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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5:35 作者: 麟潛
梁在野的消息一條一條發了過來,反覆在文羚的手機上出現提醒,梁如琢替他拿過手機,發現手機並沒有任何密碼。
在梁在野的囚籠里他沒有隱私可言。
屏幕停留在一條未發的微博上,配圖是一支定製鋼筆,正在編輯的一行文字是「咩咩的星星會收下禮物嗎?」
梁如琢抿了抿唇,替他關上微博頁面,心臟里有某些溫暖的東西短暫地經過。
他的身體在向下滑,梁如琢不得不用腿接住他,再像抱小孩一樣托著腋下向上抱了抱。他分量很輕,梁如琢想著也許這樣堅韌的靈魂會讓他稍微比同齡人重一些然而並沒有。
梁如琢為他脫下襯衫時就像把一隻還未成熟的蝴蝶從繭殼裡剝了出來,薄薄的一層白皮膚下,肋骨的移動清晰可見。
他不帶性慾地撫摸著文羚的側腰,無聲地吻著他發燙的額頭:「回國以後我帶你去做一次檢查,你這個年齡的孩子不能這麼輕。」
文羚醉得厲害,在梁如琢手上抓出了細細的指甲印,掙扎著要把身上裹的外套剝下去,西服邊緣勾在了他胸前的翡翠環上,把自己扯疼了,埋頭在梁如琢肩窩裡小聲啜泣。又去揉被自己扯紅的胸粒。
「疼……」文羚的吻技因為酒醉而變得生澀,薄唇在梁如琢脖頸上討好地蹭著,躲避危險一般拼命解釋,「我好乖,不要打我,我還給您買了生日禮物。」他摸出手機顫著手指找到那張鋼筆的圖片,品牌定製logo很獨特,文羚小聲咕噥著說,「用完就扔的東西您應該喜歡的……」
梁如琢愣神的幾秒,文羚的膝蓋不小心磕到了門板,那孩子的臉色刷地白了,條件反射抱住膝蓋,有點絕望地看著屏幕上的禮物照片,把手縮進衣袖裡保護起來,訕訕地問:「野叔,您生氣了嗎?」
梁如琢隱約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了一聲,靠在廁所隔間的門上,仰起頭,喉結隱忍地動了動,又自嘲地笑了起來。
世上沒有哪一對親兄弟天生是互相仇恨的,即使積怨頗深也只是基於孩童時期的爭奪思維。但在把這隻孱弱的蝴蝶從繭殼裡剝出來,看到他辛苦地伸出皺巴醜陋的翅膀那一瞬間,梁如琢恨上了他哥哥。
他要陳宇然去查這個孩子的來歷。
對於文羚,陳宇然只知道一些邊角的傳聞,大約四年前,梁在野叫鄭晝彭程他們幾位太子黨在自己的歌廳里嗨,嗨上頭了就想玩兒點髒的,那時候梁在野比現在更不知收斂,那渾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乾乾淨淨的高中生,給他們一群大男人玩兒。
那天文羚背著畫具小心翼翼地敲門,問哪一位是梁在野先生。
鄭家公子鄭晝摟著一位嬌艷欲滴的黑抹胸姑娘,蹺腿戲謔地學著他的語氣問:「你找梁在野先生幹什麼呀?」
「我、我舅舅說……梁先生找我畫幾幅裝飾畫,還付了二百塊錢的定金……」文羚像受了驚嚇的小狗,往門外縮了兩步,後背撞在了解手回來的梁在野懷裡。
在場的幾位都笑了起來。
鄭晝笑得快抽筋了:「你錢都交媳婦兒手裡了啊,二百定金是不是還借錢湊的?」
梁在野看了他一眼,抽了張紙巾擦手上的水,順便托起文羚的下巴簡單打量了一下。
外邊下了雨,小孩細軟的褐色頭髮打著綹,大眼睛裡裝滿不安,和寵物市場上待價而沽的滿月小狗一樣,單純又害怕地觀察著自己沒見過的世界。
鄭晝把文羚拽過來,挑了杯度數低的:「來點?」
文羚抿著嘴搖頭,戰戰兢兢跑回去躲到梁在野身邊,尋求庇護般牽住了梁在野的衣角。
梁在野讓人再叫幾個漂亮少爺小姐過來,在公子哥兒們的起鬨聲里把文羚帶進了客房。
煙味讓文羚警惕地縮到角落裡,小心地盯著斜靠在沙發里的梁在野。
梁在野問他:「說吧,怎麼回事。」
文羚悄悄用指頭卷著畫具背帶,輕聲說:「我想考美術大學,但沒有去集訓的錢了,舅舅叫我來給您畫畫……」
梁在野很好奇,什么舅舅能給自己外甥拉皮條,況且他掏了五十萬,要找乾淨小鴨子給兄弟們玩,怎麼到小孩兒這就成了二百,這中間商差價賺得也太黑了。
文羚見梁在野不說話,就地坐在地毯上畫筒里的紙張拿出來,一張一張鋪在梁在野面前,認認真真地向梁在野介紹:「叔叔,這是我的畫,您先看看喜歡什麼風格,請問是要畫壁畫嗎?畫在大廳的話我建議設計成拼接……」
梁在野撿起地上的一幅畫看了看,廉價水彩讓劣質的紙張起了皺和毛,給他精緻出色的畫工減了分。
畫中是一位戴珍珠項鍊的夫人。
他捲起那幅畫收進自己文件夾里,問文羚集訓要多少錢。
文羚說三萬,他就給了他三萬。
「您是要買那幅畫嗎?」文羚受寵若驚,他只在電視上看見過這麼多現金,驚慌失措地推拒,「用不了這麼多的!我不是大師呀……」
梁在野撳滅菸頭,跟小孩講起他的混蛋理論:「那是你的事。我花三塊錢買的畫就只值三塊錢,花三萬買的就值三萬,這是我的事。」
「……」文羚猶豫片刻,把鋪了一地的畫一張張收起來,其中有幾幅他很喜歡,萬分不舍地跟大部隊摞在一起,全部送給梁在野,臉蛋紅撲撲的,「那這些都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