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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19:45 作者: 落風一夜
蒙湛言站在窗前,全身透著寂寥與蒼涼,轉身盯著他看:「父親,你為什麼非要執著於兒子,女兒不行麼?就因為我是女兒而不是兒子,你把我媽強制關進精神病院?無視我的生死,讓我在監獄五年?難道就連以前你對我的慈愛也是虛假?我媽錯了麼?她錯了麼?」說道此處,哽咽這嗓子,唇色蒼白:「在我看來她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你。她一輩子為了你,可是最後得到了什麼?」
蒙諾失語,唇顫了又顫,他也不知道,眼睛一眯,他只是最恨人欺騙。
「這五年來,在監獄裡我生不如死,你說,作為一個父親的你憑什麼知道親生女兒被關進監獄後依舊可以若無其事的好好活著?我入獄,算是我自找的,可是我媽做錯了什麼,她只是為了你愛你所以欺騙了你。大不了,你可以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生一個兒子,可是為什麼你要對她那麼絕情?難道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說到此處,停頓,繼續接道:「如今如你的願了,她跳樓自殺不成,成為植物人,與死人無異。了了你的意吧!你放心,我會把她帶回中國,與你再也不見。」
「你的女人逼死我媽,她的賬我已經替算了。至於你,你敢生一個,我就敢殺一個。這輩子你註定一輩子只有我這個狠毒的女兒。我死了,你也絕種了。」說完轉身離開。
蒙諾站著看向她,唇抖了抖,並沒說話,在他心裡,那個女人就是自討苦吃,她明知道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的欺騙,敢騙他,就要付出代價。不過,他這個女兒倒是有幾分像他,雖然不是兒子,眼中幽光,讓人看不出情緒。
蒙湛言在辦好她媽轉院的手續就回國了,看著機場往來的人,雙眼愈發清冷。
接下來,找好出租的房子,打了電話給李虎約好比賽時間,順便找了一份修車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也還行。每個星期她會去醫院一趟。
中國A市街上人來人往,兩旁大廈拔地而起,今天她穿著白色襯衫下面一條淺綠色的牛仔褲配著一雙暗色布紋的運動鞋,頭髮已經長長了一些垂在耳邊,劉海淺淺遮過她眼角的那道疤痕,精緻的小臉完全露出,眉目秀雅,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忍不住驚艷,她長的像她媽偏多,可這雙眼角卻遺傳了他父親冷漠深邃的眸子,瞳仁黑而明亮,卻輕易讓看到這雙眼睛的人感到懼怕,明明一雙清澈的眼睛卻偏偏給人一絲陰冷的感覺。
儘管她穿著最普通的襯衫加牛仔,身上的氣質卓然,透著神秘和清冷,讓人難以接近。一張雌雄莫辯的臉,加上她眉間的英氣,讓人完全不懷疑她是個男人。
街上來往的路人見她紛紛回頭看個幾眼,湛言一律漠視,自顧走著自己的,視線落在攤販擺在地上最上面的報紙頭條,只見上面寫著「陸氏長子陸臣熙與李氏千金李寧緋今日帝天酒店訂婚」,下面是兩個人的圖像,陸煕臣一身白色西裝,一副優雅天成的姿態,推著輪椅上的李寧緋,今天她穿著粉色的禮服,雖然坐在輪椅上,可臉色紅潤羞澀。
瞳孔一縮,指節都捏的泛白,這輩子哪怕眼前這兩個人燒成灰,她都認得,一個是她曾心心念念對他掏心掏肺的男人,一個是柔弱無辜的所謂妹妹,其實他們兩人會在一起,她一點都不驚訝,李寧緋喜歡陸臣熙她早就知道,否則她以前也不會因為李寧緋一直跑來獻殷勤而每次與陸臣熙冷戰。
那時候她記得,她喜歡他,也因為同是女人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李寧緋的挑釁和與對他的愛慕,那時候,這個男人是怎麼和他解釋的?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只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而已,而後他確實也與李寧緋保持距離,所以她對他也是更加的信任,覺得自己確實是誤會他了,所以她更是掏心窩的對他好,她蒙湛言這小半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誰低過頭?除了這個男人。
她早就該知道他們不過幾年的感情怎麼敵得過他與那個女人十幾年的感情,那個女人也是個狠的,為了嫁禍給她,毅然從三樓跳下,哪怕會死會終生殘疾,她也要拆散他們,讓他恨她。最後果然如了那個女人的願,他恨她恨的想讓她生不如死。
如今想想,只不過一個男人而已,要是他不喜歡她,他可以明說,她也絕對不會自甘墮落纏上去,她的愛情可沒有那麼廉價,她也沒有那麼下賤,雙拳握拳,一根根指節泛白,骨頭仿佛要崩裂。只是,她怎麼也想到最後這個男人竟然那麼冷酷無情,利用自己的勢力將她親手送入監獄,她恨他!更恨自己!這一次,她再也不愛,她要讓他親手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十一章報復
陸臣熙,你真狠,哪怕你真不曾愛過我,對我沒有絲毫感情,也不該把我推入火坑,我在那裡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麼?為了那個女人,你果真可以這麼輕易對我殘忍,如果當年斷腿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你又會怎麼對她?低嘲一笑,陸臣熙,你一定下不了手吧!你可以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寬容,卻獨獨對我殘忍,你寧願讓我受傷也不願讓她受到絲毫傷害,對於你來說,我是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愛你所以你可以肆意揮霍我的愛情?
