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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0:30 作者: 梳酥酥
「書房。」段沐宸繼續往前走,補了句,「再拿瓶金瘡藥來。」
清風借著光亮,看清段沐宸手背的血跡,方才進門也沒見王爺受傷,著急起來問:「王爺如何傷到的?」
「山里撲火擦到的,沒事。」段沐宸進了書房。
等清風拿來藥膏給他包紮傷口時,段沐宸又讓清風去拿些吃的來,在清風疑惑王爺沒吃飽而徘徊步子還是去了後,段沐宸才把覆在手背上的掌心抬開,刀口不算太深,他撒了藥粉包紮起來。
故意把清風支走,就是怕清風多想。
吃東西時,清風就講了阮螢初這一日如何一個人過了禮俗,待在房裡後就未見任何動靜。阮相府的人今日格外順眼,多是高興不起來這樁婚事。
他的虧欠被這一刀擋好,懷裡的匕首段沐宸拿出來放在桌上細看,阮螢初帶著一把刀防他,可見他們都是被這樁婚事擺弄的棋子,阮螢初的作用有一半用來監視他,但段沐宸看出來,她顯然顧不上檢舉段王府。
清風再回來端來幾盤點心,盤子邊還貼著剪好的囍字,「王爺嘗嘗,南郡夫人要留給你的,差點被奴才給忘了。」
段沐宸看到盤中精巧的糕點,奶娘做糕餅是一絕,他雖出生沒多久來到京都生存,但照顧他的奶娘是北方人,做得糕點和南方的略有不同,多是咸口的堅果鹽酥。段沐宸拿起一塊往嘴裡丟,聽清風說起來,今日南郡夫人沒有出現,王妃身份高貴,南郡夫人就沒在禮俗上要求行跪拜之禮,只說明日喝口茶就是。
奶娘生性不拘小節,卻是不在乎這些。
往前,段沐宸在宮內的吃穿用度要比其他皇子份額少,奶娘倒是從不抱怨,把一樣的物件花成兩份來用,對他也是如親生兒子一樣保護,遇到宮人依仗主人得勢欺負他的時候,險些把小命送出去維護他。段沐宸被趕到西南封王時,新王對他各種規束他都點頭,唯獨要求帶奶娘一起離開,新王因他聽話高興,把奶娘封為南郡夫人,隨段沐宸一起赴任西南。
這樣看,阮螢初和奶娘還沒見過面。段沐宸想了想,和清風說:「明日本王和王妃一起敬茶。」
他此時沒了睡意,清風歇去後,段沐宸把壓在兵書下厚厚一冊《頌冬賦》翻開,已然讀過幾遍,還是很喜歡的時候就把詩句寫下來。
不知怎的,段沐宸猛然合上書頁,冬月雪桃附青枝,他讀完,竟想到燭火下那朵粉玉。
第7章
大婚後的第一天,王府柴房前,聚集早起的家僕和換職護衛。
「昨晚我親眼看見,雖然離得遠,但王爺就是出來了,王妃在裡面還喊了句什麼,我沒聽清。」
「真的誒,早上膳房裡堆的碗碟,說是昨晚送去書房的。」
「這麼說,王爺真被趕出來了。」
「王爺多好啊,京里來的大小姐就是能作,我看王爺後面娶了喜歡的人,大小姐就有得哭了。」
「你和人家能一樣嗎,大小姐在京都是能進宮的,來這裡當然不樂意。」
「反正我就覺得王爺挺好,王爺也是京都來的,都說這裡更好。」
「行了,還要不要命了,這話就該咽肚子裡。」
「咳咳。」柴苡糀房左右兩邊同時來了陣咳嗽聲,清風和朵紅各從兩側露出半個身子走出來,聚攏的男女做飛鳥散盡,清風掛著刻在模子裡的笑,朵紅偏過頭,兩個人目的達到,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他們更默契的不光是默不作聲偷聽到私下裡的風言風語,再就是都沒和段沐宸阮螢初說道,回了房中,提醒王爺王妃該去給南郡夫人敬茶。
朵紅送來一碗甜水,身後跟著的三個丫環幫阮螢初更衣整理床榻,阮螢初頭還隱隱有些疼,昨晚喝得貪杯,今日就多遭罪。
換好衣服,阮螢初坐在梳妝檯前,小口舀著甜水,溫溫熱熱喝下有緩釋掉喝酒變沉的身子,朵紅和她說敬茶的事,「王爺那邊來人說在書房等王妃一起過去,南郡夫人住在東院靠里,平時低調,奴婢還沒見過面。」
阮螢初對朵紅突然改口叫她王妃這兩個字在心裡多饒了遍,說起南郡夫人,她們都沒有見過,在阮相府來了半月的劉叔都說只見在院內活動,外出遇不上,南郡夫人太過低調,車馬都備在側門,想來也是不想讓人多言。
段沐宸的奶娘,阮螢初也是聽兄長那日說起,她的兄長秦源是吏部侍郎的小兒子,為人圓滑狡黠,和太子在學窗時期玩得是至交好友,當時年幼的段沐宸身邊只跟著一位奶娘照料他,在宮內分到他這裡的太監宮女全都想辦法賄賂總管調走,為的是不想沾晦氣,段沐宸的殿內如同冷宮,除了這一位奶娘就不再調任其他人去他宮內,但他的奶娘從未離開過。
奶娘對段沐宸有恩,阮螢初當初聽來,對奶娘還頗有敬意,人能深陷囹圄卻想著救贖他人,可以是忠和孝,非親非故沒有恩惠的相遇,還能留在身旁,當是有大愛的人。
這個南郡夫人的名頭她當得不算子虛烏有,南郡夫人對段沐宸如此重要,在阮螢初面前定要敲打她當好王妃,阮螢初要不如南郡夫人的願,就能用南郡夫人的名頭勸段沐宸嫌厭她。
「無妨,我們過去吧。」阮螢初放下小碗,朵紅隨她來到書房門口,叫了清風傳話時,門先打開了。
段沐宸抬眼和阮螢初四目相對,阮螢初眼底一過則輕輕移開,走在她旁邊的段沐宸正要開口解釋昨日缺了大婚的事,阮螢初擋了話口,只說:「王爺看來有些疲累,莫不是要讓人說我不夠體諒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