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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腿上驀然劇痛侵蝕,膝蓋仿佛要碎裂了一般,劇痛難當,巨大的衝擊力讓月流殤身形一個踉蹌,雙腿一軟,瞬間跪倒在地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月流殤微微挺直了脊背,尚未開口,卻見衣袂飛揚,雪色的袍角剛剛映入眼帘,一記力道更重的鞭子再次破風揚起,同樣擊上冰藍色後背,鞭子落下之際,月流殤臉色慘白如雪,白皙如玉的額頭上,涔涔冒出冷汗,瞬間死死地咬住唇瓣。

    渾厚的勁道,從肩背到側腰,直接劃開肌膚,仿佛凌遲一般,直接疼進了骨髓里!

    劇痛襲來,月流殤眼前一黑,只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徹心肺的火辣感,四肢百骸都輕顫了起來。

    蒼鳳修臉色冰冷,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鞭子在他手裡猶如靈活的蛇身舞動,毫不留情的一連三鞭連貫而下,從肩背、腰身、大腿,幾乎呈平行畫面的三道血痕清晰印上了勻稱矯健的身軀,一陣悶哼的慘呼終於抑制不住脫口而出,「啊----」

    餘音未落,勁瘦的身軀一個不穩,直接撲倒在了碎石塵土遍布的地面之上。

    冷汗涔涔,鮮血淋漓。

    修長的身軀輕輕顫抖著,月流殤意識還在清醒,但是依舊完全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冷汗如雨迷濛了雙眼,俊美的臉上慘白一片,身體上唯一還剩下的感覺只有疼。

    疼,無止無盡的疼,仿佛身體被生生撕碎,一點點痛徹心扉,疼得牙齒都在打顫。

    ☆、536.第536章 狠下辣手2

    淺淺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若不是深不可測的陣法封鎖了密林的出口,此時此刻,只怕林子裡聞著氣味而來的,絕不可能僅僅是殘冷的狼,與兇猛的巨蟒這兩種肉食動物了。

    凌晨時分,這裡的空氣清新而寂靜,沒有任何人打擾,偌大的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蒼鳳修和月流殤二人,見證著溫雅清淺的面容被激起了罕見的震怒。

    一向雍容淡然的人,何曾這般狠辣地親自出手,發泄著雷霆怒火?

    一聲隱含痛苦與虛弱的輕咳,帶起唇畔妖艷的血絲,月流殤死死地咬著唇,咬得唇瓣鮮血淋漓而不自知,俊美的臉上是如冰雪一般白得透徹的色澤。

    蒼鳳修收鞭站定,左手緩緩負於身後,眸光平靜地俯視著他,淡漠的容顏始終泛著清冷的氣息,「你覺得,自己還能再挨上多少?」

    月流殤試著撐起身子,瞬間引來一陣急促而痛苦地喘息,額頭上汗水不停地滑落,打濕了額前的碎發,使得這張平素總是泛著桀驁不馴光芒的邪魅容顏,此時看起來硬生生多了一絲羸弱的美感。

    清冷的嗓音如冰凌入耳,遙遠得仿佛是來自化外的天籟之音,曾經聽了無數遍,並且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任何聲音比之來得親切好聽了,然而此時聽來,月流殤卻是渾身一個激靈,生生打了一個哆嗦。

    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著腦子裡意識清醒,將劇痛入骨的身體一點點撐起來,即便這樣的動作正在殘忍地撕扯著他全身的傷處,鑽心的痛楚一波波襲遍全身,痛得他牙齒眉頭皆在打顫,他卻極力想忽略。

    對自己狠,是因為不怕死,然而這種身體上蝕心蝕骨的疼痛,卻實在是常人所難以忍受的。

    縱使月流殤忍力驚人,從來不把疼痛放在眼裡,此時也差點忍受不住這樣像是活生生將肌膚切開的凌遲之刑。

    身子一點點挺直,地上已是一片汗水與血水交融的濕地,月流殤抬手,動作極為緩慢地擦去臉上過多的冷汗,低垂的雙眼始終望著地上的一灘血水,放下手,垂落身體兩側,他低聲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如果主子還沒有解氣,流殤還可以……還可以再多挨五鞭,或者……十鞭也可以……」

    哪怕十鞭之後,他五臟六腑被寸寸震斷,武功盡廢,也……無所謂。

    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嗎?

    月流殤苦澀地牽起嘴角,低垂的眼瞼,蓋住了眼底所有掙扎的情緒。

    蒼鳳修沒有說話,盯著他唇邊那一抹苦澀的眼神卻冷漠至極,不含絲毫情緒,仿佛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樣的目光,讓月流殤感到窒息與絕望,恍惚間,似乎想到了曾經迴蕩在耳畔的一句話,「若以後再有輕賤自己的行為,本王便只當從來不曾救過你。」

    那個時候,主子仿佛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大可以驕傲,大可以叛逆,在本王能能接受的底線範圍之內,可以肆無忌憚地放縱,但是唯一不能容忍的卻是----一個驕傲的人輕賤自己。

    若以後再有類似的言行,本王便只當從未救過你。

    月流殤有些暈眩,腦子裡這句話時隱時現,然後慢慢轉為清晰刻骨讓人永恆難忘的教訓。

    主子身邊,只有驕傲不屈的人有資格待著,一個輕賤自己的,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應該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這樣的人,主子從來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就如舒問他們,雖然性子不一,脾氣各異,然而一個個除了忠心耿耿,骨子裡皆是驕傲自負的人,這世上除了主上,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們低頭,在他們各自的封地上,他們就是王者,而蒼鳳修,也從來樂於看他們意氣風發,從骨子裡流露出傲然不羈。

    哪怕是曾經的老皇帝,以及後來的少年天子,也從來沒有能讓四王意識到自己的卑微----即便他們只是蒼宇皇朝的臣子,但是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他們依舊可以保留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少年執著的心性----只屈服於自己真心敬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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