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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1:47 作者: 南朝北闕
琴濯覺得以夏起這般性情,便是想不結交朋友也難,也難怪連當今皇上都是他的師弟了。
且說夏起進了後院,徑直就摸到了這店鋪後面的倉庫,可謂熟門熟路。
這店鋪後面是個小院,院子裡有一座二層的角樓,兩側都是倉庫。
夏起由一邊走進去,但見裡頭陳設都不像倉庫的樣子,噙著笑邁開步子,在盡頭的小門旁邊看到守著的黃鶴風師徒,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
「哎呀……你們皇上這意趣還真是不一樣,這麼縝密小心,倒像是刺探軍情似的。」
黃鶴風不敢搭腔,扣門等了片刻,得到裡邊的回應後,幫他拉開了門。
夏起邁步進去,看到坐在書桌後面忙著處理公文的人,心裡就越發納悶了,故意把步子踏得沉了些,引起對面的人注意。
如今易容成薛大老闆的薛岑抬起頭來,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又埋頭書寫。
「吃酸角麼?」夏起拿著手裡的袋子湊過去,把之前問琴濯他們的話又問了一遍。
「我不喜歡這些,你自己吃吧。」薛岑的視線一直落在面前的奏摺上,半挽著灰青色的衣袖,從他進來之時就在奮筆疾書,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夏起丟了一個酸角到嘴裡,外殼上晶瑩的糖霜化開,與內芯的酸混合在一起,變得異常和諧。喜歡它的人會覺得酸甜適口,而不喜歡的就是覺得太酸。
夏起兀自在旁邊嘬了半天酸角,薛岑也一直埋頭做事,仿若無人。
看他大費周章在集市這裡盤了個店鋪,又把裡頭改建得面目全非,反縮在這裡批摺子,夏起十分不解:「你說你這事兒辦的,人家夫妻在外面恩恩愛愛,你一個人在這裡拈酸吃醋,圖的什麼?」
薛岑心裡本就酸出了天際,聽他嘮叨只覺得更難受,抬眸問道:「你還不回山?」
「這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踹回去?果然有了異性就沒人性啊!」
知道他這張嘴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好過,薛岑便懶得再搭理他,繼續提筆落字。
夏起見他沉默不語,自然也感覺得到他此刻的心情,還是出言提醒道:「我可告訴你,你這面具是有時間限制的,最多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自然你若鐵了心我也攔不住你,只是到時候你再我幫忙,我可不會再出手。」
薛岑焉會不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打主意的時候其實也沒多想,做這一切幾乎就是五六日的工夫,連他自己都來不及多思考。可以說他是放任了自己的理智,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作為前後腳入門,前後腳出師的大師兄,夏起卻有些愁破頭,「這會兒也沒外人,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跟我說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麼?」
「不信。」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薛岑把批完的摺子合上,又展開一本新的,似乎是藉以政務的繁忙來麻痹自己紛雜的內心。
兩人相處多年,夏起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優柔寡斷的時候,這話雖是模稜兩可,可夏起品著還是傾向於那個「壞結果」,若不然以他的性格,定然早就斬斷一切勾連的苗頭了,哪裡還費工夫做這些事情。
夏起嘴上說著不想管,可真要看他走上謀奪臣妻這條路,那也是頭一個心急,鬆散的神態露出嫌少的憂心,「我覺得……你要不還是先昭告天下選個妃?你自小就在青楓山習武了,中間也很少回京城,見過的人委實不多……」
言下之意,夏起還是覺得他見的女人少了,要不然也不會盯著一朵有主的名花。
薛岑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淡淡的,帶了點他說的都是廢話的不以為然。
「你說你這妃也不選,家也不成,就覬覦人家的媳婦兒,讓人知道了還敢給你賣命麼?」
道理薛岑都懂,可心卻不由自己,聽著夏起的話只覺得他嘮叨,心煩更甚,「你說夠了沒有?」
「嫌我嘮叨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勸?」
「朕公務繁忙,請夏公子自便。」
「……」得,為了趕他連「朕」都用上了,真是會利用特權。
夏起討了個沒趣,出去的時候見琴濯他們還在安安的店鋪里,心裡尋思著晃晃悠悠走了過去。
「夏公子。」
「噯!」不知道是不是琴濯的笑容太親和,夏起當即笑眯著眼睛應了一聲,極有那種操心不盡的兄長替自家不安分的弟弟見禮的慈祥感。
琴濯感覺微妙,又帶著一頭霧水。
反應過來的夏起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心道是被薛岑給帶跑偏了,偏過臉拍了自己一下,正色道:「孟夫人別見怪,我這人看見小輩就由不得這樣。」
若論及他跟薛岑的關係,琴濯覺得怎麼也差不開輩,夏起這話讓她越發覺得年齡的溝壑有些深了,只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
「我看孟夫人跟孟大人時常出雙入對的,真是羨煞旁人了。」
「我們父母都早逝,也只能依靠彼此了。」
「夫人跟孟大人都是京城人士?」
「並非。」
「看孟大人的年紀也不大,你們成親倒是很早?」
聽著夏起的話逐漸問及自己不想回答的範疇,琴濯心底升起一絲不悅。她旋即想到夏起是薛岑的師兄,可不是一條船上的,臉色也淡了下來,「夏公子似乎問得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