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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8:39 作者: 甄栗子
如果她是原主,那麼這對她來說就是唯一的一段人生,所有的選擇都要再三斟酌,小心翼翼,離婚會比離婚前更幸福嗎?也許這段婚姻還能夠挽回呢?沒有人不會犯錯,他雖然現在個性幼稚,缺少擔當,但未必不會變好,再找一個人重新適應,對方同樣會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她又能夠忍耐嗎?又或者不再結婚,自己與父親為伴,等父親死後一個人終老,她會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兩人在一起分明不快樂,卻又還沒到全然走不下去的地步,於是只能彼此互相折磨,期待有一天豁然開朗,峰迴路轉。
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過去又曾經那麼甜蜜,她找不到一個能讓她狠心的做出了斷的理由。
在四下里靜無人聲的露台,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將頭髮捋到耳後,接起了電話。
「我是顧元洲。」男人磁性的聲音如電流一般傳入她的耳朵。
「顧總,有什麼事嗎?」
「我想為了上次的事謝謝你……」他話到一半,忽而頓了頓,問道,「你怎麼了?」
「嗯?」她道,「謝就不必了,想必以後顧總會因此多留兩分情面,對我們手下留情,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繞過了敏感的問題,他也像是意識到什麼,沒有追問。
他的手邊放著幾張資料紙,上面放著沈葉的照片。因為沈葉不肯接受他的謝禮,所以他準備在她需要的地方幫一把手,權作還了人情。誰知查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事情,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和她的丈夫有所牽扯,曾經助理口中的「被包養的女人」就是對方。
聞櫻電話中不尋常的聲音變化,也讓他意識到她現在正在經歷什麼。
在原軌跡中,他曾因此對沈葉產生誤解,誤認為她插足她和閻正奇的婚姻,從而引發諸多糾葛。但這一次,比起沈葉,他的關注點顯然有所偏移。
「不愧是聞總,任何時候都不忘為自己謀求利益。」男人的語氣中多了兩分輕柔,道是,「還是要謝謝你。我可以任你提一個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都能夠為你達成。」
顧元洲已經準備好了她會在商業競爭上有所要求,比如讓他在重要項目上做出退讓,但誰知會聽見她問:「那麼,顧總能告訴我,你們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嗎?」
小劇場:
顧元洲:我不知道其他男人在想什麼,我只知道我在想什麼。
聞櫻:你在想什麼?
顧元洲:你。
聞櫻:那麼顧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顧元洲:你在想什麼?
聞櫻:你……
顧元洲:(心花怒放)
聞櫻:(接下一句)可拉倒吧。
顧元洲:……
聞櫻:多老套的把戲了,也敢拿來撩我?
閻正奇: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73章三年之癢(七)
「聞總確定要問這個問題嗎?」顧元洲直截了當地說,「即使你要求的是上次我所說的政府項目,我也不是不能做出退讓。」
「是我唐突了,顧總只當我沒問過。」
他聽她的語氣,似乎下一秒就要掛電話,不由低聲道:「等等。」
聞櫻沒說話,只有比平時更加沉重一些的呼吸,通過話筒回應著他,顯示著主人心情的不平靜,似乎就在不久之前,經歷了不太美好的事情。
而她提出這樣的問題,也不過是另一種泄憤的方式罷了。
顧元洲點上一支煙,和著煙霧輕笑道:「男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其實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權勢,金錢,地位,美人……你想問的,應該是更具體的內容,比如某一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吧?」
他的煙仿佛灼燙到了聞櫻,令她一瞬間變了語氣。
