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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8:03 作者: 顏月溪
    「你輕輕地呀,好疼。」

    「姑娘,我已經輕輕的了,誰叫你是姑娘呢。」

    傅冬平安慰著任天真,緩慢進入她,等哄得差不多開始衝刺的時候,他就顧不上她了,自己快樂,達到頂峰。

    任天真滿頭是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漂浮起來的感覺,夜晚涼涼的海風吹進來,一冷一熱,讓她渾身戰慄。

    纏綿半宿,幾度□□淋漓,最終累極相擁,海風卷著鹹味和海沙撲面而來,白紗窗簾在冷冽的晨風中舞動。

    「天真,睡一覺,中午我們吃過午飯就回去。」傅冬平困得睜不開眼,手臂卻也不忘記摟住任天真。

    睡了一上午,兩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傅冬平把任天真抱去洗澡,洗乾淨之後又把她抱出來,顧不得擦乾自己身上的水,小心翼翼替她穿好裙子。

    「你快擦擦吧,身上都是水。」任天真扭過頭,不好意思看他。晚上再親密,也不習慣白天看他裸體。

    傅冬平有意在她面前走來走去,當著她的面擦身體穿衣服,「你得適應我,我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那你也不必光著。」任天真側著臉不看他。

    「我就喜歡光著。」傅冬平穿好襯衣,俯身撩起任天真的長髮,「你都得適應。」任天真瞪他一眼,他不在乎,摟著她腰,「來吧,我們去吃飯。」

    附近的海鮮餐廳,兩人正吃飯,傅冬平接到電話,說了三五句也就掛了。

    「公司叫我回去開會,我們的設計方案和補充方案你們學校已經通過了,承接內裝修的公司想跟我們碰一碰,開個現場會。」傅冬平說到工作的時候,表情是嚴肅而又認真的。

    「那我們快點吃,這就回去吧。」任天真怕耽誤他時間。

    「不急,還有時間。」傅冬平想了想,問任天真,「論文答辯已經結束了,這段時間你住校還是搬回家去?」

    「我暫時回不了家,學校請了專門的禮儀和形體老師教畢業生面試技巧,我已經交了錢,要培訓半個月。」

    「電視台什麼時候面試?」

    「下個月,和考公務員一樣,要通過筆試才能參加面試,面試一共三輪,最後一輪是副台長親自主持。」

    「你先好好準備,面試的時候需要疏通關係的話,我幫你找人。」

    把任天真送回學校,傅冬平驅車回公司開會,哪知道剛一進自己辦公室,就看到阿寶坐在他辦公桌對面。

    「你怎麼來了?」傅冬平心裡怪秘書,怎麼也不幫著擋駕,就讓她隨隨便便坐進他辦公室。

    「來開會。」阿寶穿一身真絲套裝,優雅地併攏雙腿,目光追隨傅冬平,看著他從辦公桌後的衣櫃裡拿出一件熨燙平整的襯衣和領帶,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和她一樣,非常注重著裝禮儀,開會的時候一定會穿正裝,頭髮和皮鞋也都要無懈可擊。

    「是不是請你迴避一下,我換衣服。」傅冬平拿著襯衣在手裡。阿寶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你換就換唄,我又不是沒看過。」

    傅冬平知道她脾氣,也不跟她爭執,手指點了點她,也就不在意,脫掉身上穿了一天半的襯衣,換上乾淨的。

    阿寶見他換衣服的時候背對著自己,笑意莞爾,他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背部肌肉張弛有度,骨骼線條流暢,唯一刺眼的是,他背上有輕微抓痕。

    「新視覺的代表就是你?你之前不是在開元公司幹得好好的?什麼時候跳的槽?」傅冬平收拾好衣服,拿起文件準備去會議室開會。

    「就在上個月。」阿寶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出春蔥一般的纖纖玉手,替他整了整領帶。

    傅冬平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她最喜歡的午夜飛行,精神陡然一震,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那個好強、不甘人後的阿寶。

    兩人一起走進會議室,在座的眾人頓時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如此郎才女貌的兩個人,精緻養眼至極,行里的人都知道,他們曾經是情侶,同一年入行,多次在社交場合出雙入對,但聽說他們早就分手了,怎麼又一同出現?

    然而,他倆並沒有滿足眾人的好奇心,隔著幾張椅子各自坐下,會議開始以後,表情凝重跟隨議題,沒有絲毫的曖昧之態。

    大屏幕投影儀在幕布上打出鷺島大學校史館的3D效果圖和分解結構圖,傅冬平作為主體建築設計師上台講解,台下坐的除了負責內裝部分的公司代表阿寶和兩個助手,還有施工方代表、監理公司代表、和鷺島大學基建處的人,人人都在認定聆聽,室內只有傅冬平的聲音和筆記本電腦打字的聲音。

    講解過程中,偶爾有人提問,傅冬平一一回答,見阿寶雙手抱臂看著自己,眼神匆匆一瞥而過,沒有跟她對視,那個女人想什麼心思他明白,但他不想給她機會。

    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阿寶有意慢吞吞,想等傅冬平一起走。傅冬平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去,阿寶叫住他。

    「周六晚上有沒有空?」

    「什麼事?」

    「年前我替高雪心做新別墅內裝修,高氏集團周年酒會,請我過去,我沒找到男伴。」

    高雪心是鷺島著名女富豪,高氏集團的年會自然是貴賓雲集,傅冬平的父親傅聿林也是鷺島名流,請柬自然不會少他家一份,然而,傅聿林自從五十歲那年出過一場車禍後,一向深居簡出,近兩年有什麼場合需要出席,都是兒子代勞,阿寶算準了這一點,知道傅冬平非去不可。