在監獄裡生活了五年,她早已經把所謂的良知踩在腳下,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她只想活下去,在那裡她只能靠自己,弱肉強食,沒有實力等待自己的下場遠不止死亡,至於愛情,是什麼東西?她不屑了。
李寧緋,你不是那麼喜歡他麼?不是一直想嫁他麼?唇角勾起冷笑,只要我在一天,你們休想好好在一起,你們欠我的,我要你們一點點慢慢的還!
在路邊攤買了一個帽子,一路打車坐到帝天酒店,下車,風吹過她的頭髮,她只覺得心冷的厲害,五年了,陸臣熙,你是否早已忘記了有我這麼一個人存在,你輕易一句話,就讓我在監獄度日如年呆了五年,因為你,我媽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如今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這些帳要怎麼算。眼底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清澈的眼睛卻如同一潭死水沒有波瀾,壓下帽檐,唇角勾起冷笑詭異殘忍的令人心驚。
走進酒店大門,四壁輝煌富貴,坐上電梯,冷著臉目光沒有波動,到了52層,電梯門開,緩緩走進喧鬧的場所,四周人員攢動,觥籌交錯,隨手拿了一杯威士忌,目光一眼掃過去,湛言看到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依舊習慣穿著白色的衣服,今日他一身燕尾蝶剪裁的白色西裝,比五年更加成熟了,面龐輪廓分明,帶著雅致的笑意看起來溫文爾雅俊逸非凡。一舉一動透著沉穩與渾然的優雅,五年了,陸臣熙,五年了!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夠能從那個骯髒的地方一步步爬出來?輕輕抿了一口,口中帶著濃烈酒精的氣味,味道早已不同。右手捏著高腳杯,輕輕搖晃,嘴角冷笑。我還真是期待我們的第一次的見面!
收回視線,走出大廳。
酒店專櫃化妝間,只見一個坐在輪椅的女人笑的羞澀,今日她一襲粉色禮服,卷卷的波浪卷長發散在腰間,面容精緻,左頰帶著卷卷的酒窩。
「姐,你今天真漂亮啊!一會兒臣熙哥看到這麼漂亮的你一定會看呆的。」李寧真手搭在輪椅上,滿臉笑容祝福,轉頭喊了身邊的的另一個女人:「於潔,你說是不是?」
於潔相比她們兩姐妹,長的有些普通,滿臉心不在焉的,聽到寧真的話,好半響才回神立即道:「是啊!是啊!」於潔勉強跟著笑起來。
「好了,就你嘴甜,好了好了,你們幫我去外面招呼客人吧!這裡我一個人就行。」李寧緋笑著說道,嘴角幸福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可是…姐…」李寧真有些不放心,想要拒絕,話沒說出口,李寧緋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不用擔心,寧真,我自己可以,快出去吧!外面還有事情忙著呢?」
李寧真看了一眼她姐,又看了看於潔,只要應了,走出房門。
李寧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終於幸福的笑了起來,她等了這一刻,等了十幾年了,除了那個女人沒有人知道她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讓臣熙臣終於接受了她,當年她自己從三樓跳下去斷了雙腿,然後嫁禍給那個女人,後來終於拆散了熙臣和那個女人,低頭看了一眼麻木的雙腿,就算她癱瘓了又如何?她爸已經為她早了最好的醫生,相信她一定有機會站起來的,而那個女人,眼底一片陰毒,這一輩子只能死在監獄,一個女人進了全是男人的監獄,想活都難,想想就大快人心,誰讓那個女人不識好歹,要與她搶男人。
「笑的很開心麼?」冷漠的聲音像是帶著穿腸毒藥冷冷飄過,落在她的耳邊,毫無溫度的嗓音讓人毛骨悚然。
「是誰?你是誰?」李寧緋臉色蒼白後,強裝鎮定,眼底慌亂,不停尋找著人影。
緩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蒙湛言從角落走出來,摘下帽子,勾唇一笑道:「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李寧緋!」抬眼輕輕瞥了一眼,李寧緋對上她的視線,脖子忍不住一縮,從腳底竄起的寒意擠壓的心臟麻痹,她想喊人,可是除了瞪大驚恐的雙眼,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這五年,我可是每天都有想你啊!你呢?寧緋,這五年來看來你活的不錯,對麼?」
最輕柔的聲音聽在她的腦中,頓時轟聲一片破碎,她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鎮定,吞著口水支吾:「你…你…你不是死了?」
「四年前,我被人打斷幾根肋骨,全身三十四處骨折,確實快死了,不過,要不是你父親出手送我去醫院急救,恐怕今天你還真看不到我了。」她的聲音幽幽,說著這件事如同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眼底沒有一點人的溫度:「你父親以為把我再次丟進監獄,就可以讓我生不如死麼?把一個女人丟進男人的監獄,這個遊戲真是不錯!」
李寧緋抖著身子,整個臉都慘白如同一張紙一般,搭在輪椅上的手泛白,青筋都幾乎凸起,只見她眉眼清冷至極,短髮顯得她整個輪廓更加精緻。
她繼續漫不經心道:「在那裡沒有一個女人,都是男人,你知道在沒有女人的情況下,那些男人怎麼發泄麼?」看著她恐懼的臉,她突然想笑,李寧緋,你不是仗著你家的權勢目中無人麼,原來你也會怕?以前,她看在陸熙臣的面上,從來沒有與她計較,如今想想還真是諷刺,這個女人要她生不如死,而她卻處處放過她,絕自己的路,真是可笑而愚蠢,冷笑看著她,「一個女人在那種地方要麼就是配合,要麼就是活活被打死打殘,你說,我要不要把你拖進去嘗嘗那種滋味呢?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全部還給你。」話音剛落,一腳直接踹在輪椅上,眼底迸發一股強烈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