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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0:30 作者: 梳酥酥
    第二日,段沐宸放了白齊,太后宮牆外的禁軍撤走,慈明宮的嬤嬤打開宮門,似在等人。

    院中太后在一株海棠花前打量未發出新枝的花藤,嬤嬤過來說話:「啟稟太后,已經派人去接白大人了,太后說的杏仁酥和蓮子羹,廚房來人說做好了。」

    「讓他們拿進來。」太后把眼睛從海棠花上移開,抬手讓桂嬤嬤攙扶進屋。

    慈明宮外,白齊正走進來。

    ◉ 第64章

    白齊見到太后,嬤嬤退下把門關上。

    「太后,是白齊走錯這步,才讓太后受了罪。」白齊跪下,頭快磕到地面。

    太后手邊的香爐白煙縈繞,悠悠說道:「起來吧白齊,怪你就是怪哀家。」

    白齊站起來後,太后往面前的瓷碗一指:「坐下嘗嘗看,哀家沒記錯的話,是你愛吃的。」

    站在原地的白齊不敢冒然上前,太后抬手邀他過來,白齊才走近,太后再抬手,白齊這時候終於坐到太后對面,面前的杏仁糕和蓮子羹,是他喜歡吃的。

    他拿起瓷勺,太后緩緩而談:「哀家有時間和太子慢慢講道理,可太子登基後就不願意聽了,他是哀家十月懷胎生下的皇兒,哀家怎會害他。」

    「太后無需聽取奸人口舌,心疾閉氣豈是太后所為,太醫皆可作證。」白齊說道。

    太后笑起來:「哀家何必記掛世人所言,只是我們都太小看當今的新帝,全然不知在西南這幾年,以為是把他趕進永無翻身之地的絕境,不想他逍遙快活還得了軍心民心。」

    「太后所言是白齊疏忽,在沖州多年,段沐宸都極為低調,豐功偉績實在不易察覺,若不是上次他們一同來沖州進了顧府,都快忘記還有一位在西南的段王。」

    「白齊你諫言他來給哀家避讓理法,他是最合適的,不過我的毅兒,沒有以前那麼安靜和聽話了。」

    「太后意思是?」白齊放下瓷勺。

    太后站起來,她居高臨下看著白齊,眼中未有任何波瀾,平靜地說:「白齊,你這些年幫做了那麼多,哀家最信任的就只有你了。哀家這次不想再等了,也不用任何人來替我當這個皇帝了。」

    「白齊明白。」

    離開慈明宮的白齊回到府上,他換上夜行服,在夜間騎馬出城。

    距京都城外一百里的榮州客棧,阮螢初和朵紅在屋內,朵紅關好門窗,重複檢查了兩次。

    「榮州的風和里州似的,尤其夜裡,窗子關不牢指定要漏風,小姐頭疼的毛病,可不能被吹到。」朵紅走了一圈,來到梳妝檯前幫阮螢初拆下髮飾。

    「朵紅,哪裡有這麼要緊,我已經很久不頭疼了。」阮螢初拿下耳墜,放在桌上,看到朵紅小心的樣子,說些話讓朵紅不用擔心。

    「小姐就是不說了,哪裡是不疼了。」朵紅一針見血,這一月來發生太多事,已經顧不得她考慮自己,她大多時候,都在問父親和母親的事。

    「不疼再說,豈不是無病呻吟了。朵紅,你的嘴是越來越會笑話人了。」阮螢初避開不談,和朵紅嬉言之中,朵紅便去拿熱水去了。

    阮螢初用木梳梳開發尾,看著發梢出了神,聽到段沐宸來京都,她還有一點猜疑,等到真的來了,賀桓說看見段沐宸進宮,阮螢初想他應是看見了信。

    一夜之間,段沐宸成了新帝,她期許的見面遲遲未來,御林軍是從家中撤走了,但父親卻被他一道聖旨賜離到西北。

    他來京都,就是為了當這個皇帝,給阮相府和她唯一的情分,便是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見。

    若是如此還好,可白齊每日都來阮相府,她和阮螢初說這一切都是太后讓皇上網開一面,皇上才願意放阮相府一馬,當初父親狀告段沐宸一事,是有太后的求情才換來他們一線生機。

    她要不要信,阮螢初一直想。

    門推開來,阮螢初停下的手繼續梳著發尾,她眼睛泛酸,近來總是比以往容易感傷,記憶中除了跌倒受傷,沒人會來惹哭她。

    阮螢初不想朵紅馬上看見她紅了眼睛,說:「朵紅,我突然餓了,你下去幫我看看。」

    她剛說完,門關上,阮螢初才覺得奇怪,轉過身時,眼前的人竟是白齊。

    「阮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白齊站在門邊,看了門外一眼說:「小丫鬟在廚房燒水,要一會兒才上來。」

    阮螢初把梳子捏在手裡:「你為何會在這裡?」

    「阮小姐可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是太后救了阮相府一命。」白齊看著阮螢初,他眼睛擠起來道:「如今皇上連太后都要殺,阮相府要想在西北安穩度日,還需阮小姐出面。」

    「我出面去求皇上?」阮螢初不想攪入朝局,她回絕道:「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區區一個弱女子,哪裡有這樣的本事。」

    「阮小姐是段王妃,當然有。」白齊說:「皇上還是段王的時候,我曾在段王府待過幾日,段王府有一處不讓人踏入半步的禁地,段王每日都會去一次,主宅內種了蘭花,應是段王妃在的地方。」

    「哪又怎樣,如今我和皇上無半點情義,大人就信我能幫太后?」阮螢初要趕人走,白齊嘴角扯動。

    白齊說:「太后有難,阮相府只會比太后更先不測,阮小姐不領太后的恩情,太后要收回來的東西,就太多了。」

    「你是在用家人威脅我?」阮螢初手中的木梳嵌入肉中,她仰頭緊盯白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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