夜的,一群人就跑到馮月巴家去了。

    「羊腰,羊筋,羊肉,你們想吃啥就說,我給你們串。」馮月巴熱心的說。

    朱小潔一聲沒吭,就進來幫忙了。

    這種場合,人家韓慎不主動打招呼,她當然也不敢打招呼。一個初婚的廳級幹部,真的能扯證,就是一步登天,但萬一扯不上證就是個笑話,朱小潔想一步登天,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笑話。

    她都計劃好了,要是韓慎不扯證,她明年就繼續高考,考出農場回申城。

    屋子裡,張芳今天特別隨和,沒一點架子不說,還特地把他們攝製組從西安帶來的啤酒拿了出來,張羅大家喝。

    大冬天的,烤燒烤特別有感覺,但是人多不好協調,於磊已經快給幾個孩子抓爛了。

    因為孩子們都想讓葉向東看看他們的電影,吵著鬧著要於磊去放電影。

    而另一邊,朱小潔在忙著串肉,始終一言不發。

    於磊還是個弟弟,因為朱小潔對他頗多照顧,為了他讀書,一直在想辦法替他調劑時間的原因,特別感謝她,也知道一點她的私事。

    「朱姐,你爸是不是快死了?我看你好像不高興?」於磊說。

    朱小潔搖頭:「他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父親朱斌在農場幹了一段,行動不便就回北京了,經常變著法子寫信罵朱小潔,四處上訪,說女兒不管自己,也是夠煩的。

    她還有個前男友,據說離婚了,沒工作,也在申城經常給朱小潔寫信,讓她回去跟自己結婚。

    朱小潔當然沒答應過,但這些事情就足夠她煩的。

    「沒事兒,今年沒考上,明年和我一起考,咱們考同一個大學,一起走!」於磊說。

    穆鐵和陳銅鬧的無法無天,不小心把辣椒麵撒到於磊的眼睛上,於磊大發脾氣,一人賞了一耳光,倆孩子這才消停了。

    屋子裡,張芳給韓慎和葉向東,祁大力一人倒了一杯啤酒,自己先干為敬,一口喝完了一大杯,對著祁大力深深鞠了一躬說:「對不起,祁大力同志,我為我的無知和傲慢向你道歉,你的攝影技術征服了我,從明天開始,我們西影廠請你去當攝像,就不知道這個遲來的邀請,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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