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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5:35 作者: 麟潛
孟旭被文羚一巴掌抽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你總護著個小白臉兒有意思嗎,你也想上他吧。」
趙奕指了指文羚:「他有乳釘,還是玉的。」
「你再來一句我他媽現在上你。玉的怎麼了?好看你也打?」陳凱寧懟得起勁兒,但心知不是件好事兒,轉身去把寢室門鎖上了。
「行,你就罩他吧。」孟旭搭上趙奕的肩膀,「走,吃飯去。」
文羚上床躲進被窩裡,一聲不吭。
陳凱寧帶了份飯回來,擱在他桌上,踩著梯子上他床上一看,媽的這床單也太整潔太乾淨了,根本沒地兒落腳,就杵在梯子上撥弄他:「倆孫子走了。下來吃飯。」
文羚坐了起來,疲憊地靠在牆上,臉上沒一點血色,下眼瞼發青,眼睛裡都是血絲。
陳凱寧被這模樣嚇住了。
他從他哥那兒聽見不少文羚的料,說他是梁在野收進來玩屁股的。這種人學校里也不是沒有,可真發生在自己身邊了還是不敢相信,再說文羚這麼好這麼牛逼的學霸,怎麼能跟那種騷雞貨色相提並論。
他腦海里不由自主想這些,發覺文羚正注視著自己,眼神黯然消沉。
「謝謝。」文羚平淡回答,嗓子有點啞。
他又躺回被窩裡,蒙住頭,攥著手機發呆。
這也不是第一次跟室友起衝突了,腦子裡隱隱作痛,心臟糾集在一塊,突突地跳得很快。
他縮在棉被裡,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偷偷掀開睡衣t恤,胸前的翡翠環叮噹輕響。
十分昂貴的一對冰種翡翠,梁在野把這東西釘在他身上的時候還抱著哄他,騙他說只會疼一下。
他不該相信混蛋的鬼話,從戴上這對釘環開始,他的人生就被揣在一個沒有縫隙的匣子裡,窒息,無光,痛得要命。他等待天亮,沒有天亮,等待救贖,沒有救贖,爬行在黑暗裡,周而復始。
他瘋狂地想念親人,嘴裡念叨著爸爸媽媽。
手機通訊錄被他翻了整整十九遍,終於無可奈何地打給了梁在野。
梁在野接得很快,等著文羚說話。
文羚猶豫了幾秒鐘:「叔叔……」
「嗯?」梁在野那邊略顯嘈雜,走路帶風,語調有些匆忙。
文羚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聽起來梁在野正忙著,他著急想把話說完,但越著急越哽咽得厲害,慢吞吞地說不出幾個字。
「忙著呢,等會再說,有事兒你給老胡打。」
電話被掛斷了,忙音震得文羚耳朵發疼。
過了一會兒,簡訊提醒銀行卡里多了兩萬塊錢。
「誰跟你要錢了!」文羚掀了棉被,猛地把手機摔到床角,用力抹了一把眼睛,把臉埋進臂彎里默默抽噎,「梁在野……你是個什麼東西啊……」
他給胡伯打了電話,下午的課都沒上,他只想回家,把自己關進臥室里誰也不見。
文羚走到五百米外拐角的酸辣粉店,四處張望尋找胡伯的車。
這片區域在施工,地面被挖得左一道溝右一道溝,想過去除了繞道走獨木橋就只能靠腿跨。
幾輛車經過面前都不曾停留,在文羚視線中一閃而過。
突然,文羚瞳孔縮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對面。
梁如琢穿著一件灰色毛呢風衣,雙手插在兜里,站在溝壑對面朝文羚微微歪了一下頭:「他們在改裝分戶供暖,我的車開不進來。」
文羚愣住了,反應過來以後匆忙去找搭在溝壑上的獨木板。
梁如琢叫住他,眼角笑紋上揚,輕鬆攤開雙手:「過來,我接著你。」
天是陰的,幾縷暗淡光線穿過雲層,落在梁如琢修長挺拔的肩背上。他是佇立在深海長峽里,讓水手們沉迷心醉,蠱惑著船隻陷落的塞壬。
文羚怔然注視著他,經過身邊的幾個行人走遠了,他卻挪不動腳步,盯著梁如琢那雙艷瀲的桃花眼,眼神溫順無害。
他退了兩步,朝梁如琢縱身躍過去。
然後被接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梁如琢把小嫂子接進懷裡,輕輕盪了半圈,愉快地彎著眼睛與他悄聲說:「你輕得像蒲公英。」
文羚還有點恍惚,茫然地抬頭看他。梁如琢把他的手牽起來放到了自己口袋裡,偏頭眯著眼對他說:「帶你去吃甜點。吃胖了老大就不要你了。」笑容裡帶著一點善意的戲弄。
文羚低著頭,默默跟著他離開。
手被包裹在溫熱的手掌里,冰冷的指尖開始升溫。
「你都不用上班嗎……」文羚小聲問。
梁如琢拿出手機給他看:「同事們會把圖紙後續細節完成,我只需要做手繪的部分就可以了,很簡單的海濱別墅區。」
照片上是一摞精緻漂亮的手繪設計圖,角落裡的批註都是手寫的標準仿宋體。
文羚專注地放大圖片觀察每一個細節,他很想要梁如琢把這張圖發給自己,又不敢貿然要聯繫方式。
他想著那支鋼筆還是不要送了,他應該送給梁如琢一件更花心思的禮物。
第21章
宅邸的主人鬼混到現在還沒回來,傭人們是不屑於或者說不敢招待二少爺的。
小嫂子站在廚房裡,繫著圍裙慢條斯理地把化到一半的肉切成絲,再緩緩走到水池邊,陶瓷一樣白的手指在切開的青椒里搓搓洗洗。生命盡頭還被美人從裡到外撫摸過,它算是一整籃里最幸運的一個青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