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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9:01 作者: 蔣牧童
    她當時還笑他,一輩子那麼長,誰會知道發生什麼。

    今天,他便做到了。

    時間被無限地拉長,一秒仿佛是一分鐘,一分鐘仿佛是一小時。以至於林惜根本分不清,究竟過去了多久。

    好在季選恆和溫璇很快趕到。

    手術需要家屬簽字,季選恆是在醫生要求林惜簽字的時候,趕到的。

    在醫生問她是季君行什麼人的時候,林惜說,我是他未婚妻。

    醫生歉意地說:「抱歉,手術同意書只能由家屬來簽字。」

    「我是,我是他的家屬。」林惜伸手緊緊地抓著面前的文件。

    醫生望著她,再次抱歉道:「小姐,你不是他的家屬,最起碼在法律上,你還不能替他簽字。」

    林惜死死地抓著東西不鬆手,在醫生和護士都沒法子的時候,季選恆和溫璇來了。

    季選恆表明自己是季君行父親的時候,醫生立即讓他簽了字。

    林惜望著醫生,眼裡裹著淚。

    溫璇走過來,望著她,低聲問道:「林惜,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溫璇後,帶著哭腔輕聲說:「對不起阿姨,是我,都是因為我。」

    「沒事的,阿行,一定沒事的。」溫璇伸手抱住她。

    這種情況,季君行站出來保護林惜,溫璇一點兒都沒覺得奇怪。

    第二天,謝昂和陳墨他們幾個人趕到的時候,林惜還坐在病房外面,因為棍子打在後腦,手術做了五個小時。此時季君行被推到病房看護,誰都不能見他。

    江憶綿見林惜這個模樣,立即心疼地將她抱住,拼命安慰:「林惜,你別怕,不會有事的。」

    這件事今天早上在整棟大廈傳遍了,畢竟昨晚是大廈的保安幫忙報警。

    只是陳墨接到季選恆助理電話的時候,這才知道,原來受襲擊的居然是季君行。

    溫璇勸林惜回去休息,她根本不為所動。

    因此溫璇讓季選恆助理給陳墨他們打電話,或許他們幾個人能勸動林惜。

    謝昂看她眼睛熬紅,勸道:「林惜,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們來守著。」

    「不用。」林惜搖頭。

    即便是季選恆和溫璇在的時候,都沒將她勸回去。

    溫璇被司機帶走,季選恆還繼續留在這裡。這會兒他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幾人立即跟他打招呼。

    陳墨問道:「叔叔,阿行情況怎麼樣?」

    「醫生需要觀察。」季選恆沒有直接說明。

    此時,謝昂聽到後面腳步聲,往回一看,有些驚訝地看著來人,問道:「向律師,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跟公司有合作的律師,大家都認識。

    向律師望著他們,輕聲道:「我聽說了季先生的事情,所以立即趕過來。」

    如今季君行不止代表著他,他是公司最大的鼓動,如今突遭意外,自然會引起公司員工以及投資人的關注。只是他們沒想到,向律師是最先趕過來的人。

    陳墨看著他,略皺眉,問道:「您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對,之前季先生曾經簽約過一份文件。」向律師直言。

    眾人紛紛望向對方,一時有些語塞。

    誰都不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

    直到向律師將手裡的文件遞給林惜,他說:「這是季先生之前簽署過的,他的意思是,如果有意外發生,就把這份文件交給您。」

    林惜顫抖地打開面前的文件。

    可是幾乎是看了第一眼,她強忍到現在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

    在她看最後一頁,那個剛勁有力的簽名。

    一滴淚,順著眼角,啪嗒一下,落在紙上,打濕了他的簽名。

    這份文件是如果季君行出現意外,他名下的股份將全數轉給林惜。

    連季選恆都沒想到,會橫空出現這麼一個文件。

    眾人望向林惜,她一直在落淚。

    終於,許久之後,她開口說:「我不要這些東西,我只要他。」

    好在事情並沒有壞到那種程度,季君行被轉入了普通病房。林惜終於能守在他身邊,即便只是看著他的睡顏。

    她心底都覺得安心。

    點滴還在打著,他的手掌有些涼,她不敢用力,輕輕地抱著他的手。

    一夜,她都沒睡,盯著他在看,生怕錯過他眨眼的一瞬間。

    可是她實在太累了,她已經熬了三十多個小時。

    太累了。

    季君行醒過來的時候,眼皮極重,病房裡有加濕器輕微的聲響,不大,柔柔的。

    他努力睜開雙眼時,看見靠在病床邊的人。

    她睡的並不算安穩,眉頭擰得極深,似乎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

    季君行真想伸手,撫平他的小姑娘眉宇間的憂愁。

    他剛動了下,林惜醒了。

    她一睜開眼睛,正好撞上季君行的視線。

    先是一愣,隨後她臉上已洋溢出笑,方才在睡夢中還緊鎖著的眉宇,似乎一下舒展開了。

    「你醒了。」她立即撲在他的床邊,想要伸手碰他的臉頰,可是又怕弄痛他一樣,手指小心翼翼。

    她望著他,滿眼欣喜。

    季君行想要抬手,可是他身上麻藥微退,整個人依舊有些沉。

    手臂更是重的抬不起來。

    林惜看出來他的想法,伸手抓住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臉頰上。

    「林惜。」季君行輕聲喚了她一句。

    林惜在他說話的一瞬間,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你答應,以後不要再這樣。」

    「哪樣?」季君行輕聲道。

    她沒開口。

    季君行卻輕聲一笑,低低地說:「我不答應你。」

    「季君行。」她終於氣惱地吼了出來。

    「林惜,如果我都不護著你,誰來護著你呢。」他聲音極輕,卻那麼堅定。

    此時,剛審問完這幾個人的警察,立即趕往宋家。待得知宋臨雪已經前往加拿大的時候,為首的警察皺眉,怒道:「難怪會這樣。」

    原來兩個醉漢根本不是醉漢,他們只是在身上倒了酒,裝作醉漢。

    因為有人找了他們,讓他們羞辱林惜一頓,不管用什麼辦法也好,只要羞辱她就行。

    這幾個人盯著林惜許久,可是她身邊一直有季君行和其他人。

    這天她好不容易落單,幾人以為機會來了。反正對方只是說羞辱,沒說具體怎麼辦,他們打算裝作醉漢,上前對林惜動手動腳。

    他們還安排另外兩個人開車和拍視頻,畢竟給錢的主兒有要求,一定要視頻。

    這次,直接查到了宋臨雪本人。

    可是沒想到,她正好下午兩點的飛機去加拿大。警察看了一眼時間,呵,這會兒去機場也沒用了,飛機已經飛走了。

    這個宋臨雪早就算了。

    她這麼做,不知是在挑釁警察,還是在挑釁林惜。

    幾個警察開車回警局,誰知還沒到警局的時候,局裡有人打電話回來,說是首都機場一架飛往加拿大的飛機,涉嫌恐怖威脅,正在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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