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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35:36 作者: 畫星河
    因為那一紙結婚證,對她的日常生活並沒有產生過任何不利的影響,連江家人也幾乎從來不提,她很快就從先前的戒備變得不再在意了。

    她今年才十九歲,人生計劃里根本沒有結婚這件事。在她可以預見的未來,似乎都沒想過要固定跟什麼異性一起長久地生活下去。

    沉默,讓先前輕鬆愉悅的氣氛變得凝重。江海眼中的亮光也變得沉寂黯淡。

    「別緊張,我就開個玩笑!你想離婚的時候我一定會信守承諾。」

    他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道。

    他太過小心,生怕嚇走了她,立刻改了口,也讓宋阮阮並沒有太多時間去認真思考這件事。

    她對目前的狀態很滿意,並不想做出改變。

    「好,我相信你。」

    為了緩解尷尬,江海開始給宋阮阮調節自行車座椅的高度,讓她試著坐上去,並且教她該怎麼踩踏板。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給她扶住后座,宋阮阮就輕車熟路地騎著自行車駛出去十來米遠了,然後優雅地轉了個圈,輕輕鬆鬆就回到了他身邊。

    她那嫻熟的姿態,一看就是接觸自行車很多年的樣子,他心中得出一個判斷:

    「你是不是以前就會騎自行車?」

    「大概是吧。」

    宋阮阮沒有否認。

    她很小的時候就會騎玩具車了,長大一些,也經常騎車去上學,自然是能很嫻熟地駕馭自行車。只不過在山地道路上,肯定是騎得不好,需要加強訓練的。

    驚奇讚嘆之後,江海內心湧出深深的失落。

    宋阮阮拒絕他,多么正常,本就是他痴心妄想。

    有自行車可以騎,見多識廣,隨便想出個什麼點子造出的東西,都是連縣城和市裡的人也沒見過的,教養良好,衣著精良。都不用想,就該知道她是出自什麼樣的家庭。

    如今很講究出身成分,貧下中農最上等,可誰也無法否認,男婚女嫁依然是有門第之分的。

    比如當下很多人家都會希望自家的女兒嫁到鎮上或城裡,能嫁給幹部軍人自然不會選工人,能嫁給工人就不會選農民。連他也無法免俗,覺得小河將來如果要結婚,他這個做哥哥的要儘量給她湊點好嫁妝,讓她去城裡吃供應糧。

    將心比心,宋阮阮的父母會看得上他嗎?

    哪怕他能掙很多錢,在那些幹部眼裡,也只是歪門邪道。

    但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只有這樣了。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如果宋阮阮一輩子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來歷該多好。

    「怎麼發呆了?我們不是要去練小路嗎?」

    宋阮阮坐在自行車上,微微歪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的探究看著他,天真無邪,又嬌憨可人。

    她那麼美,隨隨便便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心跳加速。

    明明知道這是天上的月亮,不該屬於他,但曾經那麼近地感受過月光,他就無法說服自己放棄。

    哪怕是頭破血流,豁出命去,他也想博一場,讓她永遠留在身邊。

    *

    第二天早上,江海難得在家休息,原本是準備送宋阮阮去上學的。

    但宋阮阮沒答應,說今天還是坐秦安平的車去鎮上,並且跟對方說清楚,以後就不坐他的車了。

    江海鬱悶不已,只能答應,卻堅持要陪著宋阮阮在路口等。

    果然,沒多久就見一個穿著白襯衣和軍裝褲的小白臉,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過來了。

    這人江海是見過的,看著也算老實,不然他當初也不會放心讓對方接送宋阮阮。

    而秦安平,也看到了江海。

    他原本沒怎麼當回事,以為只是江海寄住的家庭里的某個家庭成員,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沒想到上車的宋阮阮說了一句:

    「江海,你快回去吧。」

    他立刻一腳剎住了自行車。

    這就是江海?那個強迫宋阮阮住他家的江海!

    他下了車,一臉正義氣勢洶洶地沖向江海:

    「你就是江海?」

    江海自然是感受到了對方這突如其來的敵意,審視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怎麼?」

    面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又壯實很多,一看就特別不好惹的江海,秦安平心裡有些畏懼。但看到一旁的宋阮阮,他內心又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好不容易碰上江海,秦安平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哪怕是今天上午不去上課,他也一定要把宋阮阮的事處理好。

    第52章 感覺像在做夢一樣。

    看秦安平的神態,宋阮阮大概有點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以她的經驗,兩個男生都喜歡她,一方針鋒相對,一方又暴躁易怒,十有八|九都會打起來。

    在現代社會她都會盡力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是如今。他們兩人打起來,秦安平大概率會輸,難保他父母不來找江海的麻煩,或者到學校鬧事,影響她學業。

    她主動走了二三十步遠,卻一直關注著兩人的神情動作,以便一有不對勁的趨勢就前去阻止。

    見宋阮阮離開,秦安平便抓緊時間與江海談判。

    「江海,你對宋阮阮同學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希望你知錯能改,立刻放她自由!」他義正言辭地道。

    江海莫名其妙:「我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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