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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8:03 作者: 顏月溪
    對他的挑釁,任天真沒理會。

    飛機上,任天真沒等起飛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傅冬平悄悄伸出手臂到她身後,小心翼翼把她攬進懷裡,看到她依然戴著墨鏡,替她摘掉,才發現她臉色蒼白、眼皮紅腫,像是哭過。

    心頓時就溫柔了,他低下頭去,輕輕吻她額頭,把她冰涼的手握在手裡。雖然她一個字也沒說,但他就是能感覺出來,她這些天過得並不快樂,也許物質上是富足多了,但是她的精神世界卻是慘澹的。

    撫摸她每一根柔軟纖細的手指,傅冬平心裡低吟,在我面前,你永遠都用不著逞強,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我都陪伴你、包容你。

    任天真睡了一路,到下飛機的時候,傅冬平才叫醒她。戴上墨鏡,她緊緊跟在他身後。

    到了容縣,兩人坐車去當地一家賓館,卻被告知,因為市里有個重要會議在這家賓館召開,他們預訂的兩個單間被徵用了一間。

    「一間就一間吧。」

    沒有跟工作人員多說,兩人拿了房卡去房間,任天真丟下行李,進浴室胡亂洗了個澡就出來睡覺,頭髮濕噠噠地滴水她也不管,傅冬平拿毛巾替她擦拭頭髮。

    看她這種疲倦的樣子,傅冬平哪裡忍心叫醒她,想著第二天再去醫院採血不遲。

    晚上九點任天真還沒醒,傅冬平輕輕把她拍醒,見她睜開眼睛,低頭親親她,問她想不想吃點東西。

    睡了一覺,她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可還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傅冬平試探她額頭溫度,有點擔心地說:「有點熱,你是不是發燒了?回頭我去買感冒藥給你。」

    「我沒發燒,是長時間蓋被子才會熱。」任天真坐起來,睡得時間太長,腦袋輕微缺氧,問傅冬平,「你吃過了吧。」

    「我叫了客房服務,等會就送來,我們一起吃。」傅冬平隨手替她理理頭髮。

    在室內,他只穿一件淺色襯衣,簡單不失幹練,瘦削英俊的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任何時候都顯得那麼聰明,任天真很想就此倒在他懷裡,但是一想到白素,就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夠。

    「吃過再睡,不會餓壞了胃。」傅冬平抓起她外套,替她披在肩上。

    任天真收拾行李箱,傅冬平坐在一旁看她,聽到她問他話,半天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我問你有沒有看過我的手包。」

    傅冬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一來就把包丟我床上,我給你收起來了。」隨手把包拿給任天真,哪知一個不小心,包里的東西稀里嘩啦全掉在地上。

    看到一個白色藥瓶滾到腳邊,傅冬平彎腰撿起來看看,「這是什麼?」標籤上都是英語,跳過那些醫學術語,大概能看出是抗抑鬱的藥。

    「天真,你吃這個?這類藥品不能隨便吃的。」傅冬平愕然看著任天真。任天真接過去放回包里,「只是助睡眠的。」

    「你平常睡不好嗎?」

    「不怎麼好。」

    服務生推車來敲門的時候,任天真有意背對著門,不想給人看到她的臉。傅冬平等服務生走了,才問她:「你就這麼怕給別人認出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怕給高峻知道吧。」傅冬平有意說。

    「他管不著我。」任天真冷冷地說。

    果然是她的風格,哪怕是戀愛中,也是我行我素,傅冬平不禁嘆息,難怪她□□那麼多,這樣冷硬的脾氣,對周圍人都保持戒心,也不願討好和敷衍媒體,在娛樂圈註定會吃虧。

    「他用自己公司的品牌冠名我們台里的節目,節目給產品打廣告,很公平的交易,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是和我有關?」任天真忍不住辯解。

    傅冬平心想,他喜歡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為了你,會去贊助你的節目?然而,他嘴上並不會這麼說,淡然一笑,「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何必管別人怎麼想。」

    找准了時機,傅冬平說:「我跟白素分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天真會有什麼反應呢?

    ☆、第56章

    任天真詫異不已地看著他,原本蒼白的臉微微漲紅,但是她很聰明地沒有追問原因,那個原因她心知肚明。

    「挺可惜的。」她能感覺到,白素很喜歡他,喜歡到不顧形象,主動找上門警告情敵,而以白素往常清高的性格,那種事她本不屑做。

    等了半天,她竟然冒出這麼一句,傅冬平有點沮喪,以為她對自己不關心,不甘心地問她:「聽說你要借調到雁京工作?」

    任天真一愣,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想來他經常跟老何聯繫,點頭默認。

    「為什麼想去那裡?雖然那裡是全國媒體行業最發達的地方,但是那裡氣候不好,乾燥、還有沙塵暴和霧霾,對女孩子皮膚不好,而且,各種狗仔隊出沒,讓你有點**都沒有。」傅冬平拐彎抹角地說。

