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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8:39 作者: 甄栗子
顧元洲:(趁機親了一口)
第172章三年之癢(六)
顧元洲從病床上醒來,助理一發覺他的動靜,就立刻探過頭去關切詢問:「BOSS,您怎麼樣,哪兒還覺得不舒服?醫生說好在東西砸偏了,沒什麼大礙。對了,我先去給您叫醫生!」
他的助理性格活潑,說風就是雨,說著就要去按床頭鈴。好在顧元洲及時把人拉住了。
「沒事。」他的語速緩慢,頭還有餘疼,「我隱約聽見女人的聲音,誰幫了我?」
「哦,是一個叫沈葉的姑娘,她當時正好經過。據說因為她的母親久病在床,她學過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就進來幫忙了,挺熱心腸的。」
「是嗎?」
「對啊,她的工作單位就在大樓附近,小公司吧,沒聽說過,但姑娘人挺聰明,我和她聊了幾句,腦子挺活泛的,可惜了,就是被她母親的病拖累了,明明考上了重點大學,愣是因為沒法照顧她媽,就留在本地了。」他滔滔不絕的往外蹦字,可見不過這麼一會兒功夫,人的魅力就把她收服了。
「人還在嗎?」顧元洲打斷了他。
「還在呢,剛跟我聊天,被我給留下了,您是想當面道謝?」
助理說完見BOSS點頭,就去外面將人叫了進來。沈葉的面容清麗姣好,身上穿的衣服雖不名貴,但穿在她身上就有一種大牌的效果,氣質出眾。在得知顧元洲的身份以後,對著他也沒有任何侷促的表情,舉手投足間大方有禮,很能博得人的好感。
顧元洲已經被助理扶著坐起了身,他的眼睛在她進來以後微微一黯,隨之向她道了謝。
沈葉搖頭,「湊巧而已,我想如果今天是別人路過那裡,也會和我一樣的。而且,我也只是提醒了一下他們,沒有做什麼。」
「怎麼沒有!」助理插話道,「雖然沒砸到傷口,但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最關鍵的問題是,幸好當時我們也都沒人去碰您的腦袋,醫生說如果當時處理不好,反而容易出問題,這都多虧了沈葉的提醒。」
「謝謝你。」顧元洲真心實意地說,「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我會儘量滿足你,作為你救助我的謝意。」
沈葉拒絕了。
「我真的沒做什麼。」她說。
最後她在顧元洲的懇請下,留下了聯繫方式。而在沈葉離開以後,顧元洲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去問助理:「救我的人只有她嗎?」
助理給他擺上一杯水,聽了他的話之後好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啊,您是說聞總吧。我差點忘了她。」
顧元洲心裡一跳,「聞總?她也在?」
「臨時去的,當時和您一起參觀工地的不是還有位政府官員嗎,她找他有事,結果正好碰上了。說起來也要謝謝聞總,當時工地一片兵荒馬亂,大家都沒有頭緒,只知道打急救電話,一人一張嘴還說不清楚,是聞總聯繫了就近的醫院,還替我們暫時封鎖了消息,這才沒有媒體過來打擾,她說等您醒了再做決定要不要把消息放出去,在公司層面也是,她叮囑我了很多細節問題。不過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後就走了,我都沒來得及替您跟她道謝。」
顧元洲的腦海里重新回想起某些聲音,當時他沒有全然昏迷過去,對周圍發生的事還有迷糊的印象,只是睜不開眼睛,意識混沌。起初是有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出現,而後有冰涼的手指在他頭部頸部和身體上掠過,似乎是在做檢查,但周圍仍然嘈雜煩亂,令他想要叫他們統統閉嘴。
就在他為此愈發痛苦之時,他聽見了熟悉的女人聲音,在一片兵荒馬亂的場景下,她指揮從容,就像每次她在談判桌上所表現出來的。而本來使他頭疼欲裂的人們,在她出現之後,出奇的平靜了下來,被她指揮著各自分工,忙中有序的做好她分配下的工作。
期間,他時常還能感覺到她在他身旁出現,為他詢問病況,為他上下打點,為他來去奔波。
他神思恍惚之時,不知為何升起了一個念頭,突然覺得結婚也不像他想像的那麼差,如果能娶到像她這樣的妻子,觀念合拍,思維同步,在遇到意外的時候,還能讓他產生格外安心的感覺。
助理在旁邊感嘆:「聞總人挺不錯的,之前兩家公司一直作對,我還以為她不好相處呢,沒想到不過就是先前合作過一次而已,也可能是人命關天,她不但沒有落井下石,還替您都考慮周到了。果然都是到了關鍵時刻才看得出一個人的人品。」
