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過年

    毛小丫定下來新書的題材，就開始潛心寫書。

    毛豆豆一聲不吭的接下來毛小丫的家務事兒，時不時的還會給毛小丫提點修改意見。

    因為是身邊的事兒，毛小丫寫得格外流暢。

    大年二十六，前面第一冊的三十萬字就完了稿。

    毛小丫揉著脖子從書房裡面走出來，看到自家堆滿了年貨的廚房，拉過曹旭問了一下，才記起今夕是何夕。

    毛小丫略帶歉意的對著毛豆豆笑了笑，「花了多少錢？我去拿給你？」

    毛豆豆翻了個白眼，「那你這些年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錢？我要不要也給你？」

    毛小丫抿了抿嘴唇，笑了，「別說，我還真沒有在你身上花幾個錢。

    這樣一算，我還真是賺了！」

    說完，毛小丫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毛豆豆也跟著笑了。

    接下來幾天，毛小丫燒火，毛豆豆做飯，大家開開心心的過了個團圓年。

    初一的時候，一家子回了木香。只是沒有去曹家莊，而是回了板橋溝。

    又是一年沒有回來了，毛豆豆站在毛大柱和毛大志的墓前，沉默不語。

    那些壓在心底的記憶，又慢慢的被翻了上來。

    這一天，一家子難得的安靜--是真的笑不出來。

    毛豆豆帶著兩個孩子打掃衛生，毛小丫安靜的去了廚房。

    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天在板橋溝，家裡也沒有什麼東西。

    好在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把麵條，帶了一點鹽。

    清水煮的麵條就這麼上了桌，大家也沒有意見。

    隔壁毛立春家的還記得毛豆豆給他們家孩子補課的好，巴巴的送來了一籃子蔬菜，晚上一家人才看到一點綠。

    可惜沒有油，也只能水煮放鹽了。

    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大家都有點食不下咽，匆匆果腹，也就睡了。

    第二天，毛豆豆帶著兩孩子回了省城，留下毛小丫和曹剛。

    又是一年，她們還得去曹家莊送養老錢呢！

    方翠翠遠遠的看到曹剛就開始罵了起來。

    「老娘辛辛苦苦養了幾十年，結果娶了媳婦忘了娘。大年初一的，連祖宗姓啥都忘了。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哪家的上門女婿呢！」

    曹剛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臉上除了難堪，還是難堪。

    毛小丫聽了方翠翠的話，想打人。

    可惜對方是婆婆，真要打了，差不多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毛小丫到底意難平，扭頭看了一眼關門閉戶的曹毅家，嘴角掛上一絲冷意，「還以為老太太和往年一樣，回娘家過年去了呢！

    早知道老太太在家，就該早點過來的！

    曹毅呢？陪媳婦回娘家了？」

    毛小丫一共三句話，把方翠翠的臉打得啪啪啪的。

    方翠翠嫁到曹家幾十年，以往方家父母在的時候，年年都回娘家過年，曹家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倒是有臉說別人了！

    方翠翠開了個好頭，兒子也有樣學樣。

    曹剛好歹還是在自己家過的年，曹毅直接帶著媳婦去了媳婦娘家過年。

    方翠翠正是因為兩天都沒有吃上現成的飯菜才憋了一肚子火，才一看到曹剛就發作。現在被毛小丫一懟，說不出話來。

    周圍豎起耳朵挺熱鬧的叔伯嬸子都忍不住笑了。

    這叫不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毛小丫話音剛落，曹毅家的就帶著孩子，一路小跑過來。看著毛小丫就跟看財神爺似的，喜笑顏開，「嫂子來啦！屋裡坐！」

    說完，扭頭瞥了一眼方翠翠，冷笑道：「給你送錢來了，還得受你的氣，是吧！」

    這話，沒毛病！

    完美的把毛小丫想說沒有說的話一語道盡。

    毛小丫抿了抿嘴唇，沒有吭聲，拉著曹剛進了多少年沒有進的家門。

    同樣是給錢，給了曹毅家的還能換個笑臉。毛豆豆突然覺得這錢花的值！

    曹毅家的孩子叫做曹富貴，因為當年的事兒，身上至今還有疤，只是淡了些。

    好在是個兒子，也沒有傷到臉。要是個閨女，傷成這樣，曹毅家的只怕會撕了方翠翠。

    那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很是怕生，躲在曹毅家的身後，也不喊個人。

    毛小丫看得心酸，從自己衣兜裡面摸出五毛錢，當做壓歲錢，遞給了孩子。

    曹毅家的一邊說著，「這樣多不好」，「壓歲錢就是個意思，那用的上這麼多」，一邊卻還是伸了手。

    人窮志短，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曹毅借的帳還沒有完全還清，孩子也需要吃藥，曹毅家的是真的挺不直自己的腰杆子。

    不過，曹毅家的拿了毛豆豆的錢，好歹還了一頓晌午飯，有肉有蛋，毛小丫心裡那點捨不得，也就淡了。

    下午的時候，毛小丫當著大傢伙的面，數了五張十塊的給曹毅家的，又數了五張十塊的給方翠翠。

    在方翠翠的瞪視下，毛小丫拉著曹毅坐上牛車，去鎮上坐車回省城。

    曹剛一路上的情緒都不高，毛小丫心知肚明，卻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

    當兩個人回到省城，看到家裡裊裊炊煙，還有打打鬧鬧的孩子，曹剛抿成一條線的嘴唇才放鬆下來，彎起了一個弧度。

    看到曹剛緩過來，毛小丫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大過年的，吃了一天素麵條的毛豆豆，是真的受不了。

    一回到家，就開始擺弄起來。

    曹剛和毛小丫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滿噹噹的一桌子菜，跟年夜飯也差不多了。

    這麼多飯菜，哪裡差得完？

    也就是冬天，能夠放兩天，要不然，毛豆豆非得被毛小丫拎著耳朵教訓不可。

    心情不好就是要吃吃吃！

    吃飽喝足，曹剛不那麼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毛小丫對毛豆豆的浪費，也沒有那麼嫌棄了！

    為了杜絕浪費，毛小丫還是無情的剝奪了毛豆豆掌廚的權利。

    不過，毛小丫新書的第二冊還沒有動筆，毛豆豆看她無聊沒事兒做，也就隨她去了。

    大過年的，大家都走親訪友，他們家根基淺，卻哪兒都沒有去。

    曹剛早早地被拎回去加班，家裡就更冷清了幾分。

    初四的時候，他們家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訪客--舒曼。

    舒曼還帶告訴毛豆豆，高中班上準備開同學會。

    毛豆豆瞥了一眼舒曼，冷笑道：「你覺得我該去？」

    舒曼聳聳肩，「我就是想告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有多遠躲多遠？」

    毛豆豆聞言就笑了，收拾好東西，轉身就跟舒曼一起回京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