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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8:39 作者: 甄栗子
    她在寬袖的掩飾下,擰了下他胳膊,「別打馬虎眼,快說!」

    「他居然把這雙手給孔家送了過去,當著孔四小姐的面打開了蓋子,聽說孔四小姐嚇得面無人色,他只道,是上回讓對方受驚的賠禮。」

    聞櫻倒吸一口涼氣。

    邵一灃倒是鼓起了掌,還對她眨眨眼,「一箭雙鵰。我說什麼來著?你兒子不想娶的人,沒人敢逼他。」

    雖聽了駭人的新聞,但到底事情塵埃落定,任務的事也有了進展,聞櫻第一次到歌舞廳來,還是想見識一番。

    說來,她倒覺得依小狼狗這脾氣,倘不是他喜歡的人,能快刀斬亂麻反而是那女孩子的幸運了。

    想來還是那次孔四小姐拉她擋槍的舉動觸怒了他,雖然她同樣在一瞬間對對方好感盡失,但說來也不算很大的錯,只是過於自私利己而已。

    夜幕降臨,百樂門鋼塔頂上熠熠閃著亮光,爵士樂隊吹奏出浪漫的舞曲,供大舞池中的人搖擺身體,曳步而舞,盡顯風情奢靡。

    這一種令人陶醉和享受的慢掉有著感染性,聞櫻在百樂門時暫且不敢出格,回到房間後,用留聲機放了一首舞曲,試探性地在木質地板上輕飄飄地搖擺,不時點著腳尖旋開一個舞步。

    思緒隨之一縷一縷漂浮到眼前。

    她想起羋兮,她今日不在百樂門,不知是去了方同愷那,還是與邵閣天廝混。

    憑對方的手段,她再去籠絡方同愷已然變得不現實,除此以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方同愷從光源圖上消失,即死亡……

    想到這裡,她剛打了一個寒噤,手就被人拉了過去,隨即被扯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邵一灃帶領著她,跟著舞曲節拍搖擺著,低頭輕笑,「跳得真好看。」

    聞櫻沒說話,他也沒再開口,兩人跳完了一曲,他才問:「想不想做別的嘗試?」

    「嗯?」她仰頭髮出疑問的聲音。

    他將禮盒送到她面前,她打開來,只見裡面放著一件織錦緞絲繡鳳尾的旗袍,華麗而優雅。

    她猶豫地看了看他,他眼中的笑意含著鼓勵的意味,她點了下頭。

    過了片刻,她方從洗浴間裡走出來。

    她一向是保守的穿著,衣裙延伸到每一寸肌膚,無限疼愛地將它們珍藏著。

    這是第一次,她露出了光裸雪白的腳背,那一雙胳膊從短短的袖子裡伸出,光澤而白膩,頸間露一段兒宛若粉荷的顏色,只是看著,就給人無上的精神衝擊和享受。

    縱然邵一灃對她的肌膚有過無數次的想像,卻都不如這一刻的美麗給他震撼的感覺。

    他的黑眸立時黯了下來,將另一個盒子裡的高跟鞋取出,心甘情願地單腿屈膝,捉住她的腳,替她穿上了鞋子。

    隨後他做了一個邀舞的動作。

    她將手放到他掌心裡。

    但許久沒穿高跟鞋,一個旋步時,她驀地歪了下腳跟,隨後摔進他懷裡。

    邵一灃像是再也忍不住,托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你說你不喜歡亂七八糟的稱呼,所以我問了你的婢女。」他隨之俯下身,低啞地聲音,帶著微微灼熱的氣息接近她,「你的小名是鎖兒,是不是?」

    聞櫻抓皺了他的襯衣,點了點頭。

    「鎖兒……」他啞沉地輕笑,伴隨著一個吻落在她鼻尖,「讓我打開你。」

    第37章軍閥小狼狗(十二)

    房間裡唯有床頭柜上亮著一盞燈,隔著燈罩,映出彩色琉璃的光暈,等光線渡到他們兩人所在的床沿時,已經昏黯不清了。

    聞櫻仰倒在鵝羽軟被上,觸手一片滑軟,沒有抓力。

    「……我是你的繼母。」她聲音輕如羽毛,語氣不像是厭惡的拒絕,反而像是一種提醒。

    他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龐,緩緩地地道:「嗯,比我還小一歲的繼母。我常常想,如果你沒有嫁給父親,或許就能嫁給我了。」