聞櫻接到顧元洲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和閻正奇吵架。
一開始兩人相處的氣氛還不錯,基於閻正奇近來的表現,她待他也溫柔了許多,兩人之間的緊張關係有所緩和。這天吃完晚飯又一起看了部經典老片,是他們在學生時代喜歡的影片,勾起了兩人的許多回憶。
當片中的男女主擁吻時,他也傾身在她嘴唇上啄吻。她仰在沙發椅背上,縱容他的親昵,手攀爬上他的背。
就在這時,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震動,而他沒有察覺。她問也沒問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沈葉給他發的信息,為了感謝他為她提供的學習機會,末尾還有一個羞澀的表情符號。
只從字裡行間就能感受到她對他的好感。
熱情從身體裡如落cháo一般退去,她將手機丟在了他身上,阻隔開他的動作。
「什麼東西?」他有點懵,隨即看見了屏幕,表情不以為然,笑笑道,「沒想到聞總也會有偷看我手機的一天,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這樣的事呢。」
他本意是玩笑,然而在看見她冷若冰霜的表情時,才察覺到了不對。
「我那是偷看?OK,就當我是偷看,當女人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她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她坐起身,趿了拖鞋走下沙發,「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問問男人做了什麼讓她沒安全感的事嗎?」
他攤開手靠倒在沙發上半天沒說話,揉了下眉骨,「我能做什麼,別這麼敏感行嗎?」
「是我敏感?」
「難道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他猛地皺眉,把罪魁禍首的手機扔到一旁,情緒同樣糟糕,「我這段時間按時上下班,準時回家,不參加任何活動,都是為了讓你高興,你還是不滿意,我還能怎麼辦?就是一條感謝的簡訊,你至於嗎?」
「你為他提供了什麼學習機會?」
她去倒了杯熱水,走回到他面前。
「我看她挺有天分的,是被家裡拖累了,就給她報了一個國外的課程學習班,讓她去進修一段時間,對她未來的職業發展有好處,她不應該永遠被埋沒在底層……」
「閻正奇,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她的什麼人,能夠為她構建未來,她媽都沒替她打算到這一步吧,你操什麼心?」
「我不明白什麼。」他煩躁地抓了下頭髮,「是你不明白,我只是惜才好嗎!你偏要想這麼多。你不知道,她和你很像,有能力也要強。如果你和她位置對換,難道不希望有人能夠這麼幫你嗎?」
她攥住了馬克杯的杯耳,盯著他半晌,輕笑了聲:「男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你難道以為這麼說,我會為此感動流淚?這個世界上像我的女人那麼多,你都要一個個幫過來,然後娶她們回家?」
「你別偷換概念!」
「如果她真的很像我,那她就不會接受你的幫助,我的每一分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賺回來的,不是靠男人。」
他扭曲了她的說法,冷嘲道:「對,你不是靠男人,是我靠女人。要不是有聞總提點,這家公司早就被我經營破產了,還要感謝聞總對我的幫助。」
「閻正奇!」
眼看就要爆發更大的戰爭,他深吸一口氣,「讓我一個人冷靜。」
聞櫻走向陽台,路上回頭看了一眼,男人正將頭埋在掌心,看上去十分挫敗,也許這是他心裡揮之不去的陰霾。
冬天的陽台寒風如刀片刮過,她罩了件厚外套,身體保暖,臉上卻仍舊被刮的刺痛。
但對著夜月,心裡能夠平靜許多。
離婚,她當然可以輕易的說離婚,輕易開始另一段人生,因為她不是原主,她是一個局外人,她可以隨時抽身。但她選擇做任務的一個理由就是體驗不同的人生,而這段日趨消亡的婚姻生活究竟能給她帶來什麼?也許是讓她明白,婚姻在變質的時候就像是泥潭,將夫妻與夫妻雙方所有有關聯的人都拖進淤泥里。他們在締結婚姻的時候有那麼多的牽絆,將彼此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女方親人的認可,男方對家族的抗爭,和他們曾經為未來做出的奮鬥,離婚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