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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3:02 作者: 浣若君
    蘇耀。』

    穆鐵起了床,沒找見蘇耀,也是一臉的懵:「娘,外公呢,去哪兒啊?」

    「他走了,去北京動手術去了。」蘇湘玉說。

    拉開抽屜,果然,抽屜里有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打開,裡面是一沓子《土地房屋所有證》,這在現在這個年代,就東西的意義,比房產證還大,因為這種房子本身是帶著地皮的。

    「那咱們要不要去追他呀,我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睡覺,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穆鐵說。

    蘇湘玉想了想,搖頭說:「不用,他說讓咱們不用去咱們就不去了。」

    蘇耀的性格其實就那樣,大大咧咧的,為人也爽快,不喜歡操心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太操心自己,這種人,除非到他真的不行了,死的時候,他才會來找她,要不然,他是不喜歡別人太操心自己的。

    還跟上輩子一樣,他雖然養大了蘇湘秀,但是,真正覺得自己有危險的時候,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就給了親生女兒。

    人啊,為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今天是正經的星期天,本來蘇湘玉該在家裡好好睡大覺,休息一天的,但是,蘇耀這一離開,她就不得不先拍個電報給周玉芬,托她在北京照顧一下蘇耀了。

    「走吧,咱們進城一趟,正好也去找找你爹。」蘇湘玉拍著陳銅的小屁股說。

    穆鐵一看不高興了:「昨天晚上你就跟他睡的,今天你還拍他,你為什麼不拍我?」

    「因為你的屁股上沒肉,不行嗎?」蘇湘玉說。

    這個挑剔的小傢伙,嘴巴挑的很,動不動就要吃漢堡冰激凌,正經飯根本不好好吃,就是得給他點危機感。

    果然,今天早上,蘇湘玉熱的大白饅頭加鹹菜,穆鐵恨恨盯著陳銅,足足吃掉了一個大饅頭。

    三人一起出了門,正好,又碰上昨天帶蘇耀來的那個陳金,也是穆鐵所說的,人民銀行現在的行長,正在路邊,和呂亞西兩口子說再見。

    看樣子他應該是呂亞西家的親戚,估計是來走親戚的,這是親戚走完,準備要走了。

    「陳同志,我要去縣城,要不要我帶你一程?」蘇湘玉搖下車窗說。

    陳金快跑了兩步,嘴裡說著謝謝,就上車了。

    「聽說,你是葉清河的兒媳婦?」陳金一上車,就笑著說。

    蘇湘玉笑了笑,說:「是!」

    陳金於是又說:「我在人行工作,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穆鐵在後面擠眼睛,都快擠成鬥雞眼兒了,但蘇湘玉也只是風輕雲淡的說:「那是好單位!」

    「你有個舅舅叫韓慎,那位同志平常趾高氣昂的,但我估計最近他為了建糧庫,應該一直都在焦頭爛額吧?」陳金笑呵呵的,又說。

    這個確實,韓慎焦頭爛額到,準備請岳紅菱吃飯,有裙帶關係了,你就說他著急不著急?

    「他的學生原來衝擊過我們人行的家屬院,還鬧出過好幾條人命來,雖然韓慎沒有有直接參與,但是,革命的任務是他下給學生們的。」陳金頓了頓,又說。

    人行,就是將來的國家銀行。

    革命這事兒是大潮流,按理說法不責眾,但是,總會有人記某個人的私仇,就比如韓慎那種永遠趾高氣昂的人,既然是他的學生鬧事情,大家記仇就記在他身上。

    將來的證監會,其實也是從人行分離出去的。

    要聽陳金這麼說,韓慎那麼一個牛逼的恨不能上天的傢伙,之所以在股票上市的時候那麼焦頭爛額,就是因為,證監會裡頭,有很多人都是他仇家的原因吧?

    「那您這次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畢竟韓慎因為款項一直不到位,確實特別著急。」開著車,蘇湘玉說。

    陳金連忙擺手:「小陳同志千萬不能這麼說,我也是覺得你這個女同志很爽快,才想跟你聊聊,但這次來,我是因為一件私事,跟公家的事情沒關係。公家的撥款都有程序,這個我也不能干預,不過我特別好奇,韓慎一直等不到銀行撥款,他會怎麼辦。」

    蘇湘玉想了想,心說,會怎麼辦呢?

    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報應的,韓慎原來日子過的那麼爽,現在,他的報應來了,就看他會怎麼辦。

    而這時候,城裡頭。

    岳紅菱並不知道蘇耀來了又走,而且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交給蘇湘玉了,還在徒勞的,四處找蘇湘玉的黑料呢。

    昨天跑了趟呂亞西家,黃靚沒給她開門,岳紅菱今天就主動來找韓慎,問蘇湘秀工作的情況了。

    畢竟既然沒發搞倒蘇湘玉,那把湘秀安排進夜校,讓她能在夜校當老師也不錯啊。

    不過今天,今天的韓慎就很奇怪了。

    他嘴裡吊著煙,正在地上盤繩子,盤了兩大卷的麻繩,還是特別粗的那種。

    「韓教授,湘秀的工作可是你安排的,她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吧?」岳紅菱說。

    吐了個煙圈出來,韓慎眉毛一瞪:「什麼工作?」

    「不是你答應她,讓她去夜校當老師的?」岳紅菱說。

    韓慎愣了一會兒:「不可能吧,我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啊。」

    「韓慎,你可別這樣,湘秀她叔叔在人行可是管放款的。」岳紅菱頓時聲音一尖。

    韓慎足足盤了三盤繩子,往肩膀上一扛,說:「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阿姨,我韓慎這人輕易不跪,只為國家利益才會屈下膝蓋,但顯然屈膝是換不來尊嚴的,所以,糧庫要蓋,錢,我他媽的不要了,糧庫我自己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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