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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36:54 作者: 冬眠卡
    「噌----」利劍出鞘的鳴響,則僅僅跟在其後。

    所有的神經都在一瞬間繃緊,赫逐清使出狠力,以最快的速度將季崊推出老遠。

    「嘭----!」

    原本朝季崊腦門霹去的利劍劃了個空,劍氣直直砸向之後的岩石。剎那間,周圍沙塵瀰漫,再難看清人影。

    「你以為躲得過?」祁景筠冷冷地看著季崊,話尚不及說完,劍已再次揮出。

    目睹了結實的岩石被瞬間震成漫天粉末,万俟向遠心中不由一冷。若不速戰速決,恐怕不等祁景筠使出十成內力,四人就要在此合葬了。

    「在那!!」極突兀的,一個陌生且刺耳聲音摻和進來。緊接著,是無數人走進霧中回音陣的混亂聲響。

    機會!四人靈機一動,迅速借著沙塵掩護,同時退到霧裡。

    「啊----!」慘叫,鮮血,滾動的頭顱。衍墨快速收劍,退離動手的地方。

    於是根本不需再作任何挑撥,那些早在上山途中就互看不順眼的正義之士立刻刀劍相向,拼得你死我活。

    混亂,真正的混亂。

    各大門派的人武功本就不低,這會兒保命的保命,殺人的殺人,氣息立刻亂得無法辨察,更何況還是在霧中。恰恰,做了四人最好的掩護。

    「在那!看見了!!」已經紅了眼的各派弟子見屋外站著個和描述中祁景筠年齡相似的握劍男子,馬上一窩蜂殺過去。好似誰能先搶到了祁景筠,誰就能擁有寶藏一般。

    「找死……」前所未有的恨意與厭惡霎時燒空了理智,祁景筠不用多想也知道此情此景全部敗躲進霧裡的四個人所賜。二十幾年,竟就培養出這麼個吃裡扒外的畜生來!

    強烈而懾人的殺氣如毒氣般迅速四溢,只一剎那,便逼得眾人呼吸困難。被貪慾麻痹的理智漸漸被驚醒,等到發現根本探不到握劍男子的武功虛實,紅了眼的眾人才開始驚慌失措地開始後退。

    一時間,醜態百出。

    對名門正派的不屑與恨意在剎那間被點燃,殺一人還是殺百人,在祁景筠眼裡從來沒有區別,將所有人殺個一乾二淨的念頭乍一湧現就化作了行動。

    劍,是灌注了全數內力的,由右手執握,從高處直直刺向地面!

    「轟----」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內力在一瞬間爆發,迅速由一點像四周遠遠傳開。雖只維持了一瞬,卻足以另無數人喪命。

    眨眼間,鮮血與殘肢眨漫天飛濺,周圍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響起。

    內力震盪的中心,祁景筠眼底染成一片深紅,面上的表情由震驚到不相信,再到死灰與仇恨,精彩至極,卻無人有閒心去觀賞。

    所有人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字----逃!

    乍一察覺到危險時的那瞬四顧尋找無疑耽擱了時間,等衍墨再欲急速後掠時,已經晚了太多。

    死。

    冷靜而絕望的念頭湧入腦海,死寂得叫人害怕。只是還不等那種絕望的念頭繼續侵染,忽然勒在腰間的有力手臂猛地將他帶出老遠,懸懸避開撲面而來的奪命內力。

    「噗----」逼上喉嚨的腥甜一時沒有忍住,就這麼直接噴了出去。

    僅僅確認了身旁的人性命無礙,万俟向遠便將人放在地上,向著方才強大內力發出的地方衝去。

    幾乎是前腳後腳,万俟向遠剛剛一走出霧氣,就看到赫逐清提劍躍出,疾刺掙扎著還想逃跑的祁景筠眉心。

    噴濺而出的鮮紅耀得人眼睛作痛,万俟向遠默默看著,竟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一切,這便結束了?

    無言與赫逐清看著滿目仇恨的祁景筠斷了氣,万俟向遠才拉回神智,回身去找尋被自己扔在霧裡的人。

    只是……

    那人好似十分不滿被人隨地亂丟,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任他翻過不知多少殘臂斷肢,也沒能找到。

    瞬息間,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擔憂與怒火,哪裡還有迷惘無措!

