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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8:49 作者: 塵上
    「你的意思是,尊上用靈力阻止他人靈力探尋你的氣息?」折夕認為這解釋匪夷所思,他扯出一絲冷笑,「爐鼎,你的鼎香難道不是在鼎腔?尊上採擷你怎麼采,用你的咽喉?」

    折夕的話太侮辱人,諷刺得昭言面色頓時泛起難堪的紅。

    「今天你要教我們什麼。」折墨聽不下去了,他打斷二人的談話,看著昭言說,「聽說是你家鄉那邊學過的語言,很罕見。」

    昭言點頭,輕輕「嗯」了聲,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努力逼著自己抬起頭,努力把話說穩:「尊上說,早上教學結束,我還要跟著你們後面修行。所以,我現在就開始講了。」

    「好。」折墨接話。

    「讀音,你們不用學。」昭言道,「所以你們以前怎麼記符文,就可以,怎麼記我今天教的內容。」

    「話都說不利索,尊上指望我們學會什麼。」折羽不明白折墨為什麼接二連三偏袒一個外人,他心中的惱意被放大,踩著昭言的缺陷譏諷。

    折墨看了眼折羽,微微嘆了口氣,對昭言道:「繼續說,我聽得見,也能聽懂。」

    昭言眼眶都已經泛紅了。

    他感激地看了眼折墨,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攥緊,五指汲取掌心的溫度,試圖將指尖的冷汗驅逐乾淨。

    好在,從小到大他受過的打擊並不少。

    他們罵得再難聽,都沒有父親在喝醉酒後罵他「你怎麼不去死」這種話傷人。

    想哭,但挺得住。

    後續的內容昭言教得還算順利。

    他長句子說不麻利,但英文單詞讀得標準且好聽。因為深厚的英文基礎,他可以從最簡單的開始,可以把內容一點點講得很透徹。

    這比記符文要輕鬆的多。

    折羽聽了半晌,終於乖乖閉上嘴,不再打斷昭言。

    *

    清晨的教學一結束,昭言就撩起衣袍跑出書房,不願多呆一秒。

    他直奔寢宮而去,卻沒想到半路突然被一把繞到眼前的扇子攔住,整個人立刻停留在原地,不敢多邁出一步。

    回頭。

    扇子的主人在他身後。

    折夕接住繞回手邊的摺扇,狹長的眼帘挑起,一開口便是責備:「你怎麼還有臉留在這兒?」

    昭言棕色的眼眸微微睜大,不知道對方來意是什麼,身軀在緊張和恐懼下僵硬地無法動彈:「什麼……意思……」

    「沒有爐鼎作用就算了,」折夕清寒的音色幾乎把周邊的空氣凍成霜,「因為你,我們韜光養晦的住處被修仙人發現,暴露得十分徹底。」

    昭言只聽懂了前半句,眼睛裡寫滿了困惑:「你在,說什麼……」

    「裝什麼傻!」折夕被他一臉無故的表情激怒,加重語氣。

    他手中的摺扇突然撐開,被割破的空氣發出疼痛的聲響,昭言的呼吸在這樣的威懾下都忍不住放輕。

    「現在寒山只剩不到十個人。」折夕道,「其他弟子連夜趕去他處,皆是因為你攜帶雲想衣靈氣至此!至今不能幫尊上提升修為,還害得寒山被人圍剿,你在為誰效命?你是誰派來的眼線?」

    咄咄逼人的追問氣勢駭人,可對方追問內容才更讓昭言感到畏懼,寒意和眩暈不住層層上涌,直衝腦門而去,撞得他幾乎站不穩。

    「寒山……被人圍剿……」昭言不願相信,卻不得不確認般喃喃道,「因為,我身上有,雲想衣的靈氣……」

    「不然呢?」折夕扯出一絲諷刺至極的冷笑,他上前,步步靠近昭言。

    「寒山弟子搬家,也是,因為我?」昭言濕著一雙眸看向折夕,乞求對方給予自己答案。

    可是蕭溯說,他們是住膩了……

    然而折夕卻無視了他的問話,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帶著滿目的諷刺:「果真是以色事人的賤種,真會裝。」

    昭言想避開他的欺辱,動彈之間才發現,他臉龐被折夕的靈力鉗制住,只能保持著狼狽的仰頭的姿勢,躲不了。

    摺扇開始順著昭言的面龐往下滑落,來到昭言的脖頸處,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尊上怎麼用你,鼎香在此,是不是採擷的入口也在此?」

    折夕說著,捏開昭言的嘴,言語愈發刺耳:「我弄錯了,入口應該在這兒。你好髒,是不是每個採擷你的男人都要通過這種方式?尊上為什麼不嫌棄你,不覺得你噁心?」

    昭言眼圈一點點泛了紅,他唇瓣發顫,卻因為折夕手上的力道說不出話。

    「看看你的樣子,真可憐。」折夕微微偏了偏頭,因為笑意,狹長的桃花眼彎出微小的弧度,「你以為你能迷惑誰?骯髒的東西,我倒真希望你是雲想衣派來的眼線。

    等尊上識破你目的的那一天,我一定會一點一點,將你碾碎!」

    說完這些話,折夕驟然鬆開昭言,收回了靈力,握緊自己的摺扇。

    卻嫌不夠,單手將昭言推得後退幾步,欣賞完昭言險些摔倒的落魄姿態,他才滿意地甩袖而去。

    昭言面龐恢復自由,淚光也在同一時刻於眼底浮現。

    他咬緊牙關,欲將失控的淚水憋回去。

    憋不住,就用手用力擦著。

    真正讓他失魂落魄的不是折夕的嘲諷,而是周邊空空蕩蕩,沒有守衛也沒有寒山弟子的景象。

    他們,真的都搬走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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