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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5:45:57 作者: 傾碧悠然
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家,要是挨了打,留下了暗疾或是疤痕,以後嫁了人也會被夫君嫌棄的。
白老爺並未放過,一邊讓人去請二房夫妻,一邊讓人動手。
沉悶的板子聲傳來,白老爺面色冷沉,高玲瓏站在旁邊看著,並無悲痛憤怒之類的神情。屋內時不時傳來蔣巧玉悲痛欲絕的哭嚎聲。
白二爺不在,江氏被幾個婆子「送」了來,對於丫鬟的話,她只說自己不知道。
「弟妹,這些年你們二房捅了那麼多的簍子,全都是我來收場,臨風毀了容已經很慘。他就算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可我這麼多年對你們的照顧難道還不能相互抵掉麼?」白老爺滿心憤怒:「你們為何要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他生氣的不是二房對兒子下手這件事,其實他早就知道白臨風是個薄情寡義不孝不悌之人,已放棄了這個兒子。他生氣的是一家子互相下毒手……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動輒就要人性命,這算什麼家風?
江氏一點不怕:「如果這件事確實是二房所為,我也不意外。我能理解老爺的想法。」說到這裡,她眼圈漸漸紅了:「臨平那天挨了板子後,夜裡睡覺時從床上摔了下來,剛剛正好的骨歪了,當時沒找大夫。後來讓大夫來正骨時,大夫說……」她說到難過處,開始哽咽:「本來好好養著不一定會落下暗疾,可重新正過骨後,大夫說他以後會變成個跛子。你對我們的兒子動手,讓我們心痛,我們憑什麼不能還手?」
所以,不衝著白老爺,只衝著白老爺最看重的兒子,才算是以牙還牙。
高玲瓏面色一言難盡。
白老爺滿腔憤怒,一揮手將送上的茶水全部揮到地上:「放肆!」
「我就放肆了!」江氏上前幾步,被身邊的人拉住,她卻不管不顧甩開那些人,繼續往前走:「你殺了我啊,您可是家主呢,管著全家人的性命和財物,不容別人有絲毫錯處,我們在你面前,都不配為人。你一直看不起我們,認為二房是敗家子。那乾脆把我們全都殺了,眼不見心不煩……」
她越說越憤怒,口水都噴到了白老爺的臉上。
白老爺氣急,一巴掌拍在臨時搬來的小几上:「二房對我兒子下毒,還下出道理來了?」
「他不無辜。」江氏今日反正是豁出去了:「我們二房本來有些私房,是他一次次讓人勾引臨平去賭,全部輸給了那些人。他就是想讓滿城的人都覺得白府所有的公子除他之外都是廢物!你是他爹,處處縱容著,臨平會變成跛子,二房名聲會這麼臭,你也是幫凶!」
「大膽!」白老爺受不得這些指控:「家中生意不是我在管,一年到頭忙得團團轉,從來沒有歇過一天。你們呢?拿著家裡的銀子各種揮霍,到頭來還說我不對。我經常熬夜,頭髮一把一把的掉,有時候夜裡都睡不著,忙得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為了陪客人喝酒喝到吐血,我還錯了?臉呢?」
他想和一個女流之輩爭執,怒吼道:「人來了沒有?死哪去了?」
白二爺確實不在府里,他這些年時常帶女人回來,江氏肯定是不高興的,於是約定好一個月帶一人。可他紅顏知己太多,有些沒帶回來的就在外頭買了個院子安置。今日剛好有一個新歡病了,他得了消息就趕了過去。
那院子的地方隱蔽,府里的人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
等白二爺回來,白臨風都中毒一個時辰了。屋內好幾個大夫圍著他束手無策,白老爺滿心煩躁,看到人進來,不由分說讓人將其摁住,狠打了一頓板子。
白二爺不覺得下毒成功之後自己能夠摘清嫌疑,回來的路上已經在想說辭,也已經有了腹稿。結果一句話沒說就挨了板子。他當然不滿:「大哥,哪怕是衙門裡的大人審案,認定誰有罪,都會讓人畫押,這才算是定罪。我做錯什麼了,你就這樣對我?當初爹娘走的時候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忘了麼?」
他叫囂得很兇,白老爺聽在耳中,心中怒火衝天。正是顧忌著亡故的雙親臨終前的囑咐,他才一次次為這個親弟弟一家子掃尾。
他早就受夠了。
白老爺呵斥:「沒吃飯嗎?受著家法還有力氣喊,打不動就換一批人來。」
動手的人本就是怕把人打壞了自己吃掛落,眼看老爺動了真怒,再不敢放水,下手狠了不少。
白二爺慘叫連連,只要一開口就會察覺身後的板子比方才更重。他也不傻,後來就不說話了,只嗷嗷喊疼。
到後來已經喊不出,痛得暈了過去。
白老爺鐵了心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人將其潑醒繼續打。如此反覆三次,就在白二爺以為自己會死時,才終於收了手。
「此事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江氏也參與了?」
此時白二爺已經焉焉一息,他算是看出來了,大哥這一次真的不是玩笑,很有可能會將他打死,哪裡還敢一力頂下,忙不迭點頭:「她知道。真的知道,下毒的那個丫鬟是她陪嫁丫鬟的女兒。」
江氏:「……」
兩人動手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的,二爺是家主的親弟弟,由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大不了挨一頓打,而江氏就不用受罰了。
「老爺,這事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是出事後才知道的!」
白二爺明白妻子的意思,可他實在是扛不動。特麼的,這板子打在誰身上誰才知道疼,他硬撐著反駁:「事情還是你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