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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13:50 作者: 暉子柒
    昏昏沉沉間,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會功夫有內力的那個,為什麼每次她都跟不上季弘遠的體力,這太不合理了。

    第二天陸含玉碰見青衫,忍不住偷偷跟她嘀咕。

    青衫和陸含寧年前已經成了親,兩個人現在正是最如膠似漆的時候。

    以前陸含玉不會跟她說這個,現在她也只能跟青衫嘀咕了。

    果然,青衫成為過來人,聞言臉上也有些臊。

    「這很正常啊,他天天跟著阿爺和含寧他們練武,即便沒有內力,身子骨也比以前好多了。」

    陸含玉還是不懂,「那不應該啊,我瞧你這害臊模樣,大概跟我差不多,那你和阿兄也都天天練武,還是說不過去。」

    青衫紅著臉瞪她:「……那,那郎君和女郎當然不一樣,本來郎君力氣就要大些。」

    更別提夜裡跟翻煎餅一樣,被翻的煎餅都是女人,男的就一個樣,肯定是女人體力消耗更大。

    隨即青衫不肯多說這個,只調侃陸含玉,「你們都老夫老妻了,怎麼才想起來這種問題呀?」

    陸含玉笑眯眯看著她,「以前你不懂,當然不能跟你說呀,現在……你大概很快就要懂了。」

    青衫順著陸含玉的眼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猛地起身,「不跟你瞎說了,我去幫阿娘種花。」

    「等等,我還有正事兒沒說呢。」陸含玉拽住她。

    「過陣子咱們跟那邊翻臉,日子估計不會太好過,等向伯進京,你讓他跟徐老商量著,在京畿多買幾個鋪子,最好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年前向伯感染了風寒,她沒讓向伯急著進京,讓他養好了身子再來。

    畢竟在京城向伯得避著人,若是沒有精神氣更容易生病。

    青衫心想,你閒磕牙完了才想起正事兒,也不知道哪個才比較重要。

    「那襄州府呢?要安置鋪子嗎?」

    陸含玉想了想,搖頭,「不必,但是京畿的鋪子最好能看到襄州府外頭的動靜,真要陳家有動作,咱們也能立刻應對。」

    陸含玉沒跟季弘遠說,陸家以前想過各種報仇的途徑,其中魚死網破的法子也有,那就是逼著陳家造反。

    只是現在大家都有了牽掛,她不想再用這麼危險的法子,可後手不能不留。

    若真的出了什麼岔子,起碼得保證爺娘帶著斤斤和銅錢離開。

    也得派人趕在陳家前頭,將季家人接出來。

    青衫自然明白陸含玉的意思,「我跟含寧商量好了,若真有意外,讓二郎和五郎護著爺娘和孩子離開。」

    二郎是為了給陸家留後,五郎最小,輕功也好,讓他們兩個護著家裡人走,勝算更大一些。

    「也不一定就會走到那一步。」陸含玉怕青衫衝動,趕緊道。

    隨即她想到季弘遠臉上的疲乏,遲疑了下,還是輕聲道,「還有件事得你親自去辦,我要將殷氏九曲都釀出來。」

    青衫詫異極了,「為啥?下三曲釀造時會有異像,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落葉曲夜裡會發光,落紛曲香味擋不住,落年曲毒性不小。

    這三個類別的酒,就是殷十六還在的時候都不會輕易去釀製,就是怕招人的眼。

    更別說現在,還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季宅呢,但凡有一點紕漏,長敬候府肯定是寧殺勿縱。

    陸含玉不願意多說,「你聽我的便是,到時候在我院子裡挖個地窖,釀好了再還原,不會讓人發現的。」

    季弘遠說在殿試見聖人的感受,讓她心裡一直落下個疑惑的根兒,這讓她斷斷續續做了許久噩夢,連季弘遠都沒敢說。

    若真遇到最壞的情況,與其便宜陳老賊,她更願意把殷氏九曲獻給聖人,但求哪怕一點點生機也好。

    青衫皺著眉瞪了陸含玉好半天,「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別想甩開我,當初阿爺救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為你頂命的,你若有事,我絕不獨活。」

    『嘭』的一聲,像是有誰撞到了樹上。

    陸含玉早看見陸含寧了,她哭笑不得地推青衫,「你放心,我比誰都惜命,不過我跟三郎好得很,不能跟你同生共死,你死心吧,我不能搶阿兄的媳婦。」

    青衫:「……」她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可扭過頭,看見陸含寧捂著腦門,臉色難過,還要勉強衝著她笑,青衫心裡有點不自在,還有點微微發疼。

    她嘆了口氣,「總之你不許什麼都自己做主,有事兒大家一起扛。」

    陸含玉笑,「聽你的。」

    等青衫拽著陸含寧離開,陸含玉面上的笑才落下來,她看著皇城的方向站了許久。

    只希望事情不要像她想的那樣吧。

    若仇人是陳嗣,她還能報仇,可若仇人是……也許殷氏九曲都保不住所有人的性命。

    就在她看著皇城方向發呆的時候,季弘遠已經捧著厚厚幾疊整理好的筒卷,跟在吳大伴身後,往太極殿去。

    到了太極殿,吳大伴小聲提醒,「陛下已經讓記錄起居注的秦舍人回中書省了,季舍人既然也出自中書省,這面聖的起居注,就由季舍人回去補上。」

    季弘遠心下一動,露出個淺笑,「多謝大伴提醒,我記下了。」

    吳大伴沒陪著他進去,說完了該說的話,就讓季弘遠一個人進了大殿,他在外頭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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