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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床上睡。」她今晚睡沙發了。

    「不許說不。」喬麥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他，「否則我就抱你進去。」

    宋執江睫毛一顫。

    在被她抱的親密接觸和男人尊嚴中，他在猶豫兩秒後，最終選擇了後者。

    「我身上很髒，想洗澡。」他說。

    有過經驗，再一次穿喬麥睡衣的宋執江顯得極為熟稔，他動作很快，整個洗漱過程不到二十分鐘。

    頭髮也吹乾了。

    並乖覺聽話地鑽進充滿馨香被子。

    呼吸間全是屬於她的味道。

    他忽然覺得，睡幾個小時是值得的。

    喬麥也不多說什麼，叮囑幾句，準備關燈出去。

    宋執江目光隨她移動，繼而平鋪直敘地提出要求：「可以陪我一起睡嗎。」

    「……」喬麥心跳一頓，狠心，「不行。」

    宋執江語氣雖低，卻十分平靜，慢吞吞：「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也不行嗎？」

    可這種平靜似乎又蘊藏著委屈和不安，以及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她不認了。

    甚至不敢直接問，怕得到的答案承受不起。

    這麼一想，喬麥心裡又酸了。

    她指尖相互扣了下，抑制住某種羞恥的情緒，乾巴巴地憋出一句：「太快了。」

    雖然沒有親身經驗，總歸理論知識還是有的。

    哪有確定關係就睡一起的？

    話落，宋執江點點頭，他躺在床上，模樣十分乖巧：「你說得對。」

    喬麥一時頗為欣慰。

    下一秒——

    「那，晚安吻可以嗎？」

    喬麥：「……」

    兩人對視。

    片刻後，她輕咳一聲：「可以。」

    走近，彎腰俯身。

    ——執江小時候她又不是沒送過晚安吻。

    這麼想著的她心底陡然升起罪惡感，緩了緩，她克制地在他眉心輕觸，一碰即離。

    然而她的手卻忽然被宋執江拉住，屬於男人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緊接著他倏地直起上半身——

    喬麥唇上一熱。

    柔軟的觸感保持了約有三秒，在喬麥瞪大的眼睛中悄然撤離。

    「這才是男女朋友間的晚安吻。」

    宋執江鬆開她的手，他清楚要適可而止，指腹留戀似地摩梭了下。

    「晚安，女朋友。」

    床上的男人乖寶寶似的閉上眼睛，安靜如畫。

    足足過了十來秒，喬麥當機的大腦才反應過來。

    她的腿不爭氣地軟了下，然後同手同腳僵硬地離開了臥室。

    根本沒注意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望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彎，陷在枕頭裡的耳朵紅如滴血。

    不急。

    欲速則不達。

    不過，早知她愣這麼久，他應該再等一會兒撤離的……

    黑暗中默默摸著自己嘴唇回味的宋三哥，心裡不無懊惱和遺憾。

    *

    喬麥在沙發上躺了很久，臉上的熱氣都沒散。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她在心裡啊啊啊啊啊吶喊，把系統給吼出來了。

    它比喬麥還興奮，尖叫：「宿主宿主，江江小可憐這麼棒，你就盡情享受吧！」

    喬麥用力掐著抱枕，原本不打算搭理系統。

    然而她發現，除了和系統交流，她沒有其他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一想我也算是把他養大的，就……」罪惡感蹭蹭往上漲。

    「怎麼就成了你把他養大啊，」系統不同意宿主的說法，「你只是照顧了他一下下而已，說起來，這也是青梅竹馬的一種呢。」

    喬麥一臉雷擊的表情：「……」

    她的系統對她的濾鏡是有多大。

    後面系統的話她屏蔽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沒辦法後退了。

    她給芳芳發信息讓她七點帶早餐過來，隨後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芳芳七點準時送來早餐，喬麥打發她走了之後，才輕手輕腳進臥室。

    宋執江還沒醒。

    不過在她靠近床邊時，他睜開了眼睛。

    他怔怔望著近在眼前的嬌顏，眸底快速掠過什麼，隨後喬麥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呢喃：「……不是夢。」

    喬麥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她頓了頓，唇邊綻開一抹溫柔的淺笑：「快起來吃早餐。」

    茫然剎那消失，宋執江迅速起身洗漱，出來時喬麥已經把早飯擺好在餐桌上。

    暖色光線下的人歲月靜好。

    這一切像是一場夢，美得讓他不敢相信是真的，他腳下竟遲疑了片刻。

    直到走在她身邊，他伸出大掌握住她白皙的手腕，薄薄的指腹在她手腕內側似有若無地移動，感受著傳遞過來的熱量，就像在荒涼無邊沙漠中看到了綠洲，宋執江無聲勾唇。

    他忽然雙手撐在桌沿，眨眼將喬麥困於他利用身體優勢隔離出來的小巧「囚牢」中。

    他俯身看她。

    喬麥手裡還拿著一次性筷子，尷尬地舉在半空，閃躲他的目光。

    她在推開宋執江和不推開他中猶豫著，而就是這一秒的猶豫——

    一個帶著清涼的薄荷氣息的吻羽毛般落了下來。

    持續時間五秒，在她有所反應前離開。

    這次時間把控得非常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