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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8:39 作者: 甄栗子
    幾個人面面相覷,還是一個玩樂姬的女玩家站了出來,嬌聲呵斥:「怕什麼?站在那個位置,他要想阻止早就阻止了,還等到現在?」

    眾人經她提醒才反應過來,不錯,連續兩次栽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是男人都忍不下這一口氣!

    他們精神一振,立即重振旗鼓圍了上去。

    聞櫻看也不看山道上的人,忽而問:「剛剛你說,說幾句好聽的話就放了我,是不是真的?」

    男性玩家眼睛一亮,女玩家一臉鄙棄的看著她。

    「沒錯,沒想到美人很識時務嘛……」領頭的男人曖昧的笑著靠近,就在馬蹄往前的一瞬間,聞櫻猛然一瓶藥水潑出去,正中他的眼睛,只聽見男人發出一聲慘叫!

    「操!」他血量驟降,他單手捂著眼睛流淚不止,登時罵了句髒話,語氣兇惡,「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家上!把地圖輪出來為止!」

    一時之間,小小的酒攤外法術光芒大綻!

    他們人多勢眾,聞櫻體力逐漸不支,空間內能夠在作戰時即刻補充體力的東西已經用完了,她如同犯了低血糖的病,眼前驀地一白。

    就在一把長刀趁機砍向她的瞬間,忽聽得一聲「叮」,長刀應聲而斷,隨後只聽人群里傳出無數道悽厲的慘叫聲,驚起一片飛鳥!

    獨活已經從山道上下來了,身後的成員中有人手裡抱著一顆碩大的蛇頭,還滴著淋淋的血,有幾人若無其事的開始扒蛇皮,顯然是剛剛打怪的成果。而那些圍攻聞櫻的人的腿上、身上,甚至臉上,都被許多小蛇死死咬住了皮肉,毒液從蛇牙里擴散、蔓延,有人已經疼的在地上打滾,怎麼都無法擺脫這些蛇,場面血腥又恐怖。

    他走到聞櫻身旁,在她往前傾倒的時候乾脆將人一抱,放到了馬上。

    「誰准你們對她動手?」他轉過頭對著那些人,壓著嘴角欲笑不笑,煞氣畢露,「活膩了?」

    第123章全息游之美人傾城(十八)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領隊的男人在心裡暗暗叫苦,他們雖然比不上頂級高手,但感觀至少有30%的同步,蛇牙咬下來沒什麼感覺,但蛇貼著皮膚冰冷的感觸讓人心裡發毛,更別說為了體現蛇毒的厲害,遊戲裡蛇毒侵蝕神經有著切實強烈的感受。

    每人身上都有蛇貼著皮膚遊走,讓人頭皮發麻,隊伍里的女玩家早就尖叫一片了!

    他一咬牙,頂著壓力說:「這個女人騙了你,我們這也是……」

    「也是什麼?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獨活抬眼流露出一分狠戾,唇角噙笑,「我的事也輪得到你來管?!」

    「是輪不到我們來管,但我們看不慣有人騙財騙勢,也輪不到獨活會長來管!」隊伍里有女玩家大叫道。

    蠢貨!

    領隊的男人一看,正是剛剛讓他別管獨活的女人,氣的咬牙。

    只見獨活聽後笑了,「輪不到我管?」不用他發號施令,他身後就有黑風的成員走出來,女玩家手一抖剛要下線,就被專門的禁錮道具定在了原地,連下線逃難的機會都沒了。

    黑風的人乾脆利落幾個大招下去,她的頭像一灰,身體爆出了一樣裝備。

    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有心思在那件被爆出的裝備上。

    她心存僥倖,想著不過掉一級而已,練回來就是了。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無法回到綁定的刷新點復活,當場被黑風的人救了回來。遊戲規定,就地復活會有10秒的虛弱期,她剛看了一眼彩色的世界,下一秒,眼前一灰,再次倒了下去。

    輪白。

    其餘人很快就清楚了他們的打算,是鈍刀子割肉,要一級一級將他們殺到零級為止。隊伍里登時騷亂起來,討好求饒聲不斷。

    領頭的男人悚然一驚,沒想到獨活會做的這麼絕。要不是接了活,他也不來淌這趟渾水,隊伍里有人和他一樣拿了錢,還有人是正兒八經生出興致跟上來的,但無論如何,大家的號都是辛辛苦苦練上來的,要是被黑風的人逮住一頓輪白,那就是結仇了!

    結他的仇!

    誰敢和黑風算帳?

