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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11:26 作者: 冷優然
他想,這就是愛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心動就是這樣的強烈,炙熱到已經無法想像沒有她的自己,還能以怎樣的方式活下去?
俯身,落下一吻,他希望懷中的女孩有一個好夢,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第二天,魏央醒來後,心情就好了不少,莫問看著也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邊河傳來了消息,貨船已經順利穿過了麥哲倫海峽,並且快到港口了,魏央吩咐了些注意的事項,就只等著貨物送到對方手裡了,好在這一趟貨的交易對象是阿根廷軍方,不存在海關扣押檢查的問題。
聽說阿根廷門多薩的葡萄酒味道不錯,想起夏侯玄和夏侯羲兩人都挺喜歡紅酒的,便買了幾瓶回去。在首都機場包下了一架飛機,眾人滿載著金燦燦亮閃閃的寶藏登上了回家的旅途。
下飛機以後,魏央就沒有回學校了,因為十二月二十七日的年末舞會就要進行,她要開始準備自己的禮服,送給秦觀的生日禮物,還有將被邀參加年末舞會的名單及這些人的基本信息通通記下來,好在十年過去,大佬們也沒什麼大變化,她並不需要記下太多人,更何況,有一些大佬的喜好和背景,她可比這堆資料里知道的要清楚得多了。
魏央趴在大床上,細白的手指在淡黃色的紙張上輕輕撫摸,然後指腹停在了一個名字上,心中猛地一跳,手指好像被燙了一樣,她瞬間收回了手。
一邊的夏侯玄穿著黑色的睡衣,正在看關於上次凌家暴露秘密基地的事情,從凌家和自己這邊的調查來看,似乎是魏家做的事。但事情往往不能流於表面,而魏嵐也明顯不屑於做這種事情,那麼理由就只有一個,真正出手的人,旨在挑撥本來就沒什麼交情甚至有些敵對的魏、凌兩家。而有腦子的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夏侯家。但天知道,他根本沒做過什麼事情!更何況,他也沒那個國際時間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該死的!幕後的人是準備把三大家族的怒火都挑起來嗎?那很好!
想著,夏侯玄向來溫潤的眸光忽而變得冷冽起來。
魏央見夏侯玄看電腦看得挺投入,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樣,便不動聲色地摩擦了下有些難受的食指,開口問道:「魏嵐,這個人,我倒是不怎麼認識。」十年前的魏嵐,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子,記憶停留在八歲的黑道大小姐是不可能知道他的。所以魏央這樣問,並不會引起夏侯玄的注意。
「魏嵐啊,一個不錯的對手。」夏侯玄聽到魏央說話,原本變得寒冷的神色立馬溫暖了起來,他走到床邊將魏央抱在了懷裡,下巴擱在那芳香四溢的發頂,說道:「說起來挺巧,黑道的人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在十年前,那時候的他,還是魏家的私生子,在魏縝死後,被一些不滿魏氏公主掌權的人給接了回來。說到這個魏氏公主,更是湊巧了,她叫魏央,和央央的名字一樣的發音。」
「她,在今年初春的時候,死了。」魏央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的這句話,好像帶著點試探的意思,但又好像不是。
夏侯玄全身微微僵硬了下,然後將魏央抱得更緊了,他說道:「別怕,只是名字一樣而已,她死了,也不關央央的事。央央會活得久久的,和哥哥一起。」
「嗯。」魏央點點頭,順便將總是喜歡擱在自己頭上的下巴給弄了下來,「央央想睡了。」
「好,睡吧。」夏侯玄將魏央抱起來,在床上放好後,自己也躺了上去,「今天想聽什麼?」
「嗯……可以聽聽,魏嵐的事情嗎?」魏央低斂著眼皮,彎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夏侯玄沒有猶豫,緊了緊她身上的被子,慢慢說起了他所知道的魏嵐,直到身邊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他才停下了嘴。
夏侯玄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落下輕吻,卻久久不肯離開那一片溫潤的觸感,只是慢慢地廝磨著,他突然,有些怕。
