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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5:45:57 作者: 傾碧悠然
    趙家酒樓不要了,他往後賣不掉的送給誰去?

    另外兩個屠戶一個送給鎮上唯一的滷肉鋪子,另一個是送到對面的酒樓之中。那家酒樓生意不如趙家,每次都挑挑揀揀,所以那個屠戶還得將肉送到包子鋪和麵攤子上,才勉強賣完。有時候剩得太多還賣不完,得拿回家醃起來。

    滷肉鋪子不要骨頭,太零碎的肉人家也不要。而另一個屠戶送肉時就得選位置,萬一送錯,還是得砸手裡。比起他們,汪正德是最省心的,也不會刻意留著那一塊。因此,散客最喜歡到他的攤子上隨心所欲地挑選,以前他為此還挺自得。

    現在……趙家酒樓自己殺豬,他要完!

    「我可以幫你們殺。」好歹多一份收入。

    在母親生病之前,他做生意挺隨意,一直都不錯。後來母親生病了,家裡花銷越來越大,他就比較緊張,結果越緊張越不成,如今還失了趙家這樣的客人,母親的藥錢怎麼辦?

    周氏搖搖頭:「孩子的堂叔也學過,以後就請他幫忙了。你把肉拿來吧,一會兒我讓人稱,完了我給你結帳。只是你明天就不要再拿來了。」

    汪正德恍恍惚惚的,把東西收拾完送過去,周氏一句難聽話都沒說,沒有提潘秀麗母子,沒有刻意壓價,像往常一樣付了銀子。

    他拿著銀子回到家裡,坐在院子裡,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活了二十多年,該懂的都懂,隱隱能猜到自己今天的生意為何會這樣慘澹。說到底,還是他辦的喜宴太差,失了人緣。

    其實早就猜到了會如此,不過,他不認為這有什麼要緊,過段時間大家就會忘了這件事,生意還是照常做。可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趙家不接納他的肉了。

    肉這東西不比貨物,其他的賣不掉還能放一放,肉就真的只能自己吃了。

    汪母看到兒子回來就坐在地上,似乎很熱的樣子,可好半天過去,汗水都幹了,人還坐在那裡發呆,這就不對了,她忍不住問:「正德,累著了嗎?」

    汪正德搖搖頭。

    鄭冬雨剛嫁過來,成親那天她是很滿意的,嫁衣選了好的,也上妝了,她是汪正德明媒正娶的妻子。加上她有了身孕之後一家子都讓著她,就連身子還沒有痊癒的養母也會幫著看孩子,她這兩日過得特別舒心。

    看見汪正德發愣,她忙完了手頭的事,端了一碗茶遞過去。

    「在想什麼?」

    汪正德接過茶,嘆口氣:「潘秀麗她還恨著我,趙家酒樓不要我的肉了。」

    汪家老兩口不管賣肉,卻也知道有趙家酒樓在兒子才會賣得那樣輕鬆。聞言臉色都變了。

    鄭冬雨在家裡住了許多年,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當即咬牙:「潘秀麗太過分!她分明就是報復!不行,我找她去。」

    「別去!」汪母一把將她拽住,「去了說什麼呢?再讓那個女人傷著你,那天她把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揪回來,還對你那麼狠,我現在想起來都後怕,這要是傷著孩子可怎麼得了?」

    鄭冬雨眼圈通紅:「難道我們就這麼認了?娘還要喝藥呢,沒了趙家……」賣肉就不是穩賺不賠了。

    汪正德嘆口氣:「我去吧。」

    鄭冬雨心裡很慌,跟了兩步:「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汪正德擺擺手。

    鄭冬雨不管這麼多,說走就要走。汪母不放手:「你別去,再讓她傷著你,家裡還有這麼多事呢。」

    *

    周氏把人趕走後心裡暢快,酒樓多了烤肉,生意越來越好,她又請了兩個人。因此偶爾也能騰出空來出去轉轉,她立刻找到高玲瓏邀功。

    她有了潘秀麗這樣一門親戚,趙家長輩對她都好了些,似乎放心將酒樓交給她了。

    「以後我看他賣給誰。」

    高玲瓏吃著她帶過來的肉串兒,聽到敲門聲也沒動彈,正在燒火的大娘去開了門,看見汪正德時忍不住皺眉:「你有何事?」

    汪正德不由分說推開她直接擠進了門:「潘秀麗,我有話要跟你說。」

    高玲瓏頭也不抬:「沒什麼好說的,滾!」

    「你報復我是不是?」汪正德看到事不關己的周氏,氣不打一處來,「潘秀麗,咱們好歹夫妻一場,你為何要害我?」

    「且不說我沒有出手害你。」高玲瓏拿著肉串抬眼,「就算我害了你,那也是你害我在先。你做了初一,就別恨別人做十五。對了,還沒有恭喜你又要做爹呢。」

    汪正德深深看她:「是不是看我成親,你才決定報復我的?」

    言下之意,他成親前潘秀麗都還有與他和好的心思。

    這也並不讓人意外,當下許多夫妻吵了鬧了,甚至是大打出手,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又罵,最後還是會和好。

    「隨你怎麼想。」高玲瓏輕飄飄道,「可以滾了麼?」

    汪正德:「……」

    「秀麗,是我對不起你。但咱們倆有孩子,只看到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該這麼對我。趙家酒樓的生意對我很重要,娘的病還得治……」

    高玲瓏忽然抬手撿起邊上的掃帚直接就砸了過去,動作又快又猛。

    汪正德沒反應過來被砸個正著,滿臉都是泥水。他伸手抹了一把,對上那女人陰森森的眉眼,再也說不出她還惦記著自己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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