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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13:50 作者: 暉子柒
老族長也有些不解,「老六啊……」
「夠了!」季父沉聲呵斥,「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狼心狗肺的混帳,他就是成了宰相,咱家也要不起!」
季父鐵青著臉看著老族長,「先前我想將他逐出季家村族譜,您說我心狠,我承認,我季老六好面子,咽下苦水我不說,可現在這臉我要不起了。」
眾人都傻眼了,啥情況?
村長趕忙安撫季父,「老六你別急,到底咋回事你說說看,說不準是有誤會。」
季父狠狠瞪了孫氏一眼,「還不是這個敗家娘們!從小寵著三郎,不讓打不讓罵,就養出個混蛋玩意兒來。」
「他這樣自私自利的玩意兒,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得罪什麼人,連累咱們全村,你就看他當了官,捎回來哪怕一兩銀子嗎?」
不說大家還不覺得奇怪,這麼一說……大家突然感覺有點微妙,因為季弘遠太出息有些泛酸的也舒服了。
是啊,季弘遠再出息,也沒讓季家爺娘占一點便宜,這樣的兒子還不如叉燒,他就是出息上天有啥用?
這傳信回來,不是報喜,是炫耀吧?
很好,這很季三郎。
孫氏沒太明白季父的意思,只能囁嚅著,「他,三郎他現在當阿爺了,說不準是手頭緊,在京城生活也怪不容易的。」
季父冷哼,「你現在還想給他遮掩,非得等他害了家裡,你才肯承認自己養出來個白眼狼嗎?」
老族長趕緊問,「怎麼說?」
「我季家是娶媳婦,不是讓郎君入贅,六娘嫁過來以後又是給銀子蓋房,又是捐學田,我就覺得臉上燒得慌,所以三郎走的時候說不能讓外家看不起,去京城考試也艱難,非逼著我和他阿娘把銀子都折給他了,說是等考中後賺了錢再還回來。」
村民們一陣譁然,好傢夥,季三郎比他們想的還不要臉啊。
這會兒連盯梢的都明白了,怪不得季弘遠走之前,季父氣得想要將他逐出家門,甚至是逐出宗族,都說得通了。
阮氏和喬氏這倆妯娌腿有些發軟,那家裡的銀子呢???
扶著肚子的大壯媳婦臉色也不大好看,她馬上就要生孩子,咋的,讓她花自己的嫁妝養孩子嗎?
孫氏這才明白季父的意思,當即來了精神,坐在地上拍大腿,「到底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啊!他肯定是有難處,咋會不管老子娘呢!我不信啊嗚嗚……」
呸呸呸,她三郎孝順著呢,私下傳信回來的時候還捎回來二百兩銀票。
季父恨恨道,「你把咱倆的棺材本都給他了吧?現在可見到一個銅子的回頭錢?」
不等孫氏說話,他臉色更難看,「他還把在益州府的元娘折騰的夠嗆,對親姐姐都這麼沒良心,你還指望他會對家裡人好?說不定連累家裡被砍頭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有爺娘。」
村里來看熱鬧的人都特別尷尬,這這這……大傢伙兒是來蹭喜氣的,誰知道聽到這些。
這會兒誰都不想蹭喜氣了,有小郎的攬著小郎趕緊走,可別沾上季三郎那白眼狼的勁兒。
村長和老族長怪為難的,這要是順著季父的意思將季弘遠逐出宗族,族裡可從來沒出過這麼出息的郎君。
要是不順著他的意思……季父有句話說到老族長心坎上了。
連家裡人都不顧念的郎君,真自私上頭,說不定哪天就會遭遇滅頂之災,季家村到時候都要受連累。
老族長嘆了口氣,「老六你可想好了,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寫封信去問問三郎,這逐出宗族的事兒不好太草率,要是你堅持……咱都聽你的。」
季父給孫氏使眼神,不管是逐出宗族還是祭祀,那都是要稟報祖宗的,咋能真逐出去呢。
孫氏趕緊哭著撲到季父身上,「當家的,你寫封信去問問吧,我不信啊!我不能信啊!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阮氏和喬氏從來沒見家婆哭得這麼傷心過,哪怕眼前也有些發黑,礙著孝道,還是趕緊上前勸。
全家人都灰敗著臉勸了半天,季父才同意,寫信去問季弘遠,啥時候還銀子。
等送走信,家裡關上門,老兩口都攤那兒了,好半天動彈不了,看得家裡人一臉泛懵。
別人不知道,他倆知道。
陸含寧提醒過他們,犄角旮旯不起眼的地方,眼生的,那就是盯梢的,這陣子他們不止一次看到過。
具體人家為啥盯著,倆人不知道,但倆人知道,要是他們給三郎拖後腿,那說不定就會連累三郎腦袋落地。
家裡人還想質問呢,見老兩口這樣,也不敢問了。
真問出個好歹來可咋辦?
只能說季家人除了褚娘子和季弘遠,其他確實都是實心的憨貨,日子只要還能過,也干不出太極品的事兒來。
心裡再不痛快日子也還是得過,尤其是孫氏一副病歪歪的模樣躺屋裡(她怕自己偷偷笑出來讓人發現),季父成天不說話,就低著頭在地里幹活,阮氏和喬氏就更不敢問了。
大壯媳婦楊氏倒是有點意見,可家裡沒缺了她吃喝,孫氏還抹著淚送她一對銀鎖,大房婆媳倆都安定下來了。
喬氏心裡不痛快,跟阮氏偷偷嘀咕了以後,心裡清楚家婆手裡肯定還有好東西,倒是憋著也沒吭聲。
信很快就送到了京城,在季弘遠拿到信之前,陳嗣先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