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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8:03 作者: 顏月溪
    「高峻跟你說了什麼?」傅冬平手持酒杯,問任天真。任天真沮喪地撅了撅嘴,「說他是高雪心侄兒,問我願不願意……說每年最少給五百萬,珠寶房車另算。」

    「你心動嗎?」傅冬平帶著點笑意問她。

    「你說什麼哪?」任天真發怒,他這麼問什麼意思,太瞧不起人了吧。

    傅冬平放下酒杯,握住她雙手,看著她,「告訴我,如果沒有我,這個價碼你心動嗎?」「傅冬平!你再說我就生氣了。」任天真想抽出手給他一拳。

    傅冬平淡淡一笑,低頭吻她的手,「高家可比我家有錢多了,高峻也是出了名的大方,他說的數目,只會給多不會給少。」

    任天真終於抽出手,胡亂打他,聽到他哎呦一聲,才停住。

    「亂拳打死老師傅,你倒是看著點啊。」傅冬平捂著眼角的傷,剛在醫院上了藥止血,被她這麼一打,只怕傷口又裂了。

    任天真還不解氣,「誰讓你說我,這就是教訓。」「天真,以後這種事不會少,這只是個開始。」傅冬平大聲說。

    任天真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傅冬平拿紙巾捂住眼角,「等你到電視台當了主播,不管你是播新聞還是播天氣預報,很快就會出名,到時候各種富豪公子會對你趨之若鶩,他們會不斷用金錢權力誘惑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出名?」任天真沒好氣。

    「你長得漂亮。」傅冬平眯fèng著眼睛看她,「是男人喜歡的那種漂亮,帶著點孩子氣的純真,又有女人的嬌媚。」

    任天真這才明白,這傢伙是吃醋了,而且醋意很深,故意拿話激怒她,試探她的態度,拳頭輕輕打在他身上,「我才不會的呢,我不理那些人。」

    「不是你想不想理的問題,寶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看國內那些當紅女明星,哪個沒有辛酸上位史,哪個沒遇到過潛規則,也就粉絲把她們當寶,在有錢有權的大佬們面前,她們一樣要賣笑。這個世界本就如此骯髒。」傅冬平語重心長地說。

    任天真本來氣鼓鼓的,聽到他這番話氣泄了一半,狐疑道:「你不希望我去電視台當主播?」

    傅冬平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今晚感覺到危機。」他舉著酒杯一飲而盡,自言自語:「有些人對另一些人來說是宿命,而你,就是我的宿命。」

    一杯接一杯,他幾乎喝了半瓶紅酒,完全忘記醫生說過的話,養傷期間戒菸戒酒。

    高峻的事只是一個引子,讓他明白,將來會有更多人對他的獵物虎視眈眈,如此美好的獵物,不會只有他一個人看上,一旦獵物到了叢林裡,局面不一定他就能全盤控制。

    世界太大、高人太多,還有各種意外,他深知,總有他能力不及的地方。

    「我會注意的。」任天真看他喝悶酒,訥訥的,不知道該怎麼勸,半天又補充一句,「我也不一定能考上。」

    「你會考上。」傅冬平聲音越來越低,近乎嘶啞。任天真看著他英俊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陰影,打架留下的傷更增加了陰影的濃重,喉嚨忽然就乾渴起來,說不出話。

    傅冬平去倒一杯清水給她,看著她喝下去,憐惜地輕撫她的臉。任天真喝了一大杯水,感覺喉嚨里好受多了,問他,「你還沒有告訴我,今晚你跟阿寶是怎麼回事?」

    ☆、第38章

    傅冬平把來龍去脈告訴她,看她半信半疑,笑說:「我真想跟她有什麼,你攔也不攔不住,我不想的話,她也誘惑不了我。」

    這話說得很周全,任天真竟不知如何反駁,怔怔看著他,半天才說:「你偷偷跟她睡,我的確不可能知道,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就可以為所欲為。」

    「小丫頭,醋勁不小。天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傅冬平去洗澡。

    他說早點休息,到了床上以後就沒讓她休息,折騰了大半宿,才摟著她睡去。

    「醫生下星期過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她,你也認識她。」傅冬平伏在任天真懷裡,又累又困,連聲音也變得迷迷糊糊。

    「我認識?是誰呀?」任天真輕撫他的背,好奇地掐他一下。

    「白素,還有她請來的專家。」

    「白素?」任天真驚訝極了,嘟囔著,「幹嘛找她來呀?」他竟然找白素來給她治療,他也真想得出,白素的確是學醫的,但他明明知道白素對他……

    聽不到他說話,任天真拍拍他的臉,發現他用了不到兩分鐘就睡熟了,輕輕地把身體從他身下移開,小心翼翼不碰到他受傷的臉,思索著這件事。

    如果她是他表妹那樣的千金小姐,被公子哥兒騷擾,他絕不會懷疑她會對對方開的價動心,只會替他表妹嗤之以鼻,但是換作她,他潛意識裡會怕她她經不起誘惑。

    他並不是信不過她的人品,但是他更相信人性,相信環境改變人和身不由己,尤其她大腦里還有另一個人格的存在,那個壞人格,也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任天真煩惱極了,覺得自己就要走進一個巨大的修羅場,面對她的將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艱難險阻和挑戰,過關斬將、殺戮重重,也不一定能走向成功。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起床,打著哈欠走到客廳,看到傅冬平坐在沙發上看球賽,走過去觀察他傷勢。

