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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8:03 作者: 顏月溪
原來她知道,廖青這才恍然,也是,傅冬平訂婚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那個白素很明顯是認識她的,不然幹嘛主動私信她?
白素回到家裡,打開電腦逐條翻看任天真的微博,近期的微博都沒什麼可疑,簡單看過也就算了,引起她注意的是九月底的某條地點標註雁京的微博。
那條微博文字內容很平常,她參加傳媒大學培訓班的一些感慨,配圖是現場照片,但是那個地點,非常刺目,白素清楚地記得,那幾天,傅冬平在雁京出差。
為什麼選在那時候去雁京?不祥的預感在白素心頭升起,繼續搜索任天真那幾天的微博,發現有一條微博的配圖似曾相識,像是在哪個酒店房間裡拍的。
只有照片沒有文字,而在那條微博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直到她走紅以後,微博才恢復更新。
再看傅冬平的微博,最後一條也是發在九月里,之後就再也沒有更新過,微博上荒涼得能長糙,似乎已經被他棄用了。
點開傅冬平的微信相冊,白素特別留意他九月里發的照片,有一張照片引起她的注意,雖然拍照角度不同,但可以看出來和任天真那張是在同一個房間拍的。
儘管那是在他們訂婚以前,白素的心依然被狠狠刺痛了,極度失落地關掉電腦。
阿寶聽說傅冬平訂婚的消息,主動找上門。傅冬平正在書房畫設計圖,聽到門鈴聲,放下滑鼠過去開門,貓眼裡看到阿寶站在門外。
「你怎麼來了?」他打開門。
「想找你聊聊。」阿寶坦然地走進來。
阿寶對他這個公寓並不陌生,也知道他有時接了活兒會在這裡閉關幾天,四周打量打量,見房間裡亂糟糟的,茶几上凌亂地擺放著許多雜物,有泡麵盒子,還有吃了一半的燻肉三明治、幾本雜誌……似乎他都沒心情收拾。
他本人也一樣不修邊幅,穿一身極普通的家常衣服,光腳穿著拖鞋,趿拉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給她倒了杯水放到面前。
「聊什麼?」傅冬平半天才懶洋洋地問。
阿寶的視線從菸灰缸里的一堆菸頭上轉移到他略顯頹廢的臉上,「聽說你訂婚了,怎麼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鬧矛盾了?」
傅冬平並不想提他和白素之間的事,因此搖了搖頭,「沒矛盾,挺好的。」
「挺好的你這副樣子?」阿寶哼一聲,「我們在一起三年多,我還不了解你?你挺好的時候恨不得跳上天。」
傅冬平這才看她一眼,嘴角一絲苦澀笑意,「你就別貓哭耗子了,看到我過得不好,你不知多得意。」
「你這人差勁,我好心來看你,你說我貓哭耗子,你是耗子嗎?」阿寶嗔怪一句,實在看不過眼,替他把茶几上的垃圾全收拾乾淨才又繼續跟他談話。
「我真的沒什麼,是這兩天熬夜趕設計圖有點累了。」傅冬平振作了點精神。
他並不是那種喜歡把苦惱逢人就說的人,也不願別人探知他真實的情緒,寄情於工作是他慣用的排遣發泄方式。一分付出一分收穫,工作永遠不會背叛永遠不會鬧脾氣,只要方法得當、功夫下到了,就不會辜負。
阿寶畢竟聰明,而且了解他,進一步問:「訂婚這麼倉促,連老朋友也不通知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傅冬平沒做聲,她來之前,肯定在夏霆宇那裡把他和白素訂婚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不甘心才會登門拜訪,作為前男友,他有義務聽前女友絮叨,不聽她絮叨,她不會放過他。
「訂婚又不用搞儀式,結婚時再通知你不遲,給你單獨開一桌,放上前女友的牌子。」傅冬平開玩笑地說。
「女大三抱金磚,恭喜你啊,各個年齡段的女人你都能搞定。」阿寶嬌笑。
「你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沒意思呢?」傅冬平皺了皺眉。
阿寶不再笑他,帶著點鄭重地問:「怎麼不跟你那個女學生好了?你不是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嗎?」
「你來的目的就是想提她對不對?不膈應我你就渾身難受。」傅冬平冷冷瞪著她。
阿寶沒想到自己一句挖苦讓他臉色都變了,頓知刺到他痛處,心裡既同情,又有幾分醋意,但終究還是同情占了上風,「冬平,你這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
這些天,他都過得很茫然,知道白素一直喜歡自己,不知不覺就跟她走得很近,也許她就是他受傷時的一針麻醉劑,能短暫撫慰他的心靈,可是藥效過後,痛感依然在,不屈不撓地讓他過不好日子。
「不知道你這麼快選擇訂婚?太欠考慮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會把每件事都分析得很透徹,考慮成熟才會行動。」阿寶痛惜地說。
「跟誰結不是結。」傅冬平淡淡地說。
阿寶怔住,瞬間明白了他的心境,誰都無所謂,他只是心灰意冷,不由得鼻子一酸,「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會這麼感性。你以前都沒對我這麼好過,總愛玩。」