    想留下一個人,用這些理由未免可笑,任天真不為所動,故意說:「換個環境,或許會有更大的舞台等著我。」

    「又不是調過去,只是借用,既不會給你安排編制,也不能解決戶口,萬一混不好,還得灰溜溜回來,你考慮清楚。」傅冬平故意把話說得更深入一點。

    「這些我都考慮過,我之所以沒拒絕對方,就是給台里看看姿態,我是靠實力吃飯的人,不是那些花瓶,惹急了我,說跳槽就跳槽。」

    「那就是說,你還沒決定要去?」

    任天真沒說話。很久很久,她聽見他輕而堅定的聲音,「別去,我不想讓你去。」

    聲音太輕了,以至於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似乎總也睡不夠,洗過澡以後又鑽進被子裡睡著了。另一張床上,傅冬平把床前燈亮度調低,用手機上網。

    直到快十二點,傅冬平才關掉燈鑽進被子裡,眼睛卻一直看著旁邊床上的人,她睡熟了,呼吸低而均勻,他毫無睡意且燥熱難耐,很想跨過「楚河漢界」去和她同床共枕。

    他悄悄下床去,在她床邊坐下,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一縷頭髮,送到鼻端輕輕一嗅,洗髮水的清香淡淡裊裊,她的頭髮雖然柔軟,但韌性很強,他又握住更多,嘴唇吻了吻。

    這個讓他恨不得愛不得的姑娘,他該拿她怎麼辦呢?幾百幾千次他想放棄的時候,總有一種牽絆讓他擺脫不了,可怎麼才能抓住她?

    她的人和她的頭髮一樣,有著出人意料的柔韌,想讓她屈服,沒那麼容易。

    靈機一動,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那個水晶小熊發圈,想套在任天真的手腕上,哪知道剛把她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就看到她手腕上戴著和他一樣的情侶手鐲。

    這個發現讓他激動到想哭,這是他倆感情最濃的時候一起戴上的,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除了他們自己。雲夢山回來後,他把手鐲送到電視台,她不肯見他,手鐲是讓助理代收的。

    任天真忽然睜開眼睛,看到床邊一個黑影,猜到是傅冬平,問他:「你怎麼還不睡?」「睡不著,想看看你。」傅冬平扭開檯燈。

    「最近我經常夜裡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

    「是因為二號嗎?天真,你這樣下去會神經衰弱的,最好儘早去看醫生。」傅冬平疼惜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其實我很害怕見到他,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任天真握住傅冬平的手,「我也很怕見到你,但我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

    「為什麼怕見到我?」傅冬平問。

    任天真抽泣著,眼淚自眼角滑落,「二號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知道你討厭她。」傅冬平搖了搖頭,「你睡吧。」

    第二天早上,傅冬平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再一看,任天真盤腿坐在她自己的床上,像是在練瑜伽,頭髮束成馬尾,用的是那個小熊發圈。

    大概是聽到聲音,她忽然轉過頭來,傅冬平跟她微微一笑,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手間洗澡。

    老趙打來電話,任天真聽到洗手間裡嘩嘩的水聲,猜他一時半會出不來,拿起他手機接聽。

    「你是天真吧,我是老趙,我在你們住的酒店樓下,昨晚我跟小傅說好,今天一早來接你們過去。」

    「好的,我們二十分鐘後就下去。」任天真掛斷電話,走到洗手間門口敲敲門,「老趙已經來了,你洗快一點,別讓人家久等。」

    沒等她反應過來,傅冬平打開門,「我才剛洗,你就催我,要不你進來幫我洗,說不定我能快點。」

    他光著身體,一身水淋淋的,任天真下意識往後一躲,「那你洗吧,我先下去。」

    「不要,你等我……」傅冬平走近她,看到她下巴上長了一顆痘痘,托起她下巴,「一夜過去怎麼長痘了?是陰陽失調了吧?等我給你調理調理。」

    任天真這才微笑,嘴唇習慣性地微微一啜,哪知道,她這個小動作讓傅冬平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她,往她唇上吻去,舌尖頂開她唇齒,他輕輕吸住她柔軟的小舌,品嘗她的甜蜜和芬芳,雙臂牢牢將她鉗住,讓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天真----」他抵著她額頭,輕輕叫她名字,「你還愛我的,對嗎?我們應該在一起。」

    任天真閉上眼睛不說話,把頭靠在他懷抱里很久很久,只有在他懷裡,她才能感覺到平靜。

    「你看你又瘦了,再這麼瘦下去,臉上的膠原蛋白就要沒了,女人乾巴巴的不好看,水靈靈的才美。」傅冬平低頭吻著任天真的臉頰和脖頸。

    衣衫光鮮的兩人走進大廳的時候,引得路人紛紛注目,就連服務生也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如此精緻養眼的一對,容縣這個小地方並不多見。

    老趙從沙發上站起來,主動過去和傅冬平握手,又看看任天真,感嘆地想,才不過一年時間,這女孩子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時尚了。

    車上,傅冬平問老趙,「他交代了嗎?」

    「沒有,他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怎麼問都不說,一口咬定他就是曹東海,我們把血檢報告給他看,也沒撬開他的嘴。」老趙對這個犯人頭疼無比。

    「結果最快多久能出來?」任天真問。

    「下午就能出來了,等結果出來後我再和看守所申請你去探視他,但我看他目前的情況,不一定能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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