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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話音落下,周遭倏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月流殤滿臉黑線,咬牙又咬牙。

    好。

    很好。

    剛才還對他情深款款,說的那番甜言蜜語可差點就把他給感動了,這會兒倒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了。

    上天入地也別想甩開她?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磨牙的聲音聽來是那麼可怖,陰森森的帶著寒氣,在這漆黑安靜的深夜裡聽來是那麼滲人。

    邪魅的妖孽,這會兒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

    可惜,屋子裡其他的兩個人對此,卻完全充耳不聞。

    青鸞掐著蒼鳳修的臉頰,冷笑道:「這輩子你逃脫不了本姑娘的手掌心了,休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敢給我寫休書,我立馬找來一打俊男,在你休書沒寫之前,提前贈送幾頂綠帽子給你----」

    蒼鳳修臉色一黑,額頭上降下黑線幾條,「又在胡說什麼?」

    「誰胡說了?」青鸞冷哼,「你可以試試,本郡主從來說得出做得到!」

    「……」蒼鳳修頭疼地扶額,生平第一次覺得挫敗。

    抬眼之間,瞥見月流殤滿眼怒火地瞪著青鸞的背影,幾乎恨不得在她背上瞪出一個窟窿來,蒼鳳修嘴角劇烈地抽搐了兩下,沒好氣地道:「回你自己屋裡去。」

    突然聽到蒼鳳修冷怒的聲音,月流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慢慢抬頭,對上他家主上罕見的黑沉沉的表情,月流殤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

    主上眼底的冷怒,是因為什麼?

    青鸞要找來一打俊男給他戴綠帽子?還是因為他方才讓青鸞離開主上,跟他回霽月山莊?

    或者是,方才青鸞說的那句話----

    如果不是第一眼對蒼鳳修動了心,我想我很有可能會愛上你的,妖孽。

    月流殤眨了眨眼,驀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嚴重到完全可以說是----人神共憤,罪大惡極,豬狗不如,活該被凌處死。

    ……他居然當著主上的面,光明正大地對著已經與主上成親的青鸞,要求私奔?

    月流殤感覺天塌地陷,山崩海裂也不過如此。

    他是突然間腦抽了吧?

    如果主上與他較真的話,他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說嚴重一點,這已經完全夠得上私通嬪妃的罪名了。而且,他方才貌似還罵了青鸞一句,水性楊花……

    月流殤不自覺地開始在心裡低咒,臉色蒼白僵硬地轉身,如烏龜一般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步步挪過去,感覺兩條腿又隱隱生出疼痛的感覺……

    心裡不斷想著,是不是最近精神不濟,身心太過虛弱,以至於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而不自知?否則,他怎麼會說出那番作死的話來……?

    走到門口,一腳慢慢跨出門檻的月流殤,沒有發覺某個趴在蒼鳳修懷裡笑得快要抽筋的女人,正要帶上房門之際,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問題----

    轉過頭,輕咳了一聲,他像個好奇寶寶一般不恥下問,「青鸞丫頭,咳,那個……標本是什麼?」

    他可沒忘記方才青鸞的比喻----喜歡他,恨不得把他做成標本,是這麼說的吧?

    標本?

    青鸞埋在蒼鳳修胸口處笑得正歡,聞言一愣,面上還帶著快要斷氣的笑意,慢慢支起身子,默默轉頭看了一眼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月妖孽,幽幽道:「你真想知道?」

    「……」不想知道他幹嘛問?

    月流殤嘴角一抽,沉默地看著她。

    青鸞點頭,好吧,是你自己想問的。

    斂眸微微沉吟之後,她才以最通俗易懂的一句話,淡定解釋道:「標本是風乾了之後掛在牆上的屍體,一般多是指動物和植物。」

    月流殤臉色瞬間全黑,「……」

    那麼,她說的那句話----喜歡他到了想把他做成標本的地步了,這句話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因為喜歡他,所以想把他殺了,然後把屍體風乾掛在牆上,日夜觀賞?

    月流殤臉色一黑,感覺脊背上陰森森冷颼颼的,像是地獄裡突然刮來一陣陰風。

    這樣兇殘的喜歡……他真心消受不起,還是留給主上吧。

    轉身默默地走了,月流殤感覺自己或許要一連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一想到青鸞喜歡他喜歡到恨不得把他做成掛在牆上的乾屍……月流殤的心裡就如被十匹馬狠狠地碾過一樣。

    青鸞嘴角的笑意是從未有過的燦爛愉悅,帶著惡作劇一般狡詐的味道,更像修煉成精的小狐狸。

    「你滿意了?」蒼鳳修無奈地瞪著這個總是語出驚人的小丫頭,警告地道,「以後說話別再這麼口無遮攔。為人妻者,就算不能遵守三從四德,至少也別動不動把人嚇得一命嗚呼吧?還綠帽子,這話也是隨便亂說的嗎?下次再犯,莫怪本王動用家法處置。」

    青鸞默默抬頭,不服地反駁,「誰讓你說要寫休書?」

    蒼鳳修嘴角一抽,沒好氣地道:「是不是你先在本王面前公然與別的男子調情了?真當本王是沒脾氣的紙老虎嗎?」

    他是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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