    阿寶一雙妙目、媚眼如絲,傳遞著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傅冬平看在眼裡,淡淡挑起嘴角,「行,正好她家也請了我爸,我爸讓我代他去。」

    「那就說定了,周六晚上五點鐘,你去我家接我。」阿寶交代完這句話,翩然而去。

    周六傍晚,傅冬平準時到阿寶家樓下接她。

    「我到了,你下來吧。」

    「我妝還沒化好,你先上來坐坐,時間還早,我們晚點出發也不遲。」阿寶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停車場,依稀能辨認出傅冬平的黑色賓利。他平常喜歡自己開悍馬,但遇到宴會和商務場合,就會讓家裡的司機開這輛賓利。

    傅冬平自然不會中她的計,推辭:「我懶得上樓,就在車裡等你。」「那好,你等我。」阿寶深諳進退之道,不會在這種細節上勉強他。

    等人的空閒,傅冬平給任天真打電話,哪知道鈴聲響了很久她也沒接聽。納悶之餘,他等了兩分鐘,再次撥打任天真電話。

    鈴聲依舊響了很久,但好在這回電話接通了。

    「天真你在哪兒,怎麼不接電話?」

    「我在外面,手機放包里,我沒聽到。」任天真此時正和莊自明坐在地鐵上,準備去參加晚間的一場演出。

    兩人閒扯幾句,傅冬平遠遠看到盛裝的阿寶從樓里出來,趕忙把電話掛斷了,要是給任天真聽到阿寶的聲音,難保她不會起疑。

    阿寶穿了一件質地優良的寶藍色晚禮服,無袖露肩的款式,軟軟的綢緞料子非常服帖地包裹著她修長飽滿的身體,臉上一層蜜粉,眼影是誇張的淺金色,眼角處貼了一點鑲鑽的眼淚,妝容看起來性感美艷,跟她在辦公室裏白領麗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兩人並肩坐在后座,阿寶把手袋往傅冬平腿上一丟,「幫我拿一下,我發個微信給朋友。」傅冬平無奈,只能幫她拿著。

    阿寶發完了微信,伸手去拿手袋,無意中碰到傅冬平的手,嬌嗔一句,「手怎麼這麼涼?鬼爪子一樣。」

    說話間,手背貼了貼傅冬平手背,肌膚相觸,一冷一熱,兩人心頭皆是一沉,皮膚的某種記憶頃刻間湧上心頭。

    傅冬平自然明白她小心思,心裡一笑,把手袋還給她。阿寶略有些失望,一路上沉默無言。

    高氏集團大廈門口,迎賓的工作人員指引莊自明和任天真進電梯,莊自明告訴任天真,他們這一晚要演出的主人家是鷺島富豪高家。

    「他們辦周年酒會,請了不少明星來表演,我們是串場節目,只有五分鐘時間,給的酬勞不低。」莊自明每次演出前都會把情況大致跟任天真說說。

    任天真說:「高雪心啊?就是那個世紀遺產案的女富豪嗎?聽說她在鷺島的有錢人里能排到前三,我們有機會見到她嗎?」

    提起這個白手起家的傳奇女人,任天真一臉嚮往,她的故事早就在坊間街知巷聞,成為無數女生心裡的勵志楷模。

    「應該能看到吧,自家公司的酒會,她不會不來。」看到電梯門開了,莊自明拖著架子鼓包走出去,任天真緊跟其後。

    兩人在休息室候場,任天真化妝,莊自明吃東西。

    「你博考成績出來了嗎?」任天真一邊畫眼影,一邊問莊自明。

    「出來了,我考上了。」莊自明喝了口水,看著任天真,「你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不吃了,我不餓。」任天真聽說能看到高雪心,心裡始終很興奮。「那我給你留點,等你餓了再吃。」莊自明把剩下的兩個蛋糕包好了,裝在包里。

    大宴會廳里燈火通明,到處花團錦簇,來賓個個儀表不凡,女人們的各色晚禮服爭奇鬥豔,阿寶親密地挽著傅冬平胳膊地進場。

    傅冬平朋友多,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看到他身邊的阿寶,臉上都帶著一種瞬間瞭然的神情,傅冬平天性豁達,也不費心解釋,任由眾人議論紛紛。

    看到他表妹顧憶湄和未婚夫邢櫟陽站在邊上,傅冬平過去打招呼,阿寶跟在他身後。顧憶湄看到他倆,有點意外,卻也沒多問。

    「你們來得挺早。」傅冬平沒話找話地說。他不怎麼喜歡邢櫟陽這個未來妹夫,每次跟他說話都是乾巴巴的、事務性的。

    顧憶湄說:「今天高阿姨請客,她又是櫟陽的乾媽,我們當然要來早一點。」說話的時候,她瞥一眼阿寶,見她盛裝之下嫵媚動人,又看看自己哥哥,有句話想問又問不出口。

    「不是你想的那樣。」傅冬平猜到她心思。顧憶湄抿嘴一笑,「我想哪樣了?」

    「你明白就行。」傅冬平並不急著撇清,有些話他和妹妹點到即止,沒必要刨根究底。

    顧憶湄又是一笑,「那一個呢,什麼時候帶給我看,我聽舅媽說,你為她神魂顛倒,一有空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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