    他忙不迭地強調:「那人和我們沒關係!我們、我們就是想要主線地圖,不是刻意難為她,就是見她落了單,」

    「搶了地圖就跑……她會把地圖直接給你們?如果不給,地圖又爆不出來,你們想怎麼樣……」獨活的語調陰森,讓對方臉色發白,腦海里一片空白,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了。

    當然是輪白。

    不為搶地圖,他接的活也是要將落櫻殺到零級。

    鍵盤網遊的輪白已經足夠讓人憤慨,而全息遊戲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不斷地死而復生,生而復死會給人留下強烈的心裡陰影,嚴重的還有人找過心理醫生。不是沒有人提出過這一點,希望遊戲公司改進,但是遊戲方給出的解釋是,全息玩的就是足夠真實的世界,如果連這份刺激都沒有了,那遊戲裡的生死還有誰在乎,遊戲還怎麼運營?

    所以,這可以說是唯一比現實更殘酷的手段。

    在現實中死亡只有一次,在這裡,卻可以被迫體會到無數次。

    「我這個人最講規矩,你們怎麼對她,我就怎麼對你們,除非……」

    獨活森然如鬼的聲音在他耳朵邊響起,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寒噤,抓住機會問:「除非什麼?!」

    「----除非你說幾句好話來聽聽看。」獨活自剛剛起,笑就一直掛在嘴邊,但了解他的人非常明白,他這是強自克制著自己不動怒,說明已經怒到了極點。

    一個「看」字落下來,不詳的預感襲來,那人心臟驟然一縮,口剛張開,就已經仰天倒了下去。

    「好聽的話?」獨活咬牙切齒地重複這幾個字,他冷眉壓眼,第一次流露出黑色背景薰陶下的狠戾之色,「她跟我都沒說過幾句好聽的,你們算什麼東西?敢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

    「我和那條蠢龍捧在手心裡的女人,被騙了也沒捨得動她一根指頭,還能由著你們欺負?」

    要不是怪物正好橫在山道上,不殺怪下不去,他聽到這些齷齪話的一刻就想殺了這個人!

    他最後冷看了這群人一眼,牽著聞櫻坐著的馬去了酒棚里。背後自有黑風的人按照他的意思來處理後續,就是不被砍到零級,也絕對討不了好。

    那些人這才後悔莫及,無論拿沒拿錢,惹上黑風這尊龐然大物,以後還怎麼在遊戲裡混?

    都他媽誰說這女人騙了兩個會長,他們倆肯定恨他入骨,除之而後快的?!

    聞櫻體力耗盡,從剛剛起就一直趴伏在馬背上,靜靜看著他擋在前面教訓那幫人。直到進了酒棚,只見他把牽馬的韁繩一甩,好像是任她自生自滅的意思,逕自去了酒窖。

    然而沒多久,他就抱著一壇酒出來了,把酒水倒在淺口的大碗裡,遞到她嘴邊。

    聞櫻已經從馬上下來了,歪倚著木柱,虛弱地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

    「怎麼我一沒看著,你就成這副鬼樣子了。」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漠北之鷹呢?你效勞的會長大人沒管你死活?」

    她不說話,繼續喝酒。

    火辣辣的口感一竄上來,終於讓她恢復了幾點體力,四肢百骸仿佛有暖流划過。

    「謝謝你。」她說。

    「……行了。」他眼瞼輕垂,嗤了聲道,「算我犯賤多管閒事,你恢復了力氣自己走,我先走了。」然而他剛側轉了半個身,手就被人抓住了。

    她見他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又猛然將袖子鬆開了,「我就是看你手上在流血,是不是要綁一下繃帶?」

    獨活這才想起來,剛剛急著趕下山,強行突圍擋路的大蛇,但他畢竟只是一個遠程脆皮藥師,不留神被大蛇近身,血盆大口一張咬在了胳膊上,掉了三分之一的血量,還疊了層中毒狀態。後來被隊伍里的人解了。

    經她提醒,方後知後覺感到了幾分疼。

    他停住了腳步,片刻,才從空間裡拿出治癒傷口的繃帶,眼見她站在那裡不動,回頭挑了眉問:「我自己綁?」

    「……我幫你。」

    兩人坐在酒棚的酒桌上,npc老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寥無人聲。獨活伸出受傷的胳膊,任她灑了藥粉,一圈一圈妥帖地將繃帶縛上去。

    驀地,他喊了一聲:「飛雪。」

    身體裡的條件反she還在,聞櫻下意識地抬了下眼睛,被他抓個正著,她忽地變了臉色。

    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禁區,不斷地提醒他,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來接近他的,她曾經毫不猶豫地背叛過他。但----如果她只是飛雪,他或許只會冷漠地讓人殺了她,將傷口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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