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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8:03 作者: 顏月溪
白素漫步到他身邊,看著他連膽汁都吐出來,幽幽嘆了口氣,本以為他是個理性的人,哪知道也會為女孩子傷心成這副德行。
大概是吐舒服了,他的身子忽然往邊上一仰,居然就那麼倒在沙灘上。白素簡直拿他沒辦法,只得用盡力氣把他往邊上拖,遠離那攤穢物。
看著他四仰八叉躺在沙灘上,白素又氣又好笑,記起他車裡有礦泉水,跑回車裡翻翻找找,找出兩瓶沒有開過的礦泉水,擰開蓋子,把水倒在他臉上。
傅冬平被冷水刺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嘟囔:「下雨了?下這麼大……天真,你沒告訴我今天會下雨……天真……」
你就知道天真,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白素生氣地把另一瓶水也擰開,澆他腦袋上。傅冬平忽然坐起來,茫然看著四周,又看看白素,「這是哪兒啊?你是誰?天真呢?」
「不是你要到海邊來的嗎?天真不在這裡。」白素沒好氣地說。傅冬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再次倒在沙灘上,很快鼾聲如雷。
白素此時懊惱到不行,大半夜的,平白無故被個醉鬼叫出來,還要看他為另一個女孩要死要活,真不如待在家裡睡覺。
然而,心裡雖然滿腹抱怨,白素卻也沒有離開,在傅冬平身旁仰面躺下,看著夜空的繁星,心裡猜測,他倆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不選我,你為什麼不選我!」傅冬平四肢一陣抽搐,說夢話一樣嚷嚷。
這可好,發起羊癲瘋來了。白素被他氣得苦笑,拿起剩下的半瓶水,把他的頭微微抱起來,水送到他唇邊,餵他喝下去。
好在這傢伙雖然醉到不省人事,卻還知道喝水,很快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大概是胃裡舒服了一點,他再躺下的時候,呼吸安靜多了。
手指輕撫他溫熱的額頭,夜色下他的臉雖然因為酒精的作用顯得蒼白頹廢,卻也是英俊和性感的,能令一切異性看著動心。
白素就這樣看了他很久,直到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思緒。大概是他家人見他深夜不歸打電話來詢問,白素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見是座機號碼,按下接聽。
「喂,你好,是找傅冬平嗎?餵----怎麼不說話?」
那人一句話沒說就把電話掛了,白素疑惑不已,猜測是不是有人打錯了電話。
醫院的走廊上,任天真放下電話,心裡滿是訝異,她一下子就聽出來,接傅冬平電話的是白素,為什麼他倆這麼晚還在一起?為什麼他自己不接電話要讓白素接?
要不是手機在充電,用陌生座機打他的電話,沒準她還發現不了這件事。
心裡一連串疑問,沉甸甸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緩緩走回病房,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意,甚至比她白天發燒時還要冷。
手機還帶著他暖暖的體溫,白素把它放回傅冬平的衣袋裡,回味著他之前的話,很明顯,他和任天真之間出現了第三者,而任天真很可能是選了那個人,沒選他,所以他才會這樣失態。
怎麼也想不通,任天真為什麼不選他。
那時候在流雲驛站初見,他就一門心思喜歡她,為了她不惜冒險去爬斷腸崖,結果被打傷了頭;回到鷺島以後,發現她有雙重性格,又大費周章找人替她治療,花大錢請她和李教授過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給了任天真太大壓力,所以她先是逃避治療,繼而逃避他。任天真的主人格本來就很脆弱,所以才會衍生出次人格,他給的壓力過大,非常有可能令她不堪重負。
白素思索著、分析著,大半夜就這樣過去,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傅冬平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看到身邊躺著的白素,就更驚訝了。
白素醒過來,看著傅冬平,沒好氣地問:「你的酒醒了?」「是你帶我來這裡?」傅冬平反問她。
「你打電話給我,我看到你醉了,本想開車送你回家,哪知道你吵著要到海邊來,我就送你來了,結果你一到海邊就吐了,還賴在沙灘上不走,我拖不動你,只好讓你在這裡睡一夜。」
白素一一數落他的「罪行」。傅冬平揉揉腦袋,「抱歉,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了?」
「不然你以為我是神仙,能知道你醉倒在哪個酒吧里?」白素看他一臉茫然,顯然是什麼都忘了,心裡一丟丟失望。
「那謝謝你,照顧我一晚上。」傅冬平站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襯衣fèng里、褲腰和頭髮里都有沙子,確信她的話沒錯,自己確實在沙灘上滾了一夜。
「回去醒醒酒再上班,你這副尊容可真不敢恭維。」白素理了理頭髮,把昨晚的陌生來電告訴他。
傅冬平掏出手機看看,來電時間是晚上十點多,號碼卻不是任天真家裡的號碼,也就沒在意。
上了車,傅冬平把自家地址告訴白素後,倒在后座又睡著了,直到白素叫醒他,他下車才發現,這裡並不是他家,而是他給白素找的公寓。
「到我這裡吃了早餐再走吧。」
面對白素落落大方的邀請,傅冬平沒法說不,跟著她進電梯。
