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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那姑娘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繼續玩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就來一杯貓屎咖啡吧，聽說這裡的還算正宗。」

    什麼？貓食？還是貓屎咖啡？這是什麼亂七八糟咖啡名字。

    總之，老媽有些搞不懂了。不過不懂也沒關係，只要人家姑娘愛喝，別說貓屎咖啡了，狗屎咖啡也沒關係。

    「服務員，來一杯貓屎咖啡。老葉家嬸嬸，還有這位姐姐也來一杯吧。」

    「我來杯極品藍山吧。」「我也要一杯。」

    她們三個都點上咖啡後，老媽隨手偷翻了一下菜單，本想給自己點一杯便宜些的。但沒想到直接被嚇一跳，臉都有些白了。急忙乾笑說：「我最近胃疼，不能喝咖啡，來杯白開水就行。」

    心裡暗罵，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咖啡，貴得老娘心抖肝顫啊。這幾杯咖啡一下來，抵得過家裡小兩月的開銷了。

    尤其是那什麼貓屎咖啡，貴得離譜。阿彌陀佛，正是造孽啊。

    不多會兒，咖啡上來。

    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身上戴了很多首飾的姑娘母親直接開口了：「老王家嬸嬸，有些話兒我喜歡說在前頭，免得年輕人處著處著，未來矛盾重重還糾纏不清。」

    「姐姐說得在理，您先說說。」王焱老媽心一跳，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勉強擠出了絲笑容。

    「我家囡囡啊，從小家裡是富養的，不太吃得慣苦。」姑娘母親喝著咖啡，邊端著架子說，「首先是婚房，必須在市中心附近，或環境好的濕地生態區邊上。面積不能低於一百三十平米，太小了，我家囡囡住不慣。」

    王焱老媽咬了咬牙說：「行，這沒問題。」

    「婚房不能有貸款，我家囡囡嫁過去是過日子的，不是幫著還貸款熬日子的。對了，房子得寫小夫妻兩個的名字。」姑娘母親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說。

    這一下，王焱老媽有些懵了。按那種標準，一百三十平得一百萬左右。就算老兩口買斷工齡價格再高，也搭不上這數字啊。

    看樣子，只能把家裡老房子賣了，湊吧湊吧再買一套得了。反正房子一百三十平呢，兒子常年要在華海市上班，一家人倒是可以住在一起。咱老兩口就占一個房間，還能幫著帶孩子做家務。

    所以儘管很為難，王焱老媽還是咬了咬牙說：「這也行。」至於寫名字，如果是兒媳婦的話當然沒問題。

    「不能和父母一起住，老王家嬸嬸，你也知道現在的婆媳關係有多難相處。」姑娘母親說，「我家囡囡啊，從小嬌生慣養，怕是處不好婆媳關係。」

    王焱老媽一暈，這不住在一起，咱老兩口往哪裡住啊？只得紅著臉，硬著頭皮打招呼說：「那個姐姐啊，我家小焱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公務員。他在華海市上班，每周只能回來一次。如果囡囡一個女孩子住那麼大房子，會不會害怕啊？我這人手腳勤快，住一起還能幫著乾乾家務，帶帶孩子什麼的。」

    「就因為你兒子是正經公務員，我們才肯讓囡囡和你們家談的。」姑娘母親嘴一撇，眼一合不再說話了，慢悠悠地品著極品藍山咖啡。

    那潛台詞就是，如果你家兒子不是公務員，連這次相親都可以免了。

    「老王家嬸嬸，你還猶豫什麼呢？人姑娘這麼好，正經的電力局文員工作，家裡拆遷下來的房子都三四套呢。你家也沒什麼可讓人圖的，就小焱一個小小公務員的身份還算值點錢。」老葉家的開始在邊上敲邊鼓，勸聲說。

    好吧好吧，看樣子只能先租房子住了，等兒子過幾年穩定一下就沒問題了。老媽咬了咬牙說：「好，可以不住在一起。」

    女孩母親似乎這才放下了冷臉，笑了笑說：「老王家嬸嬸，也別怪我勢利。誰家嫁女兒，不想嫁個好人家呢？」

    「是是，是這個理。」王焱老媽心頭直擦汗，這年頭想給兒子娶個好媳婦，真心不容易啊。都怪咱家老王不爭氣啊，要是早年能把車間主任的位子拿下，哪用得著這麼低聲下氣啊？

    「我知道你們家條件一般，不過這彩禮呢，體現的是我家閨女身價。免得便宜貼了去，夫家不重視。」女孩母親又說，「要個吉利些的數字，六十八萬好了。對了，你家小焱有車了嗎？」

    六，六十八萬？

    王焱老媽端著杯白開水，手都在顫了。全款買新房子，已經是掏空了所有財力了，估計裝修錢還得找親戚家借些。

    這一口價六十八萬的彩禮，真壓垮她了。只是一提到車，老媽又抓了根救命稻草似得急忙說：「小焱有車了，單位里給配了一輛。」

    「單位里能配什麼好車？如果有二十萬朝上的話，就馬馬虎虎了。本來我還想陪嫁的時候，陪一輛三四十萬奔馳或寶馬呢。要有車就算了，留給女兒壓官箱吧。」女孩母親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這個，咱們陪嫁就不用陪車了，那彩禮錢能不能……」王焱老媽還想替兒子爭取一下。

    「那不行，彩禮要少的話，說出去我家嫁閨女多不值錢。」女孩母親斷然拒絕，冷笑說，「王家嬸嬸，如果連這點彩禮錢掏得都困難的話，這親不相也罷。我們家可以屈就一下，但不能屈成那樣。」

    這……老媽的臉色，一下子有些煞白了。無奈地辯駁了一句：「我家小焱，長得很帥。」

    「帥，帥頂什麼用？能當飯吃嗎？」女孩母親撇了撇嘴不屑。倒是女孩眼睛微微一抬，猶豫了一下，卻又專注玩手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