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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15:58 作者: 蛋蛋1113
茫然的剛下了飛機,他才想起來,從下午到現在,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他一開機,一道又一道簡訊提醒業務發過來。
是他的朋友王醫生。
【有急事!無論多晚,快回電!】
他低眸,雖然現在已經臨晨一點多,他還是撥通了對方的手機。
居然沒有關機。
「什麼事?」
「梁梓析,你和你老婆發什麼神經?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你老婆的體質偏寒,很難受孕,以後幸運有了孩子千萬不能墮胎,現在可好,居然四個月了也引產,是不是不要命了!」聽到他的聲音,對方的噼里啪啦一通。
以前老是虛心的問他如何進補的方法,如何助孕的法子,現在可好,千方百計有了孩子倒不要了。
「檢查結果,你老婆是可能初期喝了太多酒,導致有疑似唐氏綜合症的可能,建議進一步檢查!你們倒好,連檢查也不做了,直接就把孩子給引了!我問過同事了,那個引下來的女嬰根本是健康的!」簡直是糙菅人命啊!
他一口一口的深呼吸,讓自己努力鎮定下來,「你把話說清楚!」手心卻早已經一片冷汗。
王醫生不是律師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經離婚。
他也實在不會和朋友提這種爛事。
「我也是剛做爸爸的人,每一個生命都是一份感動,娃娃有多可愛啊!16周的嬰兒啊,已經完全成型!你們居然查都不查清楚就接受引產手術,怎麼下得了手?太過分了!」和他們夫妻關係一向蠻好的王醫生氣得跳腳,「不是我說狠話詛咒你們,以我對你妻子身體狀況的了解,現在她引產後又接受了刮宮手術,以後可能別想再懷小孩了!」
「而且我看到她是,她居然連額頭也沒有包一下,這樣不行!以後不想有病有痛的話,得做好月子。」王醫生碎碎念著。
以後別想再生孩子了……
16周……
得做好月子……
算算日子,剛好是他們離婚那一陣。
這二個多月間,她確實胖了一些。
他怎麼笨成這樣?從來沒想過,她可能是懷孕了!!!
寶寶已經那麼大了,她為什麼不顧生命危險區引產?
他的心房窒息著,揪著生疼,疼到幾乎被人活活剜割了心頭之肉。
不!如果是那個男人的,她怎麼可能會引產?
孩子,應該是他的。
他可以肯定!
「她在哪裡?還在醫院?」他覺得自己幾乎快崩潰了。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王醫生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遲疑的問,「梁梓析,你不會都不知情吧?!」
「廢話!」他咆哮。
「她今天下午住院了!我也是看到她和朋友從住院部產樓一起出來,覺得她臉色太不對勁了,去翻了一下出院記錄才知道這事……」王醫生急忙交代。
他馬上掛斷了電話,攔下車租車,朝她的住所趕去。
第十二章
他靜靜的翻閱著,眼眶越來越紅……
……
以前她調皮,想嚇梁梓析,於是纏著他看了一部香港鬼片「第一凶宅」,結果,梁梓析在旁邊涼涼的分析拍的很假,她倒整整一個農曆七月,晚上都不敢出門。
安子茗看起來膽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其實都是偽裝----她很怕鬼。
她又再發噩夢,這幾日來,這並不是第一次。
鬼片裡那個女娃娃那張蒼白的小臉,跑到了她的夢中,一直跟著她,只是他不再喊的是: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而是……
阿姨,你為什麼害死我?……
她大口大口的喘氣,在那做凶宅里,不斷的逃,不斷的跑。
求求你,別跟著我……我知道錯了!
阿姨,你為很麼害死我?……
無論她跑得多快,那個女娃娃還是如影隨形的一直跟著她。
梁!
她喊著他的名字。
那個農曆七月的夏天,是他總是不厭其煩的環著她,安撫她入睡,讓她不要害怕。
梁!
睡夢中,她深喘著氣。
熟悉的背影。
終於她看到了他,狂喜的奔去。
但是,他轉過身,手上卻拿著一個紅色的信封。
茗茗,我是來送請帖給你的。
他淡淡的對她笑。
請帖……
哦,對哦,他要結婚了,和那個女人!
他們夠狠,離婚不到三個月,居然就發了請帖!
沒什麼了不起,沒什麼了不起!安子茗,你比任何人都強,你一定要笑給他們看!
但是,夢中的她,卻蹲下象孩子一樣痛哭。
……
然後,女娃娃纏上她的脖子,在她的耳邊輕吹微風,「阿姨……你還我命來……」
「啊!」
夢中,她尖叫、崩潰。
他的不遠處站著那個女人,女王對她露出勝利的發笑:
安子茗,你別裝了,你還是很介意!沒關係,你的男人我接收了,記得到時候早點來參加酒席,正眼看清楚他現在有多愛我!
