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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11:26 作者: 冷優然
    夏威夷很快就到了,魏央下了船就直奔機場,買了去俄羅斯的機票。

    等到了俄羅斯西部地區,她又換上了不怎麼顯眼的深色調的大衣,旅行箱也換成了軍綠色的圓筒包,輾轉了不少時間後,終於在濃重的夜色中,她混進了紛亂的納赫。

    坐在進納赫的軍綠色大卡車上,魏央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一種壓抑的感覺讓身處這裡的人們一個個都透不過氣來,不愧為外界傳聞的兵荒馬亂的死亡之城--納赫。

    「小少爺,其實你並不適合來這種鬼地方。」好心的司機再一次勸說著魏央:「納赫這種地方,太混亂了,要不是為了養家餬口,我是絕對不願意踏足這裡的。」因為魏央穿著一身男裝,將頭髮也藏在了厚重的帽子裡,並且畫了兩條濃眉,又用修容粉將臉型修飾得剛硬點,聲音也故意粗重了一些,所以這個單純的大漢真的把她當作了年輕的男孩子。

    「可是我的家人很可能就在這裡,我必須找一找。」魏央搖搖頭,笑著說道。

    「唉……」司機嘆口氣,說道:「那就祝小少爺找到家人吧,要平安啊,這裡……」

    「沒關係的,我帶了槍。」魏央說道。

    司機不再說話,小心謹慎地將車子開進了這個死亡之城,城門口兩個穿著冬季軍服的男人將車子攔了下來,對著大漢詢問了幾句,就放了行。

    車子真正地開進了納赫,司機的呼吸都沉重了不少,似乎即使來過無數次這個城市,他也不能習慣這些沉悶的氣氛。

    納赫是一個自治國家,也是一座城,它保留著沙皇時期的特色建築物,若不是周圍的行人都匆匆,並且穿著沉悶顏色的大衣,魏央都要覺得自己只是遊走在古城當中了。

    「小少爺您自己小心了。」等魏央下了車,那司機不敢將頭伸出裝了防彈玻璃的窗戶,只是這樣囑咐道。

    「謝謝。」魏央淺笑著,拿著旅行包漸漸走遠。

    大街上只有幾盞老舊的路燈,昏黃的燈光下,魏央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看著身邊的行人匆匆而過,又瞥來不懷好意的一眼,不遠處還不時響著砰砰砰的槍聲,聽得出來,那不是最先進的槍械,只是些舊式的槍枝,比如型號差一點的轉輪手槍。

    將這些盡收眼底,她突然矛盾了。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快點找到他們五個人,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在納赫這種地方找到,因為她不敢保證看到他們流落在這種甚至可以稱為骯髒的地方,自己會不會一瞬間沒用地落淚。

    「嘿小子!長得很嫩!」一個猥瑣的男聲順著夜風傳來,令魏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魏央回頭,果然見到三個尖嘴猴腮,將自己除了臉以外的地方都裹得嚴實的男人正望著自己。這裡的人眼光都比較毒辣,雖然不表示他們已經看出了自己是個女人,但他們猥褻的眼神讓魏央知道,不管自己是男是女,他們都要在今晚嘗嘗鮮。

    想到這些,魏央不禁覺得噁心地想吐,直到其中一個人的髒手要摸上自己臉頰的時候,她猛地反應過來,帶著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將那人的手腕抓在了手裡,隔著那袖子厚重的棉絮狠狠捏了下去,只聽得「咔嚓」一聲,伴隨著那人的尖聲喊叫,他的手骨碎掉了。

    另外兩個人見此,紛紛倒退了幾步。

    魏央甩掉那人的手,一腳將他踢到了牆角,對方吐出一口鮮血後,她才低沉著聲音喝道:「滾!」

    能在納赫城裡存活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他們並不會意氣用事,見到對方比自己強,他們當然毅然選擇灰溜溜地逃走,像只髒亂的老鼠。

    魏央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用同樣毒辣的鐵血手段逼退了好幾撥人之後,大家都認同了她的武力,沒有人再敢上前惹事。

    巷戰,是最殘忍的一種戰鬥。而現在在魏央面前的,就是一場局部性的小型巷戰,這對於混亂的納赫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這種戰鬥,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顯得極為殘酷也十分危險。

