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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23:40 作者: 黑西裝
那一句話好似卡在喉嚨里的石頭,粗糲地摩擦他的聲帶,讓他渾身都在疼。
「我、我們分手。」
終於把一句話說完整,宋舟玉捂著嘴開始瘋狂咳嗽。他難受地彎身,眼淚和咳嗽聲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當初晝冬求他放過他,他還不能明白那句話的意思,現在卻是體會到了。
是他的錯。
一切都是他的錯。
宋舟玉快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他跪在地上,指縫逐漸溢出鮮紅。
「哥,對不起。」
「嗯。」
晝冬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分手了。
第二次。
他到底做了什麼?
宋舟玉又哭又笑,然後又開始咳嗽,指縫裡溢出的鮮血也越來越多。
很快,他面前又站定了一個人。
不是晝冬。
是戚霽。
Alpha面無表情的臉在月光下有些駭人。
宋舟玉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扶著欄杆站了起來。
戚霽原本來這裡,是想給晝冬一個驚喜。
他聽說晝冬和同學來這裡聚會,便把和下屬的聚會也訂在了這裡。
但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他內心對宋舟玉的不滿堆疊至今,已經變成燎原的怒火。
他和宋舟玉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不妨礙他想揍宋舟玉。
宋舟玉還有臉哭。
戚霽喉嚨里溢出聲聲嘲諷壓抑的低笑,「你憑什麼要讓晝冬為你童年的陰影買單?」
尚未癒合的傷口又被撒了一把鹽,宋舟玉呼吸窒了窒,「對不起。」
「對不起?」
戚霽手背青筋暴起,他拎著宋舟玉的衣領,把他懟在牆上,咬牙切齒,「你的道歉值什麼?能抹掉晝冬受傷的事實嗎?」
「晝冬童年也過得不好,但是他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他的?!他為你哭了多少次?你是把他的哭泣當成你的勳章了嗎?」
「宋舟玉,你是個人嗎?」
宋舟玉心臟鈍鈍發痛,他垂下頭,稍長的金髮遮住眼眸,沙啞的聲音重複:「對不起。」
戚霽冷眼。
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暴戾,拖著宋舟玉進了最近的衛生間。
很快,門外的地板放了一塊正在打掃的牌子。
有兩位客人醉醺醺地路過。
醉醺醺的客人A暴躁:「怎麼還在打掃啊!!我尿急啊!」
另一個客人B回答:「打掃就換一個吧,這裡又不止一個衛生間。」
等等……
客人A嗅了嗅,那一點醉意徹底沒了,「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打架?」
客人B:「??」
「沒有吧?你喝醉了。」
客人A又仔細聽了聽,那聲音又沒有了。他撓撓頭,「奇了怪了,剛才還聽見的啊。」
「我聽得那聲音還挺疼的。」
客人B回頭催促:「走了走了,去另外一邊廁所,我快憋死了。」
客人A跟上去:「哦哦……」
腳步聲遠去,
月光逐漸移動,照到陽台上那一灘駭人的血跡。
*
分手後,晝冬的生活又重回了正軌。
他在光腦上重新把宋舟玉刪了,把過去的那一堆回憶扔進了最角落。
宋舟玉也再也沒有來煩他。
一年級學期結束後,寒假開始,他和宋舟玉幾乎沒有碰面的機會。
兩個人就像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過著各自的生活。
就算是偶爾在軍部遇見,晝冬也是毫無波瀾地和宋舟玉擦肩而過。
寒假開始的第一周,新機甲的第三部 分工作開始籌備推進。
晝冬為了機甲的調試和測試忙得昏天暗地,戚霽擔心他,時不時會過來研究院投餵和視察。
又一次調試失敗,晝冬揉了揉眉心,苦惱地盯著草稿紙上那一堆混亂的數據。
他勾劃了幾筆,才發現身邊的殷忱好久都沒有說話,望著空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機甲超人,你不專心。」
晝冬用筆戳了戳他的手,開玩笑道,「今天也在煩惱怎麼征服宇宙嗎?」
殷忱這才回神,他也揉了揉眉心,嘆氣:「是啊,今天也在思考怎麼毀滅宇宙。」
他這幾天見證了本世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宋舟玉居然願意去看病了。掛的是精神科,去的頻率還不少。只不過每次去,都要帶上一塊皺兮兮的手帕。
殷忱問過宋舟玉手帕的意義,宋舟玉沒說。
不過這些也沒必要讓晝冬知道。
雖然不知道宋舟玉和晝冬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殷忱能看得出來,晝冬走出來了。
宋舟玉也在恢復正常。
這看起來似乎是標準的治癒he,但殷忱又覺得不對勁。
因為每一次晝冬和宋舟玉遇見,晝冬能面不改色地擦肩而過,宋舟玉卻不能。
宋舟玉每次都要停下來,看晝冬的背影很久。
心裡有一個聲音,只有晝冬走出來了。殷忱又想嘆氣了。
這兩人,也不知道應該心疼誰。
殷忱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問:「剛才的測試怎麼樣?」
晝冬趴在桌子上,筆尖隨意勾劃,不自覺地在草稿紙上畫畫,「再算不出來這堆數據錯在哪裡,我也要毀滅宇宙了。」
「好啊,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