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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43:44 作者: 月厘
那千萬道驚雷與劍光相撞炸響,最後兩者都漸漸消失殆盡。但等到塵煙散去,魔尊仍舊安然無恙地站在原處。
楚棲寒不敢遲疑,握緊長劍迅速抽身上前,作勢就要做出最後一擊,但此時的魔尊儼然變了個人似的,僅僅抬手便以堅固屏障擋下楚棲寒的攻擊。
楚棲寒面色微沉,緊緊盯著眼前之人戒備,終於看到對方緩緩朝他抬起頭來。
飛升後的記憶瞬間復甦,楚棲寒眼眸驟縮,想起在那大雪覆蓋松林之日見到的虛空碎裂景象。
那雙熟悉的,像熔銀般的眼睛而今,復又鎖定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下章講點畫卷里的事情了。
第40章 憑欄望
由於行事倉促, 姜晚三人俱是身形不穩,狼狽跌落在畫卷場景中。
柳知閒與姜晚都曾入畫過,自然不會驚訝, 賀蘭玦卻是一個鷂子翻身往後退去, 戒備地與兩人對峙。
「你們想拿我去要挾魔尊,是不可能的。」賀蘭玦翠綠眼眸鎖定姜晚, 「他和楚棲寒不一樣,不會被任何人的性命威脅。」
姜晚正撕下裙擺替柳知閒草草包紮傷口, 側目瞧出她眼裡陌生的戒備之意,忍不住嘆口氣:「我沒有要對你不利的意思。」
這句話雖簡短, 但讓賀蘭玦神色有些鬆動。
她曾與姜晚單獨在地下淮水旁相處五日, 憑藉她對姜晚的了解, 自然知曉對方不會對她說謊。
於是她緩緩地將橫舉的長劍放下。
而此時柳知閒自動站在姜晚身邊, 冷道:「沒想到你真是叛徒,當初在門派內, 我真是瞎了眼。」
這便又讓賀蘭玦微微眯起眼睛, 輕笑出聲:「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凜蒼派的人,怎能說是叛徒?說到底,無非是立場不同罷了。」
「身為人族卻要終日與魔族為伍!這不是叛徒是什麼!」柳知閒厲聲喝道,憤怒得胸膛急促起伏。
「你可知有多少黎民百姓死在魔族手裡!」
賀蘭玦站起身來:「我不知曉多少百姓死在魔族手裡。但我知曉,當初若非大淵獻收我為徒, 我已經死在扶風城的街頭!有人管過我嗎?有人曾想救過我嗎!」
大淵獻?姜晚猛地抬眼,魔尊竟然就是排名第一的鬼王淵獻?
她隱約抓住一絲線索, 若是魔尊乃鬼王其一……是不是說明, 其他鬼王也能篡位成為魔尊?不過鬼王是按照實力排名, 如今與魔尊最接近的, 便是排名第二的大荒落, 倒是一直都不曾見到過。
賀蘭玦尚不知自己透露出何種情報,大笑起來:「誰能讓我活命,我就效忠於誰,有錯嗎!」
「你——」
兩人的聲音在這空曠閣樓中繞樑不散,陣陣迴響,聽得姜晚心中疲憊,忍不住走到兩人之間,阻攔道:
「好了,現如今都不要再吵,也不許打架。等到外邊戰事結束,我們再出去。」
她說完便覺得自己這話聽著耳熟,可不就是當初都還在凜蒼派時,也曾對幾個總鬧彆扭的師弟這樣勸架過?
賀蘭玦至今都還是聽她勸的,只驀地咬緊嘴唇:「等到戰事結束,魔尊他不就……」
說罷她運氣往上,企圖找到離開山河誌異圖的方法,可下個瞬間她就撞上看不見的屏障,又落回地面來。
姜晚和柳知閒蹲在旁邊,托著腮看她忙活,絲毫沒有出手幫她的意思。
賀蘭玦惱羞成怒:「到底要怎麼才能出去!」
柳知閒撣撣身上塵土:「我是不會將法子告訴叛徒的。」
眼看兩人又要吵,還不如早些將兩人分開。姜晚心道以楚棲寒的實力,對上魔尊應是很快就能分出勝負,倒也不必在這畫卷中躲藏太久。
於是她站起身,也運氣向上,準備率先離開此處,不料這次連她也碰上屏障,直接被擋了回來。
柳知閒仰頭看她:「師姐,怎麼了?」
姜晚落至地面,納悶地搜尋四周,卻驚詫發現這裡的所有布置都變了樣。
方才剛進入圖中,她和柳知閒都因劫後逃生而鬆懈,因此並未注意到此處已經不是城主堡內。
兩側的殿內廳柱仍舊是黑沉漆木,仔細去瞧卻能辨認出柱上的青蛟圖騰。柱底匍匐群魚刻相,但魚頭鑲嵌的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眼,滿布血絲又怨恨地瞪著前方。
柳知閒不禁挪動身軀,只覺得那些人眼像無時不刻在注視著他,跟隨他的動作而移動瞳孔。
「這……到底是哪裡?」他心驚地看向姜晚,「師尊不是說,山河誌異圖是顯示當下場景的過去畫面麼?為何這裡不像是扶風城?」
姜晚甚至沒有心思回答。她快步走出門外,憑欄望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風從遼闊無垠的熔岩荒原呼嘯而來,野獸般的呼喊不絕於耳,樓下只能見到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全是魔怪的身影,白骨堆砌成塔樓,數百頭顱高懸塔頂,隨著戰前號角不住搖曳。
縱是他們只是入畫旁觀,見此狀也覺得腥臭腐爛的空氣快要充斥胸腔。
柳知閒剛跟出來,看到這場景便忍不住側頭嘔吐。
「這裡是魔域。」賀蘭玦將手放在欄杆上,鎮定地轉頭朝姜晚望過來,「我們現如今站的地方,是障泉樓。」
就這簡單一眼,立馬讓姜晚仿佛看到前世,自己孤身前來魔域的畫面。她雙手忽然顫抖,忍不住在那雙翠綠眼眸的注視中退後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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