    魏央是誤入這條街道的,此時的這條狹窄的街道已經沒有了一般人的蹤跡,黑影在街道房屋之間穿梭,時不時響起幾道槍聲,和參戰者死前的哀鳴。

    突然間,魏央想要就這樣從這條小街走到對面去,就是這樣任性的想法。

    躲過了不少子彈,也殺了不少兩方的人馬後,魏央成功走到了對面,轉身回頭的時候,巷子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並不是所有人都被處理掉了,而是他們主動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一分鐘後,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兩個人從兩邊的房屋裡跳出了窗外,站到了狹窄的小道上。

    「新人!你從哪裡來!」其中一個男人有著粗獷的聲音,帶著一點煞氣,這和莫問平時跟別人說話時的聲音有點像,讓魏央有些好感,並且有了聽下去的想法。

    「澳洲。」魏央回答道。

    「呵!」那男人冷笑道:「那可真是個太平的地方!聽說牛羊成群,愜意得很。」他的聲音有諷刺,卻沒有嚮往,他自認為自己只能在納赫這樣的世界裡生活,太光明,太純潔,太乾淨的世界並不適合他。

    「沒錯,很太平。」魏央斜斜地靠在了牆邊,順便送了屋頂上準備給自己一槍的人一顆子彈,送他去了地獄。

    看著那從屋頂上滾落下來的屍體,兩個男人都臉色變了變,因為這不是他們兩方的人!

    見此,魏央吃吃一笑,聲音卻是冷然:「看起來,你們在做兩虎之斗,而有人作壁上觀了。」

    「我叫達爾西。」男人自我介紹起來,又指了指旁邊的人說道:「這個傢伙叫狄克。」在納赫這種罪惡之城,幾乎沒有人用他們自己的姓氏,或者說,他們早已忘卻了自己的姓氏,活下去,才是他們唯一的想法。

    那個叫狄克的男人接口道:「你為什麼而來!」他的聲音很連貫,像是一杯濃郁的黑咖啡,也是挺有味道的。

    「找人,我的家人。」魏央如實回答,她想,或許這些人能夠幫助她,當然,她會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狄克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諷刺地笑了起來:「這裡可不存在家人這種脆弱的東西。」

    魏央正要開口,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給制止了。

    「夏侯小姐還是那麼喜歡胡鬧嗎?」這個聲音低沉絲滑而優雅,但也帶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在這個陰暗的小巷子裡顯得更加寒冷。

    魏央霍然抬眸望去,暗色的巷子裡,呼嘯的冷風中,高大的男人只裹著一層單薄的黑色長袍走到了淡色的燈光下,露出柔順的黑髮,黑曜石般的瞳孔和法國美男特有的輪廓深刻的俊臉。

    「教授?!」魏央皺眉,然後挑高了眉毛,原來大家查不到兩個克洛教授的來歷,竟然是因為他們是住在這裡的?可這也太荒謬了!居住在納赫的人哪裡會有閒情逸緻去教課?!

    哈里斯穿過那兩個男人,快步走到了一臉有點瞭然又有點疑惑的女孩面前,看著她故意畫得濃濃的眉毛,嫌棄地皺緊了自己的雙眉,說道:「夏侯小姐有異裝癖?」

    夏侯小姐?是個女人?

    達爾西和狄克兩人先是看著出現的男人心中驚悚了一把,然後又對於一個在槍林彈雨中安然走過的人竟然是個女孩的事情更加驚訝了!他們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變了,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竟然也有這樣的本事?

    魏央嘴角一抽,暫時放下了為什麼克洛教授會在這裡的原因,不高興地叉腰說道:「本小姐有什麼癖好干教授什麼事?對了,是哈里斯還是費德林教授?」

    「……哈里斯。」哈里斯的眉頭皺得更緊,周身的氣壓也一瞬間低沉起來,他眯著犀利的鷹眸,口氣陰桀地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現在跟我回去。」

    「為什麼,憑什麼,我不要!」魏央頂了回去,才不怕這個外強中乾的傢伙呢!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哪一次不是把他們氣得皺緊了眉,最後還不是沒有把自己怎麼樣!於是,她有恃無恐了。

    聽到魏央這樣放肆的話,達爾西和狄克兩人都默契地抽了口冷氣。見此,魏央扶住了哈里斯的手臂,從他的臂膀處探出頭去問道:「你們吸氣幹什麼?哈里斯很厲害?」

    兩人情不自禁地點點頭,納赫城的勢力分布幾乎天天在變化,但是卻有一個不可動搖的存在,那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哈里斯和費德林。在納赫,沒有人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沒有人不懼怕這兩個男人,但是也沒有人知道這兩個男人到底什麼來歷,他們似乎甚至都不用像個普通人一樣吃住!簡直像是個從地獄潛逃出來的魔鬼!太可怕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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