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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34:44 作者: 請叫我山大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得找人來救她。

    宋卿強忍住疼,咬著牙,一隻手死死地按住肚子,然後咬牙用盡全力一滾,就直接滾落下了床,身體撞在地上的一瞬間,宋卿慘哼一聲,整個人都疼的抽搐了起來。剛才那一瞬間,好像是滾在了無數的細針上面,把全身上下扎了無數個針眼,連衣料摩擦都像是在拿著一把針在皮膚上劃。

    宋卿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趴伏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了動靜,任由臉上眼淚橫流。腹中鑽心的疼痛毫無止息之勢,宋卿覺得大概自己今天真的是要活活疼死了。

    宋卿忽然驚覺,難道這就是顧彥池對自己的處置嗎?最終還是決定處死自己?還選擇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宋卿這一瞬間可以說是心寒無比,萬念俱灰,連腹中的疼痛都加劇了幾分。

    就在此時,客堂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宋卿隱隱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進來往寢室這邊走來,宋卿心中忍不住再次升起了一絲生的希望,張大了眼睛看著這邊的帘子被掀開,一個身形修長的人影竄了進來,紗窗灑進來的月光本就暗淡,再加上來人臉上蒙著面罩,根本無從分辨到底是誰,宋卿心中忍不住想,是不是顧彥池怕她沒死成,所以派人過來補刀的?

    而來人猛地一下看到地上正趴著一個人,還睜著眼睛,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就往外跑,還沒跑出幾步就突然驚醒過來,發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又小心翼翼的摸了回去,定睛一看,頓時就是一震,卻見宋卿臉色煞白,臉上也說不清是汗還是淚水,平時總是鎮靜從容的表情此時卻布滿了痛苦之色,好像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三步並作一步奔了過去,將宋卿一把扶起來靠在自己胸前環抱著,急聲道:「宋青,你怎麼了?!」同時一把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宋卿此時已經疼得神志模糊了,少年英氣俊朗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線下更加顯得模糊不清,她卻一下子認出了他,她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力量,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的,卻最終只能無聲的蠕動嘴唇:「蕭川......救我......救救我......」

    蕭川看到宋卿這副模樣,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握緊了,疼得厲害,眼眶都紅了,語無倫次的說:「宋青,你別怕,我救你,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將宋卿從地上抱起來,一腳踹開了大門,然後大步朝著外面走,一邊疾走一邊大吼:「來人啊!救命!來人!!!!」

    他吼幾聲又低下頭來柔聲安慰:「宋青,沒事的,別怕啊,我來了,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宋卿只是閉著眼睛神色痛苦,根本不能答話。他話音幾乎帶著幾欲崩潰的哭腔:「來人啊!快救救她!舅舅!舅舅!」他一聲聲的大喊,腳下卻是健步如飛,幾乎是要飛奔起來,朝著顧彥池的住所飛奔過去。

    宋卿想跟他說,不要去找顧彥池,但是腹中的疼痛一刻也未曾停歇,別說說話,就連輕緩地,都帶著鑽心的疼。

    蕭川這一番動靜著實大得很,整個顧府的人全都被吵醒來,又被老十帶著人壓了下去。

    顧彥池看著蕭川小心翼翼的把宋卿放在床上的動作,目光微微閃動,然後對老十道:「老十,你親自送他回將軍府,務必要將他親手交給蕭將軍你再回來。」

    蕭川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彥池:「舅舅?!」他的目光堅定的看著顧彥池,斬釘截鐵的說:「除非看到她好轉能和我說話了,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顧彥池淡淡地說:「那好,就讓你在這裡看著,等著她自己醒過來。」說完竟然徑直去了對面的茶室。竟是絲毫不顧宋卿的死活了!

    老十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痛苦不堪的宋卿也是揪心不已,苦口婆心的對蕭川道:「公子!你就聽先生的回去吧!你是不是想看著宋青死在這裡?!」

    蕭川渾身一震,用震驚的目光看著老十,又看向那邊已經走到茶室的顧彥池,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已經失去意識,正在無意識的痛苦抽搐著的宋卿......他狠狠地一閉眼,又睜開,幾步走到對面的茶室,對著顧彥池鄭重一拜:「舅舅,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天我求求你,求你務必要把他救活。」說完就扭頭大踏步的往外面走去。

    老十還記得顧彥池的吩咐,連忙追了出去。

    等到蕭川老十走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顧彥池與宋卿兩人,顧彥池還是沒有絲毫的動作,一個在茶室靜坐,一個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兩個對面的房間,卻如同兩個世界。

    宋卿模模糊糊中絕望地想,自己這次大概是真的逃不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自己的嘴巴被人捏開,塞進了一顆彈珠大小的丸子,丸子在嘴中瞬間化開成一道清水,順著喉嚨,流進了四肢百骸......

    體內四處遊走啃咬的蟲子仿佛瞬間得到了安撫,慢慢地,停息下來。

    宋卿迷迷濛蒙的睜開眼,透過眼裡的淚水,她看到顧彥池臉上帶著悲憫,但更多地是冷漠。

    他說:「疼嗎?」

    宋卿此時渾身上下都是虛軟的,連要動一動手指都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她從未像此刻一樣的虛弱,和心中深深地無力,還能夠睜著眼睛聽著他說話,就已經是她此時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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