在安德里亞?戴維斯頻繁接觸魏央,並且將這個現象主動讓他知道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魏央的身份,之後也從自家外祖父那裡得到了確認。他的央央,就是魏央,魏氏曾經女王般的公主。
而既然安德里亞沒有將事情告訴魏家,她又願意讓自己知道,從這一跡象,他可以猜測,安德里亞並不希望魏央和魏嵐接觸,或許,魏嵐會傷害到魏央。
「我會保護你。」夏侯玄揮走腦中所有的雜念,將身邊的人抱得更緊。明天的宴會,魏央的名字就在邀請名單上,冒然拒絕前往,可能會更加引起魏嵐的注意,不如就直接去了,最好能夠擋著她和魏嵐等人見面,實在不行也沒事,反正他有信心,即使與魏家硬扛上,也能牢牢地將他的愛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黑道雲集的年末盛宴,保安工作自然要做得比保護國家領導人還要全面,秦家的手下在今天是繃緊了神經,務必確保在場每個人的安危,而大佬們自己也會安排人手在附近,保護自身安全。
宴會晚八點開始,按照禮節,眾人會在七點五十分左右到達會場,而越是地位顯赫的,會越遲到場。魏央答應了秦觀會早點去給他祝賀生日,所以纏著夏侯玄央求了很多遍才得以放行。
剛剛上了自家的飛機,魏央就見莫問也跟了上來,便問道:「莫問也要提前去?」
「要先將保護的人手派下去,我們比老大要先一步。」莫問伸手理了理魏央額前的一縷微卷的秀髮,說道。
「你們?莫問不是也在邀請之列嗎?」
「我不放心他們。」你的安全,我要親自守護。莫問沒有把後一句話說出口,只是將穿得極美的人兒拉到自己懷裡,遞給了她一杯溫熱的橙汁,讓她喝完就睡一會兒。
魏央捧著玻璃杯,然後在唇邊蕩漾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精明如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莫問親自把關,其實就是為了她呢。但迷糊如她,卻不知道莫問這樣做的理由是因為喜歡她,她總是錯將愛情當作友情或親情。
「莫問對我最好了!」魏央咕嚕咕嚕將橙汁喝完後,拍拍小肚子,然後扭身抱住了莫問的脖子,燦然一笑。
「乖,別亂動,剛剛喝完橙汁,這麼個動法,讓胃不好受的。」以前這種嬌貴的細節,莫問是不可能注意到的,而自從認識了魏央以後,他對這些細節常識的掌握,是火箭般地提升,整得夏侯炙、夏侯蒼和夏侯玲瓏三人個個都逮著機會埋汰他。
「知道了知道了,莫媽媽……」魏央咯咯一笑,仰面躺在了莫問身上,動了動後,嫌棄地說道:「莫問的肌肉太硬了!哥哥又太瘦!啊,還是洛未棲的最舒服,小孩子軟軟的,香香的,不過那小子不喜歡給我靠!」說著,她皺了皺小鼻子,覺得委屈。
莫問扭過臉暗暗抽了抽嘴角,又扭了回來,不給你靠才好,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通通不給你靠!
心裡在這樣嘶吼,莫問嘴裡卻是應著小美人的話,說道:「那他真是太壞了!」
「就是就是!」魏央撅了撅嘴,覺得順著自己的莫問最好了!(優優:啊喂,你這麼快忘記夏侯玄了?)
「好了,睡會兒吧,要講故事嗎?」莫問拍拍魏央的肩膀,問道。
「好。」說著,魏央打了個哈欠,窩在了莫問懷裡。
沒講十分鐘,莫問就確定了懷中人已經沉睡下去,他笑了笑,然後將毯子蓋在了她身上。他寵著她,溺著她,無條件嬌慣她,並不是因為她只有「八歲」,而是因為他想把她當作孩子來疼愛。是誰說過,如果你愛她,那就像寵孩子一樣去寵她。
冬季的阿拉伯半島,多數處在不是很低溫的氣候中,但是宴會的地方在半島的西部,屬於地中海氣候,下著連綿的細雨。
剛剛打開艙門,魏央就看見了撐著傘站在雨中的秦觀,他的身後跟著一群穿著阿拉伯傳統服裝的男人,一個個都撐著黑色大傘,整齊劃一。
秦觀看著艙門打開,喉嚨竟然不自覺地緊了緊,那慢慢走出門的女孩在自己眼中突然變得十分耀眼,好像陰沉沉的雨夜裡,突然綻放出的一朵閃爍的光華。
她戴著紛繁複雜的復古禮帽,大大的帽沿下露出海藍色的美眸,只消一眼便能將人溺斃其中,穿著一身極富歐洲宗教色彩的長裙,那纏著黑色蕾絲的立領,帶著一股子禁慾的味道。禮帽上,袖口上,裙邊上,都點綴著巴洛克式的名貴裝飾品,它們打破理性,讓人顯得華麗而激情,與領口的禁慾色彩相矛盾,更顯高貴與魅惑。
只是礙眼的是,女孩的身邊站著另一個出色的男人,秦觀自然認得他,莫家少主莫問,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情敵之一。
莫問帶著慡朗的笑容,將手下人遞過來的傘打開,然後擁著他的女孩慢慢走了下去。秦觀這個人,不管他對魏央有什麼樣的心思,莫問都有信心將他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