簡單洗漱過後,白素去廚房,讓傅冬平也洗洗臉,傅冬平打量著洗手間,她很愛乾淨,到處都一塵不染,淡淡的幽香令人沉醉。
「煎蛋你喜歡甜的還是鹹的?」
「椒鹽味。」
早餐很清淡,一盤蔬菜水果沙拉、一壺香芋牛奶,還有兩份煎蛋火腿三明治,傅冬平聞到食物香甜的味道,食慾大開,低頭就吃。
白素一邊吃,一邊端詳他英俊的臉,「你昨晚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我?」
「我按號碼簿找的,你號碼排在第一個。」傅冬平很喜歡香芋牛奶的醇厚清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原來幸運是這樣得來的。」白素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傅冬平有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只顧吃喝,像個不解風情的饕餮,白素暗自嘆息一聲。
「你跟天真這樣了,她的治療怎麼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冬平差點噎到,緩緩地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再等等看吧,費用我照付,她要考電視台的主播,這段時間比較忙。」
「你希望她考上還是考不上?」
「能別提她嗎?」
「不好意思,影響了你食慾。」
談話戛然而止,兩人各懷心事,傅冬平依然在吃,但明顯吃得心不在焉,沒有剛才那麼香甜了。
那個女孩桀驁不馴,一般男人抓不住她,白素見過不少這個類型的女孩,宛如阿修羅,愛恨都很強烈,從不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每一個阿修羅都是男人命里的劫數,心甘情願為她們遍體鱗傷,卻又前赴後繼。
白素咬了咬嘴唇,換了個輕鬆點的話題,「你能開車嗎,不行的話,一會還是我送你。」
傅冬平情緒稍和,「我昨晚喝了不少,不到十二小時估計還不行,被交警抓現形就麻煩了。」白素點了點頭,心裡有點高興。
任天真畢業典禮那天,曲霞一早就打電話給傅冬平,「冬平,今天天真畢業典禮,她早告訴你了吧,我和幼群要帶天霖一起過去,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傅冬平輕嘆一聲,雖然他知道這個日期,卻不是任天真告訴他的,而是他自己打聽的,本來還在盤算,怎麼去才合適,曲霞打來的電話正中下懷。
「阿姨,我要去,不如我們在學校集合,一起去看天真。」
「好呀,今天天真還要代表畢業生上台發言。」
鷺島大學大禮堂里,任天真並不知道父母和男朋友已經來了,坐在台下拿著稿子複習演講詞,她被學校選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將代表所有畢業生發言。
畢業典禮正式開始以後,學校合唱隊在舞台後方演唱《畢業歌》,校長向畢業生代表頒發畢業證書,現場氣氛非常熱烈,任天真穿著碩士服,跟眾人一起排隊上台,從校長手裡接過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心情激動。
「我們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會的棟樑,我們今天是弦歌在一堂,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振奮人心的歌詞,熱鬧的證書頒發典禮過後,司儀宣布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發言,任天真深吸一口氣,從容上台。傅冬平坐在最後一排,舉起手機拍攝她演講的視頻。
曲霞眼眶濕潤,回想起女兒出生和小時候的情景,一轉眼她就這麼大了,不僅研究生畢業,還有了稱心如意的男朋友。
章幼群遞紙巾給她擦擦眼淚,悄聲安慰著她。
天霖羨慕地看著姐姐,向父母道:「爸爸媽媽,將來我也要像姐姐這樣,讀碩士讀博士,我還要去美國留學。」「好啊,你有這個志氣最好。」章幼群疼愛地摸摸兒子的頭。
畢業典禮結束後,任天真被廖青拉去和同學老師拍照,傅冬平遠遠看著他們,沒有上前。
章幼群拿著相機給妻女和兒子拍照,傅冬平站在一旁,等他拍完了,主動說:「章叔叔,我給你們一家四口拍一張。」
章幼群很高興地過去站在妻子身邊,傅冬平替他們拍下這個完美的畫面,又替任天真和天霖姐弟倆拍了幾張。
「冬平,你跟天真拍一張。」曲霞把相機拿過去。
任天真站在原地,看著傅冬平向自己走過來,心裡一陣忐忑,自從那天在她家不歡而散,這還是他倆第一次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 他會不會被別人搶走?
☆、第44章
然而,傅冬平只是走到她身邊站定,沒有摟她的肩膀也沒有摟她的腰,只是充當人肉背景,兩人並排站著,臉上的笑容都十分僵硬。
拍完照,那一家三口藉故離開,留下他倆單獨相處。多日不見,兩人都有點尷尬,雖然近在咫尺,心卻仿佛已經相隔天涯。
「這幾天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傅冬平看著任天真白皙的臉,她的眉毛淡淡彎彎的,眼睛仍然像山泉一樣清澈,可是,卻已經照不見他的影子。
任天真明亮的眼睛閃了閃,也看著他,「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白素在一起?」
傅冬平愣住了,很快想起那個陌生來電,也想起她這些天的冷淡,心中苦澀地冷笑,如今這種情況,她還會吃醋?
「是。」他並不否認。
他的態度讓任天真有點誤會,以為他供認不諱,心裡一陣難過,可還帶著點希望,啞著嗓子問他,「那你跟她……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