他不是一輩子都收不了心,只是自己不是那個能改變他的人。阿寶認清了這一點,對他不再抱有幻想。
也許,愛情本就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他這樣,都有人願意嫁,足見那人對他也很痴心,有時候,愛也是一種執念,一種飛蛾撲火般的執念,不怕錯愛,只怕錯過。
「作為朋友,我不喜歡這樣的你。」臨走時,阿寶忍不住說,「我更喜歡那個能和我一起站在領獎台上,一起面對挑戰的夥伴。」
傅冬平望著她雙目,收起了平日裡的嫵媚多姿,此刻她的眼神是堅定溫柔的,心中動容,拍拍她的肩,「我送你下去。」
「不用,我自己開了車來。」阿寶自己進電梯。傅冬平站在那裡,看著電梯門關上,才返回自己的家。
一進去,他才赫然發現,家裡又髒又亂,嘆息一聲,開始收拾整理。
任天真的出名,令鷺島電視台名聲大噪,拉動了好幾檔節目的收視率,電視台趁熱打鐵,替任天真量身打造了一擋旅遊節目,在節目中介紹各地的民俗和美食,任天真的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不少,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在全國各地飛。
老何是這檔旅遊節目的製片人,為了把欄目打造成精品,經驗豐富的他不僅親自擔任撰稿人,還邀請了很多專家學者當顧問,提升欄目品味和趣味性。
欄目組例會,眾人商議選題,老何提議道:「雲夢山土樓群最近有了考古新發現,在社會上反響很大,我看過相關資料,很值得探討,所以我建議做一期節目,專門介紹雲夢山一帶的風土人情和特色建築。」
任天真聽到他的提議,轉動著手裡的筆,一種強烈的預感讓她心裡既期待又害怕,只得一言不發。
眾人紛紛說好,老何看向任天真,「天真,你覺得呢?」被他點名,任天真清了清嗓子,「我沒有意見,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那好,我們先擬定選題方案,再邀請一位專業人士當嘉賓主持。」老何心中早就有了合適人選,非傅冬平莫屬。\
☆、 第50章
給傅冬平電話,老何問他有沒有興趣參加他們台里的一個欄目製作。
「你的那篇《雲夢山土樓探秘》在業內反響不錯,我們想做一期專題,請你當嘉賓,要出外景,你有沒有興趣?」
「出外景,要多久?十天半個月就算了,三五天還行。」傅冬平的日程表很緊,沒有太多空閒時間。
「來回最多五天,不回耽誤你這個大忙人太多時間的。」老何笑著說,想起什麼,又加一句,「欄目主持人是任天真,沒有問題吧?」
天真……傅冬平心裡倏然一沉,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電視上倒是天天能見到,播報本地天氣預報,如他所料,她沒用熬資歷單靠顏值就出名了,已經不滿足於天氣預報這種兩分鐘就能搞定的小欄目,開始嚮往更大的舞台。
「要是有顧慮,那就算了。」老何知道他跟任天真已經分手,一直替他倆唏噓,當初他勸他的那些話,竟然一語成讖。
「沒顧慮,我願意去。」傅冬平應下了這件事。
和白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傅冬平本以為她會生氣會不同意,哪知道她的表情淡淡的,只祝他一路平安。
傅冬平自己反而有點心虛,訕訕地說:「不會有什麼的,你放心。」白素瞅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伸手輕撫他臉頰,像大人鼓勵一個不安的小孩兒,「我去車站送你。」
她都這麼說了,傅冬平沒法不答應,她柔軟的手留在他臉上那陣淡淡的余香和觸感,讓他愧疚。
出發前,老何做東請欄目組的人和傅冬平吃飯,任天真事先雖有預感,但在包間裡見到他,還是一怔。
傅冬平看著她,以前她還是塊璞玉,鎂光燈下幾個月的磨練,氣質被雕琢出來之後,已經堪稱艷光四she。
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連衣裙勾畫出玲瓏的身體曲線,烏黑的長髮染成栗色,捲曲的發梢看起來風情萬種,粉嫩的雙唇嬌艷欲滴,視線往下,那一雙筆直小腿和腳踝美得令人目光流連。
在老何的介紹下,傅冬平和欄目組眾人一一握手寒暄,輪到任天真時,他輕輕說:「你好,好久不見。」
「你好。」任天真主動伸出手,卻沒有笑容。兩隻手握在一起,他的手溫暖有力,而她的手冰冷。
彼此目光對視,礙於眾人在場,也不能過分表達情緒,各自歸位,換上再平常不過的表情。然而,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對方。
長得帥就是有優勢,他走到哪裡都是那麼引人注目,任天真心不在焉吃著菜,有意不去聽身旁的女同事們跟傅冬平說些什麼,他對女人一向有耐心,尤其是漂亮女人。
「天真,怎麼光顧著吃,一句話也不說。」導演在一旁笑問。
任天真嘴角一咧,笑呵呵:「在節目裡說多了,下了節目就想讓嗓子休息休息,不然明天要是嗓子啞了,怎麼對得起您跟何老師。」
傅冬平聽到這話,心裡想,幾天不見,她也變得這麼會說話了,下意識地看她一眼,卻正好跟她目光碰上,兩人不自在地各自轉過臉。
任天真沒有開車,走的時候想找輛順風車搭一下,翹首顧盼,卻見傅冬平開車從停車場過來,本以為他會在自己面前停下,哪知道他一秒鐘也沒停,一溜煙把車開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