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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00:26 作者: 君子以澤/天籟紙鳶
    「很多大佬,他們在談兩家娛樂公司融資的事,指名要你也去談重要的合作。」然後,他給了她一堆名字,確實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其中還有很多與娛樂事業緊密聯繫的圈外企業家。

    侯曼軒總覺得預感不是太好,但人家也說了只是要求合作,不去大概會得罪不少人,於是她問言銳是不是要喝酒。言銳說:「放心好了,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你不能喝酒,性格內向,到時候我們去了,你儘量少說話就好。」

    可是真的到了飯局上,侯曼軒發現情況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大圓桌圍滿十六個人,加上她和言銳十八個,只有她一個是女的,除了言銳,都是四十到六十歲的男人,其中包括《紅舞鞋》的投資方、世紀娛樂的一把手崔總和環球影業的江總。她因為通告晚了半個小時到場,那時候十六個男人都喝得正熱鬧,一看見她,都跟老鼠見了油似的雙眼發光。

    「呀,這不是我們侯大美人嗎,《紅舞鞋》的票房就靠你了。」江總把她推到了桌邊,遞給她一杯酒,「不過你今天來遲了,應該喝一杯。」

    言銳也沒想到飯局上不僅沒有藝人,連個年輕人都沒有。他伸手擋在侯曼軒面前:「對不起崔總,曼軒是不能喝酒的,我來代她喝吧。」

    崔總慢慢轉過頭看向言銳,臉上的笑立刻褪下去:「哦,你的意思是,你分量會比侯大美人重?還是說,侯大美人不賞我們這個臉?」

    言銳嫻熟地展現出十足的和顏悅色:「當然沒有,我了解曼軒的,她性格豪爽,也很想陪諸位大喝一場,不過她這兩天在為《紅舞鞋》寫歌,又有點酒精過敏,所以只能我來頂替她喝幾杯了。多少我都奉陪。」

    侯曼軒趕緊接上:「等我寫完,不醉不歸。」

    崔總有些尷尬,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一屁股坐下來,把身上的肥肉甩在了椅背上:「沒意思,不盡興。」

    言銳毫不猶豫拿起酒杯,自灌三杯,並把酒杯朝下,抿了抿嘴。但他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掌聲,只得到了一片沉默。

    江總站起身走向侯曼軒,舉起杯子對她說:「侯天后一向高冷,我們都知道。崔總勉強您,那是他孩子脾氣,希望您別跟他計較。我就想跟您說說,小女兒今年才五歲,特別特別喜歡你。你的《Forever And Ever》是英文歌吧,她不會英文,但都能全部背下來。她只是小孩子,不懂什麼數據流量的,就喜歡聽你唱歌,可見你的魅力有多大。所以,我不僅要為《紅舞鞋》劇組、為公司道謝,還要為我的女兒跟您說一聲謝謝。為了把藝術作品完成到最好狀態,您不用有負擔,隨意喝,我幹了。」說完,他把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言銳原本想去倒酒,但侯曼軒知道這局面不是他一個人能把控得住的了。她按住他的杯口搖搖頭,把酒杯接過來:「謝謝崔總賞識,我會竭儘自己所能為電影寫好歌,不辜負您女兒的喜愛。」然後把一整杯白酒一飲而盡。

    這一刻,全場才響起了堪比演唱會現場的掌聲。

    她知道,這種酒局要麼不喝,一旦開始喝就沒完沒了。開了這個頭,接下來其他人也都跟著來敬酒:

    「侯小姐,我特別喜歡你的現場表演,我們這一款薯片的銷量都靠你的代言翻身了啊。」

    「天后真人比電視上還漂亮,驚艷啊驚艷。」

    「你的意思是她電視上不好看了?膽大包天,快自罰三杯!」

    「好,我喝三杯,天后只要喝一杯就好……」

    侯曼軒喝白酒比和洋酒要厲害一些,但一喝就過敏。七杯下肚,脖子和背上都開始發紅了,癢得厲害。表情管理又一向是她很注意的事,哪怕在非公眾場合,她也不會讓自己露出太誇張的表情,於是只能不斷掐自己的大腿來轉移注意。

    過了一會兒,她以接電話為藉口去了一趟洗手間,又吃了過敏藥,卻在回包間的走廊上遇到了江總的助理。他塞了一個小信封給她,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侯小姐,我們江總想請你去單獨談談合作,待會兒吃完飯請務必赴約。」

    捏了捏信封,她還以為是銀行卡或證件之類的東西,但打開一看,發現那是一張酒店房卡。

    她呆如木雞地看著這張卡半天,罵出了十年來第一句髒話:「我靠……」

    楊英赫雖然是個講話沒有節操的臭基佬,但對公司要求卻很嚴格。赫威藝人出頭只靠魔鬼訓練和超強實力,沒有實力不可能出道,有實力也不一定能出道,無比殘酷。潛規則的事她聽過,卻從來沒見過。因此,出道二十年,她一直都是乾淨純粹的音樂人。沒想到現在居然會遇到這種事。而且,對方既然只說是要談合作,她也不方便拒絕。直接消失的話,恐怕言銳就要倒大霉了,而且還可能會拖公司下水。

    她把房卡塞進包里,在外面徘徊糾結了十多分鐘,打算和言銳商量一下再說,但回去發現言銳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其他人卻還精神好得很,又一次圍上來敬她的酒。

    光看到酒,她都覺得身上癢得不行了,而且再喝下去可能會醉。很顯然,今天這些人有意在灌她,如果喝醉,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得守住自己的名譽。當又一個人為她倒酒的時候,她蓋住了酒杯:「對不起啊,我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一大早起來和龔子途碰面為《紅舞鞋》寫歌,等電影殺青,再陪大家喝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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