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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5:45:57 作者: 傾碧悠然
    他也揣摩過大哥的想法,應該是想要照顧他,所以才分家。現在看來,是他把大哥想得太好,這哪是想照顧他呀,分明是想照顧他的那一份家產。等到二房死絕了,還分什麼?

    白二爺越想越生氣,一生氣就忍不住抽動,一動就痛,他努力壓下心頭的憤恨:「水!」

    卻有一雙白色鮮嫩的柔荑雙手捧上茶水,溫溫柔柔道:「爺,慢點喝,小心嗆著。」

    送水的是白二爺多年前接回來的柔姨娘,最近剛查出有孕,正是得寵的時候,先前還被夫人打壓。夫人一離開,她就被接到了正房和老爺同吃同住,順便伺候傷重的老爺。

    白二爺沒有了風花雪月的心思,看到她的肚子才覺得有幾分欣慰。想到什麼,一把握住她的手:「吩咐下去,將你有孕的事情瞞下,不許任何人往外說。」

    柔姨娘被他嚴肅的神情嚇著 ,眼神像是被嚇著了的小兔子似的通紅一片:「老爺,怎麼了?」

    「瞞著就是了,老爺我是為了你好。」白二爺心下咬牙切齒,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反擊,不能讓外人覺得他白二不成器,不能讓大哥將他打得半死對外還能得照顧弟弟的美名。

    *

    二房發生的事高玲瓏不知,她一大早起來就聽說白臨風醒了,趕過去時,蔣巧玉已經趴在床邊哭哭啼啼。

    白臨風昏沉沉的,醒是醒了,眼皮如有千斤重。只要他稍微一鬆懈,就會再次沉入黑暗之中。

    他不想死,努力打起精神:「我爹呢?」

    蔣巧玉抽噎著,不太能說出完整的話。

    高玲瓏出聲:「今早上出門了,聽說是接貨物。」

    下一瞬,白臨風瞪大了眼。

    他都病成這樣了,父親還在忙著做生意,想到什麼,他追問:「大夫呢?」

    醒了這麼久,為何不見大夫?

    蔣巧玉方才沒能說話,心中懊惱無比,聞言立即答:「府醫守了你一宿,剛回去歇著。臨走前已經吩咐了,你今日會醒,按時喝藥就行。」

    白臨風瞳孔微縮。

    他是白府的少東家,病重後不應該這般輕率……怎麼也得請十個八個大夫守在邊上才正常啊!

    哪怕只是普通的公子,被人下毒了,也不能只讓府醫來治。甚至府醫都累倒下了還不找大夫替換。

    父親這樣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少東家也不是白府主子,只是個下人!

    想到這些,白臨風滿腔怨憤,一著急,哇一聲又吐了血。

    他會這麼嚴重,也有歡姨娘那些藥的功勞。

    見狀,蔣巧玉嚇一跳,忙用帕子去給他擦嘴,瞬間擦得滿手殷紅,她尖叫著喊:「大夫!再讓人去外頭請大夫!」

    有婆子送來了藥,高玲瓏端著送到他唇邊,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就灌了下去。

    白臨風被灌得直翻白眼,他懷疑自己沒有被毒死,也會被紀歡顏給燙死。他本就虛弱,喉嚨被燙了,加上喝得太急嗆著,咳嗽了半天都沒緩過來。他努力想要止住咳嗽,等到終於停下,喉間疼痛無比。感覺喉嚨都是破的。

    「紀歡顏!」

    高玲瓏一臉驚訝,伸手指著自己鼻尖:「你叫我?」

    白臨風恨得咬牙,說話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一字一句地道:「你想謀殺親夫是不是……咳咳咳……」

    高玲瓏上前幫他拍胸口,特別捨得出力,拍得啪啪作響。

    隨著她拍打,白臨風咳嗽得愈發厲害。

    蔣巧玉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人扯開:「你都要把他拍死了,趕緊邊上歇著吧!」

    高玲瓏順勢退後,振振有詞:「我從小就上山下河,力氣特別大,一著急用力大了點……白臨風,我真的是擔憂你,為你好才對你動手的。」

    白臨風咳得厲害,恍恍惚惚中覺得「為你好才對你動手」這話特別耳熟,然後才想起曾經他沒少對紀歡顏這麼說。

    他睜眼,對上那邊玫紅色衣衫的女子的眼神,那眼中滿是譏誚和嘲諷之意,沒有絲毫擔憂之色。

    「你……你想拍傷我?」

    高玲瓏搖頭,她是想拍死他來著。可惜蔣巧玉在一旁盯著,不能做得太明顯。

    蔣巧玉在幫他撫背,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白臨風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看她,一直都盯著她身後的紀歡顏。她心下不滿,柔聲道:「表哥,你忍一忍,我已經書信一封送往蔣府,讓他們幫你請大夫了。」

    高玲瓏頷首:「確實有這事,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昨天我聽巧姨娘身邊的丫鬟說,蔣老爺讓巧姨娘趁你活著趕緊留下血脈……」

    話音未落,白臨風氣得哇一聲再次吐了血。

    第24章 虐戀媳婦二十四

    白臨風非要娶一個鄉下農女, 就是覺得像紀歡顏這樣的女子性子單純,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特別簡單。大戶人家門當戶對相看出來的夫妻, 難免會多幾分功利。

    就比如此刻紀歡顏說的這件事,他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發生過。

    蔣巧玉目眥欲裂:「你胡說!」

    高玲瓏輕嗤一聲:「那你敢不敢對天發誓說沒有這件事?」

    「我才不要發誓。」蔣巧玉瞪她。

    「那就是有嘍。」高玲瓏對她眼中的恨意不以為然:「我只是不忍心欺騙他,畢竟,人攏共都沒有多少血, 看這吐血的架勢, 分明命不久矣。騙一個將死之人,你也好意思,反正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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