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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51:48 作者: 一季流殤
    蒼墨白聞言,嘴角又是輕輕一抽,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武林中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任何人與他比武,輸了是天經地義,不會有人覺得奇怪,若是贏了,便絕對足以轟動天下。

    雖然贏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但是,蒼墨白雖是個武痴,武功冠絕天下,賴以成名的蓮花七式至今沒有人能找到其中破綻。

    但很可惜,這世間還有一個人,能讓他十多年練成的,讓江湖上所有人都無可奈何的蓮花七式瞬間變成孩子的花拳繡腿。

    所以蒼鳳修所說的拆兩招,他知道,真的只是「拆」兩招而已,因為蒼鳳修拆了兩招之後,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再出手的機會。

    「怎麼不說話?」蒼鳳修漫眼看著他,端起紫砂杯,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

    蒼墨白抿著唇,慢慢揉亂了所有黑子,低聲道:「我回去認真看棋譜還不行麼?」

    蒼鳳修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逼問。

    任何了解蒼鳳修的人都知道,在他面前說的話做出的承諾,若做不到,後果絕對會嚴重得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蒼墨白不會敢隨意敷衍。

    「言灝,紅粉佳人的事,你怎麼看?」

    謝言灝聞言,沉著應道:「那個人迫不及待地殺了芳草姑娘,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姑娘只是一顆普通的棋子,而類似的棋子,一定不止這一個。」

    ☆、84.第84章 紅粉謎團9

    吐字清晰有力,語調緩慢沉穩,分析有條不紊。

    簡單的兩句話,道出了其中關鍵。

    「芳草是死於誰手?」

    「懷王。」謝言灝垂低了眉眼,「言灝只是主觀的判斷,並無實據,所以也無法斷言一定是他。」

    「你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從芳草出現在紅粉佳人的第一天起,懷王就成了紅粉佳人的常客,帝都里無人不知懷王對芳草痴迷入骨,除了宮裡有大事需要出席之外,幾乎片刻不願分離芳草左右,其他的沒有人輕易接近芳草姑娘身邊----芳草出事當晚,懷王曾在芳草的房裡待了超過兩個時辰,而芳草出事的當口,她的房間沒有任何人進去過,但懷王當時卻是在穆妖嬈的房間裡。」

    聽完了謝言灝的一番話,蒼墨白不得不對他投去一瞥。

    不帶什麼特別的意味,卻已經是表示震驚的意思了。

    他可以確定,鳳衣樓的屬下沒有任何人發現謝言灝去過紅粉佳人,也沒有在紅粉佳人里發現任何一個身份不明確的探子。

    可謝言灝方才所說,已然比親眼看到的,還要清楚明了。

    心思微沉,蒼墨白看了一眼似乎對一切瞭然於心的蒼鳳修,心下已然明白,眼前這個將要在三年後接任丞相一職並且成為謝家家主的謝言灝,此時此刻,顯然已經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帝都的風雲之中,並且,讓人猝不及防。

    「今晚青鸞和靜雪鬧了這麼一出,你發現了什麼問題?」蒼鳳修淡淡發問。

    謝言灝道:「如果死的是芳草姑娘本人,那麼只能說明她在幕後之人的計劃中,只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而類似於芳草這般能讓人陷入迷局的棋子,一定不少。」

    蒼墨白聞言一驚,瞬間意識到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朝跪在一旁的海岩看去。

    海岩也心下一沉,同時意識到了這個關鍵,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角。

    他們今晚,同時犯了一個錯誤----在事情發生之後,只顧著脫身,而完全忘了去確認,死的那個女子究竟是不是芳草本人?

    肩上有梅花胎記,容顏酷似十二年前的懷王妃,這一點讓他們想當然地以為,那個女子就是芳草。

    可正如謝言灝所說,如果死的是芳草本人,則證明這樣的棋子實在無足輕重,對於幕後設局的那個人來說,顯然信手就能拈來一個。

    可若對方是用芳草來刻意接近懷王,那麼芳草必然不會那麼輕易死掉----

    而倘若,那個女子不是芳草,那真正的「芳草」又在何處?

    而謝言灝判斷是這個「芳草」是死於懷王之手,又是依據什麼?

    這許多謎團,讓蒼墨白一時也有些茫然,摸不著頭緒。

    「你方才說,雖是打草驚了蛇,卻也陰錯陽差讓對方暴露了?」蒼鳳修略微抬眼,嘴角笑意幽涼,凝視著蒼墨白已經有些僵硬的表情,淡然的語氣是那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洞悉了一切的敏銳與犀利,「那麼本王此刻可以告訴你,打草是驚了蛇,但線索也就此中斷了,你信是不信?」

    「……」蒼墨白默默抬眼瞅了他一眼,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因為他腦子裡此刻就是一團亂麻,做不成任何有效的判斷。

    「從此時開始,任你鳳衣樓有通天之能,也絕對不可能再查到那個人的一點蛛絲馬跡----」蒼鳳修微微偏首,「言灝,本王的這句話,你信嗎?」

    謝言灝低頭,恭敬而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信。」

    蒼墨白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抽身而退?」

    「短暫的隱退而已。」蒼鳳修淡淡道,「至於這個短暫的時間是多少,或許三兩月,或許三兩年,端看他的耐性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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