「顧總難道不知道『交淺言深』這個詞嗎?我想我和顧總之間,還沒到能夠討論這些私密問題的地步吧。」她的語氣里有幾分惱怒和後悔。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聞總這就冤枉我了,是你先提的問題,我只是想對症下藥,若不說清楚,將問題停留在表面,聞總這一問問的可就不太值了。」
「值不值由我判斷,與顧總無關。」
「那麼我會給出什麼樣的回答,也不應該由聞總做評判,不是嗎?」
顧元洲話剛說完,那邊就已經傳來通訊中斷的聲音。
長長的菸灰因為長久沒撣,從中間斷開跌落在他的褲腿上,令他陡然回神,連忙將他撣落下去。倒是第一次面對「談判對手」的時候遭遇這樣的挫折,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招式打亂了陣腳。
他將過程回想過一遍之後,莫名有些發笑。
他又一次撥出了她的號碼。之前有過那麼多次的合作,他都不曾對這個號碼留有印象,這回短短几次撥號,他發覺自己竟然已經能夠將她的號碼熟記於心。
一連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接,在電話的最後一聲鈴響,就在他徹底惹惱了她,致使她不會再接他的電話時,電話接通了。
預料之外的「驚喜」,竟讓他莫名多了兩分欣喜感,起頭就先道了歉,「是我逾矩了。本是為了答謝聞總,才想讓聞總提一個要求,聞總的要求既然只是想讓我回答一個問題,那我就應該盡力讓聞總滿意才是。」
他過於「深刻的反省」充斥著虛偽,令她渾身不適,默然了片刻後才道:「……我接受顧總的道歉,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
「我認為口頭上的解說並不能很好的展現這個問題的答案。聞總如果有時間,我願意以更具體的方式為你解答。」
聞櫻與顧元洲通話結束以後,就回到了主臥。衣架上男主人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她沒有聽見大門關闔的聲音,猜測閻正奇大約是去了客房。剛準備關上臥室的房門,就碰上他回來拿洗漱用品,兩人恰好對視。
他看她一眼,倒沒有多吃驚,眼裡沉甸甸的,「我剛剛看見你在陽台上打電話,就沒打擾你。今晚我去客房睡。」
「嗯。」半關的門被她重新打開,讓他走進來。然而兩人之間無形的隔膜又一次豎在中間,她在片刻的遲疑之後,還是張口和他報備道:「剛剛是顧元洲來的電話,他想約我……」
「不用告訴我。」他說,「我想就算結了婚,我們也擁有私人空間的權利,不用將任何事情都跟對方報備,沒必要。」
這樣的論調仿佛顯示著他既大方又成熟,也間接影she她之前看他信息的舉動,有多麼的幼稚和無聊。
聞櫻看了看他,男人下頷收緊,以不容辯駁的姿態對著她,既忌憚她再次攻擊他,又為能夠將了她一軍而感到驕傲。
她頓了半晌,點頭道:「如你所願。」
隔了兩天,聞櫻按照顧元洲的要求,換了一身運動服來到健身會所。他在電話里的對話說的曖昧,聞櫻眨眼間又掛了他一次電話,他倒是鍥而不捨,雖然沒有試圖再打她的電話,卻逕自用信息給她發了會所地址,表明自己是在公開場合「授課」,沒有任何不軌之意。
只發了地址和提醒,沒有其它任何話的舉動,也像是篤定了她會來。
聞櫻確實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這家會所集娛樂、餐飲、健身於一體,離聞櫻所住的別墅區不遠。顧元洲則是約她在網球場碰面。她到的時候,男人已經到了,同樣是一身運動服,一米八出頭的身高頎長,上身是倒三角的黃金比例,平日掩藏在正裝下的肌肉線條恰到好處,不像健身教練那麼誇張,卻勁瘦有力。他輪流用球拍的正面、側面顛球,還有挑高球線,背後空接等等,動作花哨,待看見聞櫻時微微一笑,狹長的丹鳳眼魅力十足。。
若換成一般的小女生,早就尖叫了,聞櫻只是斜了他一眼。
他停下了「作秀」的舉動,將另一支球拍遞給聞櫻,提醒道:「天氣有點冷,先活動活動。」
「顧總找我來,難道只是為了找人打球?」她睨眼看他,「我可沒有這樣的閒工夫。」
「急什麼?先拿著,打過網球嗎?」他將球拍放到她手中,只道,「想知道男人心裡在想什麼,你首先就要知道他平日在做什麼。聽說,閻總最喜歡的健身運動就是網球,常常與朋友相約在這家會所打球。」
聞櫻推拒的動作一頓,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笑道:「聞總身為閻總的太太,難道不知道?」
她冷了語氣,「你想說什麼?」
會打網球的人球拍一到手就會自動以正確的姿勢握住,聞櫻的手法卻格外生疏,顯然沒有打過。在她略微笨拙的姿勢襯托下,她變冷的臉色也無法讓人覺得被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