愛……呵呵,多可笑的字眼。
他對她揮手:
茗茗,這一次,我們真的從此時陌路人了。
……
是誰,一直在鍥而不捨的按著電鈴。
安子茗,快醒過來!醒過來!
終於有人來救你了!
但是意識好像被人壓著一樣,她無論如何也奔不出那座凶宅。
……
他按了很久的門鈴,一直沒有人應門。
從心急如焚,到慢慢沉澱。
從抓狂到只想要一個說法,到慢慢變成,只想心平氣和見她一面。
她不在家?
「茗茗!」他焦急的推門。
門,居然沒有鎖。
他一推開門,裡面一股洶湧的熱浪就一涌而來。
依著路燈隱約的光線,他摸索著開關,打開壁燈。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住所,說實話,很糟糕。
亂的簡直像垃圾站一樣。
一地保養品、營養霜,化妝品,鏡子,髒衣服,生活用品全部亂七八糟的堆在地板上。
真是個懶到令人髮指的女人。
他失笑。
突然覺得這三個月里,從來麼有過的心安。
象傻子一樣笑過了以後,就是蹙眉。
七月的夏天,能熱死人,她的居所居然沒有空調,只有一架還算新的電風扇,在送著涼風。
但是,還是很熱很熱。
一床薄被被她踢得老遠。
他去開了窗戶,讓自然風吹進屋子。
她畏縮了一下,大熱天的,居然好像有點冷的樣子。
他急忙拉過薄被,幫她蓋起被子的時候,卻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她的臉上蒼白到毫無血色。
糟糕!
它大掌急忙探向她的額頭。
她額頭的溫度,果然可以燙熟一枚雞蛋。
「茗茗。」他蹲在她床邊,喊她的名字。
但是,她好像陷了昏迷一樣,眼瞼連抬了一下也無法。
他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和足,果然濕冷一片。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很會中暑的她,又中標了。
沒有絲毫猶豫,他急忙從口袋裡找出一枚一元的硬幣,非常幸運的,在房間裡找到酒精棉花,他將硬幣消了毒以後,將她抱起來趴躺在他的大腿上,褪卻她的睡衣,解開她胸衣的扣子,露出她一大片白皙的背部。
他手持硬幣以30至45度角用力均勻,由上到下,由左到右順著刮,他反覆的掛著,知道她的皮膚出現紫紅色刮痕為止。
她很怕熱,體質又容易中暑,但是以前即使再難受,她也哭著喊著【怕痛不肯去醫院刮痧,於是他只能跑到醫院和一位老中醫學了點技巧。
她悶吟了一聲,還是陷入持續昏迷中,只是她額頭淌出微熱的汗水,代表她應該舒暢了很多。
房間太小,他彎下身子沒有任何難度的在床底下的整理箱裡翻出她另一套乾淨的睡衣褲,象伺候BB一樣,幫她換下那套濕透了的睡衣褲。
他們曾經做過夫妻,不是第一次幫她穿衣服,因此他換衣的動作,熟練而又麻利。
換下她的睡衣褲,他重新幫她拉好被單。
換下的睡褲上都是血漬。
以前,她每次來MC時,因為睡姿不好,總是血漬常常沾得床單、睡裙倒是都是。
但是,這一次……
他的眼神灰暗了下來,抱著髒衣服,去了浴室。
剛才,他翻了一下整理櫃,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應該只有兩套睡衣,和以前在家裡時,動不動就亂買各式卡通睡衣的性格很不符合。
剛準備撩起衣袖,他被眼前的情景雷到。
浴室的大水桶里,一大堆的髒衣服,和起碼扔著不下七八條的內褲,還有胸罩……
那個男人,都不管她嗎?
他苦笑不已。
他動手分出內衣褲,將其他一大堆的髒衣服泡在洗衣粉里。
將衣服洗滌乾淨以後,他再親自動手熟練的擦上透明皂,將她的內衣褲洗乾淨。
以前,他們的內衣褲基本都是她在清洗,但是只要每月她不舒服的那幾日裡,都是他在處理。
將所有衣服晾起來後,他開始幫她整理房間,將物品一一整齊歸類。
整理完畢後,天已經蒙蒙亮。
他坐在她的床邊,呆呆的看著她。
撿起床頭柜上,隨處亂扔的病歷檔案。
他靜靜的翻閱著,眼眶越來越紅。
引產後的第二天,因為有殘留物刮宮……差點引起大出血……他翻上病例,已經不忍再目睹。
將自己的臉沮喪的抹了一下。
心痛的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
那個女娃娃一直纏著她,趴在她背上就是不肯下來。
「你放過我好不好?」她跑累了,甩不掉她,苦苦哀求著。
「阿姨,是你害死我的!」女娃娃的眸底迸著不依不饒的寒光。
她毛骨悚然。
「我錯了!我該怎麼彌補你?我幫你立個墓碑可以嗎?」她大哭。
嬰靈好可怕!她真的怕鬼,怕死了!
女娃娃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