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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1:47 作者: 南朝北闕
    長長地嘆了口氣,琴濯撲了把自己熱燙起來的臉頰,依靠在湯泉一壁,左右看了看沒人後,從一旁放衣服的籃子裡拿出來一個布卷,做了許久的決心才緩緩打開,眼神卻是四處亂飄,壓根不敢全部放到手裡的東西上去。

    布卷里露出幾抹青翠的玉色,琴濯低頭看了一眼,又趕忙別開,紅暈幾乎鋪滿整個臉頰,咬唇嘀咕:「這做得也太逼真了……」

    她又猶豫了許久,才把最邊上的拿出來。微涼的玉器在她發燙的手心裡愈發真實,她將東西浸入池中,扭扭捏捏了半晌,最後還是沒膽子,正打算再看看有麼自己能接受的尺度,一抬手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薛岑。

    那一瞬間,琴濯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噼里啪啦火花四濺,水汽氤氳之中也看不清薛岑的臉色,她只感到他的目光透過水霧直勾勾地投射過來,將她的神魂都欲擊穿。

    她一哆嗦,手裡的東西便沉入池中,她僵著身體沒顧上去理會,驚慌之下甚至都沒想到質問薛岑為何忽然闖入,只是結結巴巴百般遮掩,「我就是好奇看看……」

    「哦?好奇麼?」薛岑穿過氤氳的霧氣走到池邊,眼底的濃黑亦不再有遮擋,居高而下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就能將她傾覆。

    覺察薛岑被欲望勾纏而變得沙啞的聲音,琴濯更是腳底發軟,站都站不起來,眼看著他合衣而入,只余心口瘋狂的跳動。

    待薛岑的指尖觸及她的面容,她如夢方醒,極快地轉身,卻已是遲了。

    薛岑掐著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壓在池邊,身上被水打濕的袍子蓋在她無寸縷的身上,黏纏在一起。

    琴濯的神志在一瞬間都被他瘋狂且急切的氣息所席捲。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寢殿的,恍恍惚惚的,好像中間的記憶全部都缺失了,卻又無法真正忽略,可更多的則是滿腔無言的納悶。

    那男人是真能忍……

    在床上癱了半天,琴濯坐起來尚覺渾身發軟,心裡也覺得很怪異,扶著床頭沒下地。

    臥雪端了茶進來,殷勤地送到她手邊。

    可能溫泉泡得太久,琴濯也覺得喉嚨里乾澀,抿了幾口覺得香氣濃郁,便問道:「這是麼茶?」

    她一開口嗓音還是啞的,腦海里爭先恐後地湧入自己想趕快忘卻的畫面,臉上再度燙起來。

    「這是冬日采的雪片茶。」臥雪回了一句,又將托盤裡的一小碟西瓜跟雪梨放在她容易觸及的地方,「這些瓜果都是南方近日運來的,皇上特意吩咐奴婢送來,讓夫人潤潤嗓子。」

    琴濯撫著臉,聽到最後幾個字心裡就惱得慌,抬起水色未褪的眼眸,問道:「他人呢?」

    臥雪尚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忙道:「皇上在後面的練武場呢。」

    琴濯默了一瞬,咬了口清涼的西瓜,對他這般發泄精力的方式感到不解,又暗暗地鬆了口氣。

    雖說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可要能挨到十五,誰又想初一呢。

    只是……

    琴濯想到還未解決的事,一下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待想去收拾落在湯池裡的東西,手碰到枕頭旁邊,聽到玉石相擊的清脆響聲,垂眼一瞧連忙遮了起來。

    她回頭數了數,東西倒是一樣沒少,還都整整齊齊地呆在自己的小袋子裡,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琴濯捂著臉一聲長嘆,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徹底毀了。

    第111章 雪片茶(2)

    琴濯這廂感嘆自己逝去的英明,薛岑亦是心緒紊亂,縱然艷色迷人,也不敢稍稍回想。在演武場練了幾遍劍,方才覺得心裡平定不少。

    黃鶴風捧著手巾跟幾紙單子上前,回道:「一應事宜已經籌備好了,這禮單上的東西還請皇上過目。」

    薛岑擦了把汗,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確無遺漏,方才點點頭道:「著人照著置辦,司天監擇的日子在麼時候?」

    「是十月二十七。」

    「十月二十七……就是後日了。」薛岑琢磨一陣,覺得也能接受,便沒有異議。

    「可要知會夫人一聲?」黃鶴風覺得皇上這般有心,實是件大好事,他們這群人就沒有不高興的。

    薛岑本來是想給琴濯一個驚喜的,思前想後明日禮服也就完工了,他這會兒也想見她得緊,便還是決定把事情攤開來講。

    「我去瞧瞧。」薛岑把手裡的劍扔給黃鶴風,興沖沖地就往琴濯那裡趕。

    琴濯原以為他今日不會再過來了,他要自己去冷靜,來了豈非又亂了心,正窩在軟綿綿的被子裡昏昏欲睡,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嚇了個精神,恨不得往自己臉上扣個面具,這樣就不必在不久之前的迷亂後面對他了。

    薛岑直接鑽到她暖烘烘的被子裡,在她惱怒之前把自己的一雙手伸過去,「剛練完了劍,喳喳再替我保養保養?」

    琴濯看見他修長如玉的十根手指頭,只覺得臊得慌,一把推開來,掄起枕頭砸向他。

    薛岑擺明了是故意的,半點不為先前的事情難為情,連枕頭和人帶入懷中,將自己滿心期盼的事情告訴她:「我已經叫人擇定了日子,等後日我們就成親吧。」

    「成親?」琴濯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詞,只覺得跟天方夜譚一樣,「你跟我?」

    「傻了?除了你跟我還有誰跟誰?」

    琴濯在他臉上找不出半點玩笑的成分,卻也依舊感到奇怪,將他的手撥開,「你是皇上,成的麼親,你哄我也不會找點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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