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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時間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存在於記憶中的那個人卻似乎從未離去,曾經的記憶是那麼溫馨,而現實……卻總是能讓人將早已刻進了骨髓里的恨意無數次重溫,無數次體會到刀劍剜骨鮮血淋漓的痛楚。
☆、244.第244章 撲朔迷離1
回到自己的府邸,懷王逕自回了自己的主院,半路遇上兩個楓林苑伺候的侍女,突然間想起了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了,皺了皺眉,隨口叫住了她們,「世子最近在做什麼?」
「參見王爺。」兩個十六七歲的侍女跪地行禮,恭敬地道:「回王爺,世子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府了。」
「什麼?」懷王眉頭皺緊,「世子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府了?」
「是。」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本王這件事?」懷王神色驟然變得森冷,暴怒與厭惡完全寫在了臉上,「有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王爺恕罪,不是奴婢們不想說,而是這幾日奴婢一直見不到王爺的面,所以才……」
懷王想起這半個月來自己的心急與焦躁,白日裡不是待在紅粉佳人,就是安排江湖上的死士與殺手對付鳳青鸞,這些天焦頭爛額,確實很少回府,就算偶爾回來,也是三更半夜了,天還沒亮又離開。
明知道這樣不同尋常府舉動一定會引起外人的懷疑與察覺,但是事到如今,懷王已經沒有心思去顧慮那些了。
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心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這次納伊叛亂的事情,就像有人刻意針對他一樣,雖然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這樣的感覺隨著時間流逝而愈發濃烈,心頭的不安也在日夜加深,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繼而窒息,與瀕臨死亡時的感覺是完全一樣的。
懷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低頭問著她婢女,「世子現在在哪兒?」
「回王爺,世子殿下在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懷王臉色一變,冷冷道,「自己好好的府邸不待,他跑去攝政王府做什麼?」
「奴婢不知,這個消息是世子不見之後的第二天,攝政王派人過來通知的,說是世子會在攝政王府住上一段時間,請王爺莫要擔心。」
懷王聞言,良久沒有說話,一剎那間心頭閃過許多想法,但是無疑的,是惱怒多過於與擔心。
扔下兩個侍女,懷王逕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默默地走在青石板上,心頭思緒翻滾。
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懷王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相反的,他常常虐待責打他,從這個孩子還不會說話開始,他就從沒有對他仁慈過,也從沒有把他真正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
因為,他是害得他母親難產而死的罪魁禍首----自然,這只是懷王為自己暴虐的行為找的一個藉口而已。事實上,他真正厭惡這個兒子的原因只有一個----在他身上,懷王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曾做下的孽。
只要看到他,就能瞬間想起自己並不希望想起的那些回憶,因為回憶中有黑白無常,有青面獠牙的魔鬼,有他最害怕恐懼的東西,他只要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想要摧毀他的衝動。
所以,懷王府世子蒼靖宇的院落與他父親懷王的主院相隔甚遠,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北角,自然,蒼靖宇的院落是他自己後來挑了,原先小的時候也是住在懷王的主院,有專門的奶娘和侍女伺候,後來漸漸長大了,自己尋了一處離此處最遠的住處搬了過去。
自此,天南地北的,加上蒼靖宇從來就沒有晨起定醒給父親請安的習慣,這對父子一個月里也就偶爾能見上一次,但每次見面時若不幸碰上懷王喝醉了酒,那麼,小世子蒼靖宇也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懷王此時心情很差,對蒼靖宇沒有經過自己同意便擅自住在攝政王府這件事很生氣,但是,因為納伊叛亂一事,他此時心裡發虛,自是不可能自己跑到攝政王府去發難,他現在連那位攝政王弟的面都不敢見。
回到自己房裡,喚來下人伺候了洗漱,睡了僅僅兩個時辰左右,天方蒙蒙亮,懷王換了一身親王的袍服,命人備了馬車,進宮。
他進宮去自然不是真的去皇上面前痛哭認罪,這個時候,皇上應該還沒有睡醒,他去求見的人,是太后娘娘。
這個消息沒有任何意外地被傳到了攝政王府,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但攝政王府的忙碌卻並不顯得繁亂,本來以為既然要大辦,自然是要在宮裡舉行大典,但蒼鳳修的一句話,卻讓包括皇帝與蒼墨白在內的一干人等皆覺意外。
「又不是整歲,沒有必要興師動眾。」
其實蒼墨白很想說一句,那你二十歲弱冠禮那年,可是整歲吧,本來已經擬定好的一套流程全部取消了,該有的選妃宴最後也不了了之,現在倒好,不是整歲居然也成了一個很好的藉口了。
涼亭里,自打鳳青鸞離開之後難得空閒的蒼鳳修,漫不經心地看著手裡青鸞命人送回來的密報,眼底幽光暗涌,讓人辨不清喜怒情緒。
「懷王這個時候進宮去找太后……不知所為何事?」
蒼墨白怎麼也想不通,深居後宮足不出戶的太后,與懷王之間能有什麼共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