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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雙腳站在街道上時,月流殤轉頭看向神色平靜的蒼鳳修,遲疑地道:「主上不想查一下,那些人是什麼身份嗎?」

    雖然重傷難治,心脈已碎,註定了他們撐不過天亮,但是其幕後的主使,總該查一下是誰。

    「不用查。」蒼鳳修淡淡道,「應該是扶桑的死士。」

    「扶桑的死士?」月流殤皺眉,眼底閃過一道利芒,「他們在蒼宇的勢力,已經這麼大了麼?」

    「勢力?」蒼鳳修輕扯嘴角,「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月流殤聞言,顯然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但是那些人……分明是真正經過地獄訓練的頂尖死士,而且,他們能一次派出這麼多,是不是代表他們背後的勢力其實並不小?」

    「如果本王的性命能留在白渭城,帝都必將大亂,天下紛爭一起,四方之士皆來逐鹿江山,那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蒼鳳修道,「為此,他們不惜拼盡全力放手一搏。」

    月流殤聞言,微微沉思之後,終於明了,並且為此皺眉,「主子的意思是,這些死士是他們留在蒼宇僅有的利器了?」

    那如果是這樣……月流殤嘴角輕抽,就是主上一個人之力,盡毀了他們所有的棋子?

    「即便不是,剩下來的也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不成氣候。」蒼鳳修語氣淡然,似是根本不曾將這些人看在眼裡。

    回到下榻的客棧,青鸞已經回來了,正在廂房裡小憩,蒼鳳修推門而入之際,她慢慢睜開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跟在蒼鳳修身旁的月流殤,紅唇微微一彎,「妖孽,還沒死麼?」

    月流殤身子微僵,沉默無聲地瞥了她一眼,低聲道:「主子,我先回房了。」

    「進來。」蒼鳳修舉步走進,嗓音平淡,卻顯然不容置疑。

    月流殤身子站著未動,垂眼道:「我自己回房上藥。」

    蒼鳳修沒說話,只是靜靜負手看著他,目光淡然,不發一語。

    在這樣無聲無形的壓迫下,月流殤心裡沉沉,哪裡還敢生出絲毫反抗的心思?不發一語,沉默地抬起腳,慢慢走進了屋裡。

    屋裡燈光明亮,青鸞淡然眼神掃過他身上那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從床上起身,走到一旁倒了兩杯茶,給蒼鳳修和月流殤各自一杯,淡淡道:「如果還能忍的話,我說幾句話就走,留給你時間上藥。」

    青鸞自是明白,以他的傷勢,以及所傷的位置,要自己上藥根本不可能,而驕傲的月流殤,也絕對不可能讓別人替他上藥,將那樣狼狽的一面呈現在外人眼前。

    所以,青鸞知道,為了顧全他的自尊,製造了他一身累累傷痕的蒼鳳修,只能親自替他上藥。

    月流殤捧著茶杯沒有說話,青鸞也沒有再說多餘的廢話,直接匯報了自己潛入城主府一個晚上的發現,「白渭城城主白寂然是個好人,但是太過正直了,沒什麼心計城府,以至於白渭城現在完全陷入了別人的控制之下----護城軍不算,城裡的百姓有七萬多人,現在身體裡皆染上了一種毒素,不會立時斃命,但是何時生何時死,已經由不得自己。」

    月流殤皺眉,全城七萬多人中毒?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會立時斃命,顯然下毒之人是另有目的了……

    「有一個叫趙戎的人,表面看起來是白寂然的手下,在軍中擔任文官,但實則卻是另有身份,此次我們剛剛抵達白渭,這個人就得到了消息,並且以城中七萬多人的性命相威脅,命白寂然安排人將你截殺在此,但是白城主沒有答應。」

    蒼鳳修沒有說話,逕自斂眸,緩緩輕啜著香茗,眼底神色幽深晦暗。

    月流殤眸色驟冷,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青鸞似有所覺,淡淡看了他一眼,續道:「白寂然的忠誠已經毋庸置疑,所以他並未接受威脅,而是打算犧牲這七萬人的性命,並且為此與護城軍中的幾位將領達成了共識。」

    「什麼也不做,直接葬送自己七萬多城民,這也叫忠誠嗎?」月流殤冷冷開口,眼底閃過狠厲之色,「若這也是叫正直,那麼,他真是正直得該死了。」

    青鸞搖頭:「他派人請了城中解毒聖手,在幾位將軍的護送下,去給城民中隨意挑選的幾個人診了脈,診斷的結果顯示,他們確實是中了毒,並且這位人稱段老的解毒聖手,卻對此毒無能為力。」

    月流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青鸞,覺得她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幾分擔憂,「那個趙戎,與方才在城門處刺殺主子的,極有可能就是同一批人。」

    青鸞眉梢輕挑,看著蒼鳳修,「有人刺殺於你?」

    「刺殺這種事情,對於本王來說,不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麼。」蒼鳳修放下茶盞,行至榻前,拂衣坐於床榻上,放鬆了身子斜斜靠在床頭,漫不經心地道,「丫頭,說說你自己的發現吧。」

    青鸞眯眼淺笑,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這種毒很特別,之所以連解毒聖手都沒有辦法,是因為它根本不是常規的毒藥。」

    月流殤聞言,瞬間沉默地注視著青鸞,聽她的語氣似乎胸有成竹,那麼……應該是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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