    「難道我非要嫁到你們邵家不可嗎?」她躲開他的手,「你父親是強娶,娶了又丟,你呀,覬覦你父親的妻子,品性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我一個都不想嫁。」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他看她生著氣卻還慢條斯理地說話,不由笑了,忍不住低頭親吻她,嘴唇、臉頰、耳側,濕熱的氣息令她身體發軟,他道:「不喜歡我這麼親你?」

    「……不喜歡。」

    「可是我很喜歡……」他與她十指緩慢地摩挲,看她眼中的固守化開,仿佛春日融了雪,變成一汪春水,有些可憐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去親她的眼睛,微啞的聲音充滿磁性,「我每天晚上睡覺都想著你,想我什麼時候才能親到你,什麼時候才能像現在這樣,把你壓在床上,壓製得你不能反抗,只能把自己送到我嘴裡。」

    這話里藏著太多齷齪,她只一想到,面頰就浮起薄怒的緋紅色,輕斥他:「邵一灃!」

    「鎖兒難道不知道,我最喜歡你生氣的樣子……」

    她倏地捂住他的嘴,含羞帶惱地瞪他,「口裡沒尊重,趕緊放開我,回自己房間發瘋去。」

    他任她柔軟的手覆著,桃花眼兒對她一眨,很不明白地問:「我既然能在這裡對你發瘋,為什麼還要回自己房間想著你發瘋?」

    「你、你你……」她被他的無賴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忘了,又重複說了句,「我是你的繼母!」

    邵一灃見她一直拿這個理由當擋箭牌,眼底終於有了幾分認真之色,啄吻了她的手心,見她觸電了一般放開,方道:「曾經的繼母。」他說出這五個字後,如願看見她一閃而過的訝異,低笑道,「你和父親的離婚協議書,我看見了。」

    她一怔,「什麼時候?」

    「你確定現在這樣的情形,適合談這個?」他猝不及防在她嘴唇上一咬,在她呼吸一促時,叩開她的牙齒,如願以償地深吻住她。

    她還在因他的話怔神,沒有一絲掙扎的表現,縱容了他放肆的動作。

    他的手在她腰間輕輕撫摸,唇間氣息輾轉,一路下滑到她因怕癢而微微縮起的脖頸,膩白的皮膚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比起以前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悄然突襲,這一次他刻意肆意地占領這片土地,而這樣的想法讓他感到難言的興奮。

    她卻忽地回神,抵制他的入侵行為,執著地問:「什麼時候?」

    「……」

    邵一灃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拿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權作抗議,口中故意道:「就在你答應和我『偷情』的時候……」

    即便她的人格和思想再嚮往新的世界,這畢竟是一道道德的界限,他沒想到她會真的願意。

    所以在最初難以自持的激動過後,他就開始尋找她變化的蛛絲馬跡。而在得知真相時,他由衷對她升起一種欽佩的情緒。

    羋兮與她交好自然是目的不純,即便對方表現得人畜無害,但她遊走世間的姿態讓他感到難言的違和。他一度以為聞櫻是被對方的花言巧語欺騙了,但勸誡後,他沒有進一步插手,畢竟她有自己的交友權利。

    直到他看見父親一直堅持不簽的離婚協議書靜靜地躺在她抽屜里的時候,他才發現她其實不僅看得明白,想得更明白。

    她既然不喜歡父親,又何必去介意他身邊的女人?所以她從不介意羋兮以她友人的身份自居,等到她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利用羋兮對邵閣天的影響力,達成了她的目的。

    「我們鎖兒真厲害。」他頭往下,與她鼻尖輕蹭,再一次吻住她,不能容忍她頭腦一片清明的對待他,只將氣氛把控得愈加曖昧。

    她仿佛一團麵粉,被他大力地揉陷在軟被之間,精緻的旗袍扣子解開,頭髮打亂了,脖子向後輕仰,面上一片緋紅,一反禁慾守舊的模樣,格外誘人。

    聞櫻輕「唔」一聲,在他揉弄腰間的力道變大時,呼吸微亂,「還是不行……」

    「為什麼?」幾次三番被打斷,男人的耐心也即將告罄,狼一樣的目光惡狠狠地盯住了她。

    然而她說:「……我不舒服。」他便不得不吊起了心,怕是自己壓重了她,還稍稍退了開來。

    「哪裡不舒服?」

    她伸出手臂給他看,白雪一樣的,上面滿是受了刺激之後的小點兒,「起疙瘩了。」

    他稍稍一愣,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她捶在他的肩頭,很不滿地看他,「不許笑!」

    「我沒有笑,我這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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