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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1:47 作者: 南朝北闕
琴濯跟孟之微身上的事情都太複雜, 蘇沁覺得自己一向單一的腦子也想不清楚, 便沒有多嘴詢問。加之近來知道孟之微已被打入了大牢,她正著急上火, 一直催著夏起進宮打探消息。
夏起跑了幾回,因為揣摩不准薛岑的意思,也都無功而返。
「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可把我急死了,也怪我這張嘴不嚴實,最終還是把大人的身份給漏了!」
「這並不怪你。」琴濯笑了笑,拉下她自打嘴巴的手,「微微自己跑進宮去跟皇上說的,連我也嚇了一跳, 虧得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不然她的腦袋早就掛在菜市口了。」
「我聽說孟大人還在大牢里, 皇上打算怎麼發落?」
「孟家的案子還需要調查,微微跟趙大人暫且還不能出來,性命倒是無礙。」
蘇沁聽後舒了口氣:「這就好,不管怎麼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麼。」
琴濯頷首贊同,從臥雪的手裡接過出來時帶的東西,「出來得倉促沒怎麼準備,這是我釀的一些蜜桃酒,口感綿甜香醇,帶來給你嘗嘗。還有這對金手鐲,是我早就叫人打好,可惜一直未能送出來,算是我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這還倉促呢,宮裡貴人送來的東西,我可得好好收藏起來!」
琴濯看她一慣說笑,又問道:「你跟夏公子如何了?」
「倒也不如何,我如今才覺得有些事順其自然也就罷了。」蘇沁嘆息一聲,又揚起眼角,「他在後院看孩子呢。」
琴濯看他們關係有所緩和,預備的一肚子話倒也沒必要再說,略坐了一陣又去看了看孩子,隨後便回了宮。
如今天色還早,近來薛岑又忙於問案,常是太陽下山還在御書房。
琴濯瞧見御書房外還有宮人守著,便沒有進去,上前詢問黃鶴風:「皇上今日用午膳了沒?」
「只用了一碗羹,這不待到現在,正在氣頭上呢。」
「又氣什麼呢?」琴濯先就提起了心。
黃鶴風猶豫了一陣,覺得還是她能安撫得了薛岑,將今日在殿上的事情說了。
說到底起因還是孟家的案子,孟之微這回曝露了身份,已經惹得譁然一片了,也不知道誰那麼眼尖,又將此前趙文汐參薛岑的那事提了起來。
本來事情含含糊糊也就過去了,可孟之微既是女兒身,那沒影子的事情也成了有影子,不少人心裡一尋思都覺得不對,議論多多少少傳到了薛岑的耳朵里。
「皇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已經叫人徹查了,到時候定不會輕饒胡說八道的人。」黃鶴風怕琴濯聽了心裡不高興,因而話中也多有安慰之意。
琴濯早知道這事要走漏了風聲,自己免不了要被人背後議論,倒也不太在意,只是擔憂道:「既有人說起,這事不是要全漏了?朝中上下怕是要不安穩吧?」
「皇上將事情都承攬了下來,說是早知道孟大人身份,目前朝中倒是無人敢非議。」
孟之微跟趙文汐如今雖在大牢里,可只要薛岑自己不承認,他們入獄的理由便不是欺君之罪,而是私自查案的逾越之舉,這跟前者的區別可就大了。
且他那麼一說,便是真讓琴濯入宮也不算太大的事,畢竟孟之微是女兒身,他們私下裡有什麼約定,也是朝臣管不著的。
可琴濯的身上,偏偏又加了個馮老將軍孫女的身份,雖然一時沒人說什麼,可要說服眾人也比較難。
此前琴濯也沒意識到,如今想想薛岑身上的壓力可不小,事情要是能圓過去還好說,要是圓不過去,被天下人臭罵的可就是他一個了。
「這人倒是慣會攬責任。」琴濯深知這些事要不是黃鶴風告訴自己,從他嘴裡怕是一個字都聽不到。
她走近御書房,想偷偷瞧薛岑兩眼,不想剛把耳朵湊上去,就聽到裡頭砰地一聲,好像摔碎了什麼東西,薛岑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朕讓你們來便是過問朕的私事?朕喜歡誰帶誰入宮,難道還要一一向你們報備?滾出去!」
琴濯聽到裡頭的動靜,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連忙閃去了一邊,隨後便見一些個大臣灰頭土臉地出來。
確認御書房裡沒有別人了,琴濯方才放開步子進去。
薛岑抬眼看見她,忙把臉上未褪的戾氣收了回去,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她引著繞開前面摔碎的茶盞。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琴濯看了下他的神色,忽然很想逗逗他,「正好聽到皇上發火呢,好可怕。」
薛岑不禁頓了一下,可看她古靈精怪的表情也不像是被自己嚇著的樣子,且她跟大風一向說得上話,今日那些事必定也都知曉了,掐了把她的臉道:「知道我發火可怕,就別聽信外面亂七八糟的話,又讓我憂心。」
「反正有你擔著,我樂得自在。」琴濯抓著他的手搖了搖,熟稔自然地坐在他腿上,「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別的都好說,借用的馮老將軍孫女這身份可如何是好?」
「說是權宜之計便算了,反正我說謊也沒人有意見。」
琴濯忍不住笑道:「這可不是沒人有意見,是有意見也不敢說啊。」
「不敢說最好。」
「你這麼霸道跋扈,楊大人這些老臣可要不依你了。」琴濯戳戳他的胸口,又笑著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