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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1:47 作者: 南朝北闕
    琴濯知道這不過是她安慰自己的話,可說太多沒用的也只是徒增傷心,便道:「等回去給你買糖豆。」

    孟之微的臉上當即露出無奈,「就是當小孩你也比我小一歲半呢,你還哄我。」

    「說你斤斤計較還不承認,半歲都要算上。」

    兩人一人一句,迎著夕陽的餘暉往城裡走去。背後拉扯長的影子,在微風拂動的荒草間搖搖曳曳。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我都不想把女主給男主了……

    薛岑:????!!!!!

    第22章

    在錢州的生活無需重新適應,依舊是日夜更迭,一日三餐。

    錢州靠近江海,因而這裡的海產極為豐富,集市上每日都有現打撈上來的魚蝦蟹貝,價格也比在京城便宜。琴濯把清蒸、爆炒、煎炸的做了個遍,孟之微每天回來都能看到桌上一道海鮮大餐,也算補足了這些年沒能嘗到家鄉地道美味的遺憾。

    京城來的人雖不少,但與孟之微交好的屬實只有楊大人一個,楊大人來他們這租賃的小院也日漸熟練,因為實在饞琴濯的手藝,偶爾公務回來,便乾脆在此地用飯了。

    琴濯並不介意多一張嘴,畢竟楊大人在朝中是很有權威的老臣了,對孟之微也算照顧有加,便是不為別的,這馬屁都要拍拍的。

    早起的時候,琴濯特意去集市上稱了一些花蛤,打算今日用來爆炒,再做些煎餅和冷素菜,午飯便齊活了。

    楊大人惦記這頓飯,難得仗著自己的閱歷權威帶著孟之微早回來了一刻鐘。

    離開京城的時候,琴濯嫌東西多了不便利,因而只帶了隨身的衣物和一些盤纏,日常所用的東西都是到了錢州才置辦的。

    方才回來的時候,琴濯順便買了一些乾果片,回來用滾水一衝便可當果茶用,既不用太大的花費,也爽口宜人。

    琴濯在小廚房裡生火做飯,門外的小桌前一老一少嘬著酸酸甜甜的果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待水盆里的花蛤吐淨泥沙,熱油里放入切成段的蔥姜辣椒,只需把花蛤倒進去大火翻炒至開口便可,最是簡單又可口的家常菜。

    今日主要嘗鮮,主食反倒是其次。琴濯炒了半鍋花蛤,先盛了一些在一個大圓盤裡,四方的小木桌上差不多已經被這盤爆炒花蛤占據滿了。

    琴濯另用手掌大的小碟子盛了些冷素菜各自放在手邊,旁邊支了個凳子放著煎餅,隨手一探倒也方便。

    比起魚蝦一類,花蛤並無多少內容,裡邊的肉也就棗核大小,吃的時候連同浸入的料汁一吸,香辣跟鮮香一同入口,源源不絕地刺激著味蕾,這便是吃花蛤的樂趣所在。

    圓盤裡的花蛤很快見底,旁邊堆了一堆的空殼,琴濯去端了幾次眾人方才見飽。

    「我現在才明白,這入口的東西也是一方水土一方味道。」楊大人吃得心滿意足,大有留在錢州的意願。

    孟之微道:「那這大半年,大人可以在此吃個夠本了,便是回了京城也能帶些回去讓廚子做,總不能讓您缺了這口。」

    楊大人卻搖搖頭道:「京城的名廚雖多,可做這些海鮮倒不比錢州街巷的那些小攤販隨手翻兩下的好,做菜跟做事一樣,太過繁瑣細緻了也就失了原本的意圖和味道。」

    這一點琴濯身為贊同,就好比那「酥瓊葉」和「烤蒸餅」,本是一個東西,偏偏前者要裝點得高貴不可近人。

    這一說楊大人倒跟琴濯極為投機,孟之微悠閒端著茶杯在旁聽著,也不插嘴,聽到楊大人問及琴濯故鄉,也沒隱瞞,「她是錢州人士。」

    「怪道我看大侄女對錢州如此熟悉,老夫至今還沒找著集市在哪兒呢。」楊大人一拍大腿,解了惑。

    「好多年不曾回來,我也是摸索了幾日,好在這裡也沒太大的變化,就是覺得人好像不如那時多了。」琴濯還記得小時候早中晚都有集市,夜市更是到翌日凌晨方散。

    「也不是人少了,只是錢州畢竟落入敵國一年多,收復回來也不久,難免人心惶惶,加之朝廷派兵戍邊,氣氛總是顯得嚴謹些。」

    琴濯覺得自己內心的微妙可能就在於此,故鄉雖還是故鄉,總又帶著些許陌生。

    「當年的海戰因為在錢州這裡出了大問題,皇上也格外注重這裡的邊防,所以才想到在此建立軍器所,命京城官員親自到位督造,也是吃過了大虧,不敢稍有大意啊。」

    孟之微聞言,心裡不可抑制地起伏,斂著神色道:「當年的事我也聽說過,好像是因為錢州知府孟集貪污舞弊,致使朝廷軍隊失利。」

    這事在朝廷的檔案書冊上,哪個官員說起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楊大人卻捋了下鬍子,嘆道:「孟集不過一個小小知府,哪能撼動朝廷幾萬兵馬?貪污群黨結私,才是江山社稷之大忌啊。」

    孟之微自是了解自己的父親,且不說他為官清廉,便是真有私心,也決計沒有手眼通天到那等地步。當年事發後,朝廷也相繼處置了一些官員,但始終沒有定論誰是主謀,最後便是身為前線要塞的父親被當成了最大的靶子,在百姓心中也依然是臭名昭彰。

    孟之微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依舊堵得慌,手邊驀然碰過來一隻清涼的瓷杯,是琴濯倒給她的果茶。

    孟之微清醒了一瞬,琢磨著楊大人的話,輕問道:「大人對當年的事似乎另有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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