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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3:13:50 作者: 暉子柒
嗚嗚大姨媽肚子疼,晚上我儘量提前存稿,明天更新時間不變。
第21章
兩個頭髮在馬上被吹到炸起,渾身塵土的瘦老頭在門口站了會兒,沒等到人。
顴骨高聳臉上帶著塊疤的老頭一邊呸嘴裡的沙土一邊埋怨,「老向頭,你不是說到了周嶺縣,陸三刀指定要掃榻相迎,咋的,全家都出去買榻去了?」
向伯:「……」
陸父被武朝收編為鷹衛後,是憑一柄雙環刀殺出來的副統領位子,傳言陸副統領殺人從不過三刀,因此有了這個稱號。
「還不是你非得老夫聊發少年狂要賽馬,早知道跟寧小子一起回來,不就沒這些事兒了。」向伯嘴上不肯服輸。
他抹了把臉,滿手的灰。
向伯在身上使勁擦了擦,扭頭往陸含玉小宅子的方向走。
「說的跟你沒狂一樣。」非要發狂那老頭嘀咕,趕緊跟上,「去哪兒?難不成你老小子還在外頭成家了?」
「虎不成你少瞎咧咧,先去我乖囡那兒,她在小宅里藏了不少好酒,咱們洗漱一番還能嘗嘗當年的殷氏九曲,豈不樂哉!」
被稱作虎不成的老頭名為胡程,前朝時候正兒八經的進士預備役,會試名列前三,之所以沒機會成為進士,是還沒等殿試,亡國了。
後來胡程被亂匪傷了臉,沒機會再走仕途,乾脆跟在救了他命的殷十六身邊做幕僚。
當年殷家慘案發生時,胡程的老父去世,全家回故地為父守靈。
當年要不是胡程,殷氏那麼多舊部未必能逃出京城那個噬人窩。
因為殷家的覆滅,胡程心裡愧疚,這些年一直窩在老家。
這回要不是陸含玉的事兒,胡程才不會出來。
聽見向伯這樣說,胡程想起殷氏九曲的好滋味兒,口水混著滿嘴泥沙快要流下來了。
他踢向伯一腳,「那你還跟這兒站那麼久,再過幾年怕是你要忘了自己姓啥!」
小宅離陸家不遠,轉過一條巷子就是,胡程說這話時,倆人正好拐彎。
向伯翻個白眼,「你個糟老頭子白讀那麼多年聖賢書,久別重逢先——」拜見主人家不是應當應分的?
哪兒能直接往人家小兩口宅子裡鑽。
可話說到一半,向伯就看見掛著季宅的小宅子門前停著輛馬車,季弘遠正好從馬車上跳下來。
陸含玉正往外鑽。
向伯跟陸含玉四目相對,倆人心裡都閃過一種植物,空氣好像瞬間安靜下來。
胡程好些年沒見陸含玉了,不認得她,見向伯停下有些莫名其妙。
「先干……唔!」胡程被向伯一胳膊搗在腰子上,好懸沒岔了氣。
陸含玉深吸一口氣,眼神平平從向伯和胡老那邊略過,跟青衫一個對視間就有了默契。
她對也看著向伯愣神的季弘遠嬌嗔,「三郎你幹啥呢?扶我一把呀。」
季弘遠如夢初醒,抬頭看了眼馬車上的陸含玉,他娘子笑靨如花,好像完全沒看見不遠處有人。
他再去看青衫,青衫自然地從馬車上往下搬東西,見季弘遠看過來,不輕不重撞他一下。
「季郎子這是又要出門會友?別擋六娘的路。」
季弘遠:「……」很好,娘子和青衫都很正常,是他不正常。
向伯也反應過來,心裡慶幸是個陰天。
就在季弘遠要回過頭來的前一刻,他那張瘦削老臉上露出個邪惡的笑。
他使勁攬著胡程的脖子,實則是制住他的穴位不讓人說話。
等季弘遠看過來,向伯的笑容變得蠱惑又危險,他直直看著季弘遠,話卻是跟胡程說——
「老兄啊,按說久別重逢我該先掏顆熱乎乎的人心請你吃,你說巧不巧,這就碰上了我跟你提起的那個小郎。」
季弘遠:「……」哪兒巧?
雖然第一眼看見向伯他沒來得及害怕,就先惦記起說好的金銀,現在也讓向伯看得有些腿軟了。
胡程:「……」說實話,他也讓老友噁心地有些腿軟。
向伯又道:「你在地府日日惦念你未完成的科舉,眼前這就是個好苗子,他可是在臭號都能考中稟膳生!我當時在屋頂上就看著他一邊哭一邊寫,半點不耽誤,這天賦怎麼也能替你完成心愿了。」
是陸含寧跟向伯說的。
季弘遠那號喪式答題法因為他中了稟膳生廣為流傳,還真有人說下回要試試哭夠九天,覺得說不準也能考中。
胡程心想,這怕就是舊主之女和她夫君了,他很上道。
向伯放開他的一瞬間,胡程刻意壓低嗓音嘎嘎笑出來。
他抬起頭陰森森看向季弘遠,露出的疤痕配上那猥瑣笑容,別提多嚇人了。
「好好好,地府里的考試都得拼後台,有學識也無用,某這一身本事苦於無法施展,總算是讓我逮住個喘氣的!」
季弘遠緊緊拉住陸含玉的手,嘴唇哆哆嗦嗦怎麼都說不出話。
這老頭長得嚇人,說話更嚇人,嗚嗚……季弘遠一想到嚇死也要考,他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六,六娘?」季弘遠語調都變了,「你聽見他們說的話了嗎?」
陸含玉一副滿頭霧水的模樣,「三郎說什麼呢?誰啊?」
青衫也滿臉好奇看著他,主僕倆的演戲功夫簡直登峰造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