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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主子要回帝都?」流殤怔了怔,心裡天人交戰了良久,最終還是低聲道:「我想留下來報仇……」
似乎是擔心他生氣,剛說完了這句,又緊接著道:「最多不超過半月時間,我一定出現在主子面前。」
白衣少年點頭,沒有多說,在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而已,「我姓蒼,名諱鳳修,皇上第七子,以後到了帝都如果找不到我,直接去墨王府報上我的名字即可。」
年前,十八歲的蒼墨白剛剛被封為墨王。
皇上第七子,蒼鳳修。
流殤心裡默念一遍,恭敬地點頭應下。
白衣少年乘著馬車走了,離開之前讓墨不赦安排了六名頂尖的影衛,當然,彼時流殤並不知道這件事。
他一個人提著一把劍,直接去了紫衣盟。
自從那日在懸崖上被一個陌生的白衣少年救走了楊承宇之後,歐陽織錦這近一年來就一直沒放棄過追查那白衣少年的身份,可是一直毫無頭緒。從最初的震怒到後來的惶惶不安,她隱約中猜到了什麼,不管楊承宇是被誰救走,對她來說都絕對是一個潛藏的不安。
但是連續不斷的追查一直查不出那個少年的底細,這個混跡江湖已有十多年的歐陽姑娘,又豈會想不到那個白衣少年可能會有的貴重身份與可怕的背景?
事實上,紫衣盟與流殤所在的養傷之地相隔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是近在咫尺,然而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這句話是自古不變的真理----雖然對於救走楊承宇的蒼鳳修來說,紫衣盟他並沒有放在眼裡,自然也就算不得危險,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卻偏偏被忽略得最為徹底。
將近一年的時間,紫衣盟查不出關於楊承宇和白衣少年的一點蛛絲馬跡,這兩人似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在他們不得不放棄查找的時候,卻有一個少年提著一柄劍,一路殺進了紫衣盟。
劍尖不斷地滴著血,少年臉上如冰霜一般冷冽,雙瞳泛著鬼魅一樣嗜血的光芒,從踏上紫衣盟的地盤開始,一路山所有映入視線中的人,全部被一劍送下了地獄。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如地獄裡來的冷酷殺神,全身沐浴在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邪佞之中,那雙冰冷弒殺的眼,不管從誰的身上掃過,都能讓人瞬間從腳底冒起一股凜冽的寒氣。
讓人魂飛魄散的眼神,讓人魂飛魄散的殺氣。
紫衣盟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少年----曾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歐陽織錦甚至當著全盟上下所有人的面,將這個少年當做最低賤的禁i臠,讓他在被鎖鏈鐐銬鎖住手腳的情況上,跪在地上拖著行走。
那些時間裡,紫衣盟無人不識他,楊承宇。
一年前這個少年的失蹤,讓歐陽織錦發了瘋一樣地派人打探尋找,甚至發出紫衣盟令牌,然而一年來,這個少年如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此時此刻,他卻豁然變了一個人----不,不是變了一個人,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復仇死神,提著劍殺上來了。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歐陽織錦正在正廳里與一干手下討論盟務,最近手下有人已經不甘於受她控制,而開始蠢蠢欲動,四年的時間裡她忙著折磨那個楊家的少年,而忽略了太多的事物,以至於讓人有機可趁,現在急著想彌補漏洞----
然而,這個機會從此再也不會有了,紫衣盟註定今日將被化為灰燼。
一陣血腥的味道瀰漫在正廳里時,坐在歐陽織錦下首的一個中年男人倏然皺眉,「為什麼會有這麼濃烈的血腥味?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兩句話問出口,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霍地站起身,衝著廳外高喊,「來人!」
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動靜。
歐陽織錦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滕地從高高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來人!」
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廳外一片讓人不安的死寂,透著死一般的詭譎。
她臉色驟變,大聲道:「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
「死哪兒去了?」一聲森冷的低笑,像是來自陰森森的阿鼻地獄發出的陰冷嗓音,讓人只聽著,就忍不住渾身冒出寒氣,「既然是死,自然都下地獄去了,以紫衣盟這般作惡多端的魑魅魍魎聚集之地,難道死了之後,還指望他們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嗎?」
伴隨著這句陰森森的話音落下,一個渾身雪白的少年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出現在正廳的大門口,手裡提著一柄劍,一柄出鞘的劍----
很普通的殺人利劍,唯一讓人覺得怪異的是,劍尖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森冷的寒氣自脊背不斷地竄上,歐陽織錦失聲尖叫,「你是這個畜生----」
畜生?
流殤抬眼,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甚至連一絲屬於人類該有的情緒都沒有的眼神,傾城的容貌泛著妖魅駭人的煞氣,看向歐陽織錦時,那懾人的寒光,幾乎讓她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明年的今天,是紫衣盟的忌日。」一字一句,森然嗜血,卻透著極度的嘲諷,「可惜,世上不會有人記得這個日子。」
一句話宣布了紫衣盟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