    捧著他的臉,任天真說:「一夜過去,淤血好像加深了,我用熟雞蛋給你滾一滾吧,民間土方子,據說對散淤血有效。」

    任天真去冰箱裡找雞蛋,發現有整整一盒,扭頭問他:「你剛買的?」傅冬平嗯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煮呀,煮熟了可以熱敷你臉上的傷。」

    「我不會煮。」

    「笨蛋,煮個雞蛋都不會,放點水煮開不就得了。」任天真服了這位少爺,不知道他這二十幾年怎麼過來的,連煮雞蛋都不會。

    「我從來沒煮過雞蛋,我不喜歡吃煮蛋,怎樣才算煮開了?」傅冬平走過來看。任天真笑著搖搖頭,隨手拿起圍裙繫上,找出鍋子,把水和雞蛋倒進去,放到煤氣上煮。

    「煮雞蛋要用涼水,水開了以後還要再煮幾分鐘才行。」任天真一邊說,一邊又找出平底鍋,給自己做煎蛋吃。

    「我也要吃煎蛋,我能吃兩個,要椒鹽味的,煎嫩一點,蛋黃要溏心的。」傅冬平在一旁說。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心裡想,本來古靈精怪的女孩子,一系上圍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成了可愛的小主婦。

    任天真看他在一旁啥事不干偏偏還指手畫腳,把他推到客廳里,不許他圍觀廚房重地。

    煎蛋做好了,麵條也煮好了,兩人吃過以後,煮雞蛋差不多也能用了,任天真剝開雞蛋殼,放在手裡滾滾,感覺溫度差不多,把傅冬平按在沙發上,用雞蛋替他臉上的淤血熱敷。

    「哎呀,疼----又燙!」傅冬平叫道。

    「忍著點。」任天真把他躲開的臉掰過來,手心繼續滾動雞蛋,仔細地替他熱敷。傅冬平伸手抱住她腰。

    「看你以後還跟不跟人打架了,這麼大的人了,遇到什麼問題武力解決是無能的表現。」任天真怕雞蛋太燙了,輕輕在他臉上吹著氣。

    「那美國還打伊拉克阿富汗敘利亞呢,是美國無能嗎?不用武力,難道用顏值去打敗對手?」

    傅冬平特別善於強詞奪理,任天真無奈嘆口氣,「你總是有這麼多歪理。」

    此後的幾天,傅冬平沒回家也沒上班,有什麼事都是電話聯繫,他臉上的傷太明顯,難保有些好事者會亂傳。

    夏霆宇來看他,一看到他尊容,忍不住大笑,「為了那丫頭,你可真沒少吃苦頭,先是頭受傷,現在又吃老拳,下回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傅冬平沒說話,給他一拳。

    夏霆宇坐在沙發上,四處看看,家裡收拾得很乾淨,陽台上掛著洗好的衣服,兩人的內衣褲都有,倒真有點過日子的樣子。

    「小日子過得不錯嘛,看來床上很和諧,所以你這麼喜歡。」夏霆宇腦補出無數香艷畫面,忍不住又揶揄他一句,「悠著點,別被她榨乾了。」

    「你還是當心你自己吧。」傅冬平忍著臉疼嘿嘿直笑,愜意地把腿放在茶几上,「找個小的還能應付嗎?」

    「還行吧,小丫頭自有一股青春活力,或許能刺激一下我垂垂老矣的心。」夏霆宇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一支叼住,扔一支給傅冬平。傅冬平拿起煙聞聞,卻沒有點上。

    「怎麼回事?」傅冬平很少見到夏霆宇這麼消沉的表情。

    「太累,要哄。」夏霆宇嘆息一聲,「說也奇怪,她只比我小七歲,但好像跟我已經是兩代人。」

    「這些丫頭非得進社會摔打兩年才能真正成熟起來,但等她真熟了,說不定你又懷念當初那種不加修飾的青澀。」傅冬平不禁想起任天真,雖然她也有二十三歲了,但一直在校園裡生活,很多想法也很單純稚嫩。

    「她讓我想起初戀。」夏霆宇忽然感性地說了一句。傅冬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還忘不了啊,不都過去十年了?人家在法國都結婚了。」

    夏霆宇的初戀是高中時的一個女孩,女孩比他們還高一屆,不是特別漂亮,但很有氣質,兩人處了兩年多,女孩被家裡人送去法國留學,兩人從此斷了聯繫。

    「忘不了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一種情懷,老子也曾經純情過的歲月。」夏霆宇展顏一笑。

    「不對吧,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最喜歡的是她□□的聲音。」傅冬平故意揭發他。

    「滾!」夏霆宇沒好氣。

    注意到傅冬平右手上戴著Cartier的經典款手鐲,夏霆宇笑問:「這是你的惡趣味還是她的?」

    「我倆一人一個。」傅冬平抬手看看。任天真從不戴首飾,但這個手鐲她非常喜歡,一直戴著。

    「小仙女不吃長臉的東西,你卻是個食肉動物,你跟她一起過,能受得了?」夏霆宇笑問。

    「你別亂給她起外號。」

    「她不食人間煙火,性格也冷冷的,還不是仙女?」

    傅冬平這才淡淡一笑,「她自己雖然不吃,但會做給我吃,而且她的手藝還相當不錯。」

    一想起幾天來任天真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就甜蜜得不行,仿佛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生命力,一直在源源不斷傳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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