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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2:20 作者: 昨日之日
還真是拿她沒辦法呢,卻也更加不忍心叫她失望。
景燚找來紙筆,拉著小姑娘進入屋內,在桌前坐定,而後開口道:「與與且將阿爹阿娘的名字寫下來,燚哥哥下山後便派人去尋他們。」
小姑娘聞言點頭,而後提筆蘸墨,在紙上寫著,景燚也發現了這點,小姑娘在寫字時極為認真,舉止之間皆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味道,想必她的爹娘必是把她教導得極好的。
雖在山野,卻能把小姑娘教導得這般好,又想到那一屋子的藏書,她的爹爹想必也是個有學識的。
「燚哥哥,寫好了。」
小姑娘的話打斷了景燚的思緒,他低頭便瞧見紙上一排清秀雋逸的小字,透著一股小家碧玉的味道,果然,字如其人,和她人一般。
景燚拿起桌上的紙,上面有兩個名字,「虞之隱,林瑤。」
瞧著這兩個名字,景燚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不知怎的,景燚就是覺得這兩個名字好生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林瑤?」景燚忽然想到了母妃口中常常向他提及的瑤姨,也姓林,會不會……
只是,畢竟十三年了,物是人非也未可知,讓清風去一查便知。
當夜景燚便喚來了清風。
「清風,動用所有暗線,查查這兩個人。」景燚從袖口中拿出了那張寫著名字的紙,遞給清風。
「是,主子。」清風訝然,主子竟然要動用所有暗線?!想必這兩個人很是重要了。
「主子,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清風道。
「何事?」景燚猜測便知,許是朝中有人按捺不住了。
「太子近日頻頻派人拜訪周府,許是想藉機拉攏。」清風道。
果然,和景燚料想的一樣,兵器庫被毀,那位果然坐不住了呢。
不過有一點讓他意外的是,這次東宮竟能忍住這麼久才有動作,也是,若不是他私造兵器,恐怕也不能如這般打碎了牙往肚裡咽。
景燚眼中划過一絲陰鷙,聲線冷冷,還有些許嘲諷:「呵,既然他想拉攏,那我便成全他,派人告知周顯,讓他陪太子殿下好好玩玩。」
「是,主子。」清風俯身答道,卻是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即離去。
景燚當然也瞧出了清風的異常,於是開口道:「想說什麼便說。」
清風思忖片刻,而後有些試探地開口:「主子,娘娘的生辰……」,清風的話還未說完,卻見景燚拿著書的手頓了一頓,眼中的寒光仿佛能將人凍住一般。
景燚周身的氣息都變了,像是一個來自暗夜的修羅一般,讓人不禁膽顫。
清風知曉,這是主子的傷痛,每每提及,主子便是如同變了一個人。
約摸著過了半刻鐘,景燚眼中的寒光才漸漸散去,轉而被濃濃的悲傷替代。
「是啊,母妃的生辰快到了,我知道了,明日我便會下山回京,你且先回去罷。」景燚的話語中沒了往日的生硬冷淡。
「是,主子。」清風答道便要拔腿離去,才堪堪走到窗前,景燚便叫住了他。
只聽景燚緩緩開口道:「明日我便下山了,讓冬雪過來暗中保護她罷。」
清風當然知曉主子口中的「她」便是救了主子的那個姑娘,從主子讓他去找物件尋話本便可以看出,這姑娘對主子來說可不簡單,不然,怎能調動冬雪來暗中保護?
「是,主子可還有何吩咐?」清風問,不知為何,他在主子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不舍。
「待我走後,小丫頭孤單一人,定然是會難過的,讓秋月也過來罷,在小姑娘面前,該尋什麼說辭,讓秋月心中有數。」景燚如是道。
「是,清風領命。」清風還從未見主子如此溫和過,提及那姑娘,主子身上的陰暗氣息全然不見了,這樣的主子,他也只在主子娘娘未去世之前見過了。
這姑娘定然是主子的福星,清風心中如是想著便閃身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景燚便換上了昨晚清風捎來的衣袍,他要走了。
往日裡早早地便可聽見小姑娘的動靜了,今日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景燚推開小姑娘虛掩著的房門,走了進去。
小姑娘小小的一個裹在被褥里,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出來,面色看著有些懨懨的,看到他進來了,眼中由光亮漸漸變得暗然。
小姑娘低著頭,不看景燚,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紅紅的眼眶說:「你要走了?」
景燚最是見不得小姑娘這個樣子,雖不忍心,卻也只得道:「嗯,待會兒便走。」
「你也不要與與了麼?」小姑娘帶著哭音問。
「與與乖,燚哥哥有急事須得今日離開,況且,我身上的傷已然好全,與與不必擔心。」景燚只得安慰她道。
「那你還會回來麼?」小姑娘眼裡帶著期許問道。
「會,過些日子,處理好了事務,我便會來看與與的。」景燚道。
「嗯,與與知道,燚哥哥是不會騙與與的。」小姑娘很是堅信不疑,景燚從未見過有人如此信過他的話,一字一句,她都信了,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