    此般擔憂與憤怒,一直持續了很久。

    直到再次在寒煙教宮殿中看著那人揮舞利劍斷人生死,万俟向遠才算松下緊緊揪著的心,胸中怒火也才化作了一絲欣賞。

    不需任何言語,在万俟向遠目光投去的一刻,衍墨便回了頭,眼中殘忍絲毫不減,就那麼帶著一身血腥戾氣彎起了嘴角。

    令無數人膽怯,只令一人心安……

    殺招不停,流血不斷,從此江湖之中又多一人的名號。

    --正文完--

    一生一代一雙人·番外

    第110章 番外《無魚》

    夏末秋初,最是舒適。衍墨垂著手臂,閒閒地拿著根樹枝在半條魚影都不得見的聚魚潭裡攪出幾個水花。

    半條魚都沒有的聚魚潭。

    嘖嘖。

    許是真正閒得快要不行,衍墨仰身,就這麼歪歪斜斜地靠著船舫中的軟墊尋思起那人究竟把一潭子的魚都藏去了何處。

    正四處打量得起勁,幾個撈了好幾日仍舊沒死心的漁夫晃悠悠進入眼帘。不得已,衍墨只得嘴角一抽,裝作沒有看見,裝作與己無關。

    其實,確實與他無關。

    反正,都是那人做的。

    所以……

    就讓那些為聚魚潭中肥美魚肉遠道而來的人,再等幾日好了。

    如此想著想著,便有些忍俊不禁,微微抿唇,泄出些許笑意。恰恰,被那個買回小食與糕的人逮個正著。

    「笑什麼?」

    衍墨搖頭,習慣性的將視線放在一個個的小紙包上。

    無聲的挑挑眉,万俟向遠順手遞過去。回身又將栓著一條滑溜溜肥魚的繩子在船舷上綁好,隨後一丟,魚就進了水裡。

    然後,就如衍墨曾經聽人說起的那樣----在夕陽落下時,聚魚潭中,有魚迎著落日餘暉,不住在水面……蹦躂。

    不過,好似不應該是這般的罷……

    「烤著吃。」看也不看周圍那些對著水裡活魚臉紅脖子粗的漁夫與遊人,万俟向遠掏出個小陶罐,擱在衍墨掌心。

    嘴角彎得越發明顯,衍墨拔開塞子聞聞。

    是梨花蜜,香甜得很。

    然後他就這麼坐著,瞧著身邊的人將魚從水裡提起,去鱗,剖腹,洗淨,抹上鹽與蜜,生起火烤來吃。

    等著吃到嘴裡時,甚至連魚刺都被挑去。因為嘴裡那些被破冰勒出,其實已經快要好了的傷口。

    如這般不假人手的照顧,已經很久。

    從那日兩人從山上下去開始,他便支開了所有想要幫忙的人。

    最初是粥食,約莫頭一頓見他吃起來有些困難,待到第二頓,米就被磨碎,粘糊糊的一大碗,卻不難吃。

    再後來,粥里會摻些菜末肉末,每日都不重樣。

    倒也難為那些個準備飯食的……

    被如此悉心照顧,好得自然也快。等兩人處理完寒炤閣中的麻煩事,來到絮饒城,已經可以嚼些軟食。

    但是,總有些不長眼色的,要搶食。

    那日是個晴天,聚魚潭邊遊玩的人格外多,聚魚潭邊酒樓中等著吃魚的人也就格外多,頗有些僧多肉少的味道。

    不過只要有那人在,兩人總有辦法吃到,而且是最好的。

    所以當酒樓中食客看著兩人明明去得最晚,菜卻上得最快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脾氣好的,忍;脾氣不好的,吆喝小二;不長眼色的……咬文嚼字酸溜溜的諷刺起來。

    兩人自是不會理會,對著些文縐縐的書生,連走過去嚇唬一番的興致都難提起。

    可偏偏其中有一個越說越來勁,直至攪合得酒樓中其他人也開始一起起鬨。

    最後,還盯上他不得已細嚼慢咽的吃相,道是假斯文。

    文人用文的,武人自然就用武的。

    等某人眨眼工夫將酒樓中所有桌子削個七零八落,兩人才算真正得了安靜,可以安心吃飯。

    然後,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第二日,聚魚潭中就一條魚都沒了。

    只有在他想吃的時候,才會冒出兩條。

    第111章 番外《祖宗》

    這日,秋高氣慡。

    衍墨在院裡練了會兒劍,準備去東閣溜達溜達。

    不是他閒得無事可做,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自從從永荊回來,東閣中那些死士就有些不太對勁。

    見万俟向遠恭謹也就罷了,怎麼見他也是那般?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去哪?」

    還沒見到東閣大門,熟悉的身影就跟在身邊。衍墨咋咋舌,懷疑起自己身上是否被人栓了根繩子。

    「東閣。」

    似乎沒了繼續跟著的打算,万俟向遠轉身之前又囑咐了一句:「早些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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