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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52:18 作者: 暮夕竹
葉栩將十種香粉分成粗細兩堆,因粗粉不易粘黏,要將粗粉、蜂蜜、米粉、水按一定比例進行調製,搓揉調和成糊狀,發酵一個時辰,製成香粑。
這時再將細粉、月桂花脂和制好的香粑放在一起攪拌均勻,然後進入「定香」流程。
葉栩讓蔡恬好好看著。
葉栩把穿有絲線的長針放進印模中的小孔里,用匙箸一小勺一小勺把調和好的香泥填進印模中,印模中段有一個按鈕,香泥填滿印模後只需輕輕一按,印模內的長針帶絲線便可穿過香珠,香珠滾入印模下的細沙濾中,這樣就可以做第二顆了。
蔡恬看葉栩做很簡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葉栩將印模遞給他,「試試?」
「好。」蔡恬接過印模,仿照葉栩的步驟開始做香珠。
當蔡恬做的第一顆香珠滾入細沙濾,葉栩笑了,蔡恬哭了。
明明是個圓形印模,蔡恬做出的香珠卻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半圓不圓,看起來馬上會散掉一般。
蔡恬耷下頭,聲音悶悶地,「我沒天份?」
葉栩捂住嘴,肩頭不停聳動,蔡恬哀怨不滿地盯著他,他才憋住笑。
「你只注意我的動作沒看的我力道。香珠必須質地密實,香泥灌入印模時要用巧力按壓緊實,你用的花泥不足我的一半,做成這種樣子也是意料中的事。」
「……那你不早說???」蔡恬做的時候葉栩一直在旁觀看,他明知做出來不好也吱聲,蔡恬好鬱悶。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若是我先說你定會和我狡辯,這下有了物證你無從狡辯,我現在告訴你,你會更加牢記。」葉栩又擺出一副教授的樣子對蔡恬循循善誘。
「好拉,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什麼時候反駁過你的話啊?你說一我從不說二。」蔡恬覺得自己很無辜。
葉栩點頭,表示認同蔡恬的話,「正因你沒反駁我,我才想說男人要有自己的思想和方向不要一味的遷就別人,失了骨氣。」
「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不是別人。」蔡恬轉頭望進葉栩的眼睛,滿懷深情地說:「你是我愛的人。」
葉栩心猛地一跳,臉頰飛起紅霞,情話果然是百聽不厭的。
尾聲
制香十餘日,香珠終於得見天日。
瞅了黃曆好日子,蔡葉二人將香珠用油紙包好,裝籃運下山。
店鋪在前幾日已打理好,做了簡單的修飾,雖不華貴卻也古樸雅靜。
新店開張沒有龍騰獅躍,只兩盤火炮「噼啪」鳴響,引了些人氣。
葉栩向來不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鋪張浪費實屬可恥行為,節約下來的銀錢多做些香珠、香料不是更划算麼。
開張半日,湊熱鬧的多,掏銀子的少,大夥都不信這幾顆小小的香珠有葉栩所說的藥療功效,舉起嗅聞,只覺清新馥雅,如同鮮花在手,不過,也只有香氣而已,並無其他感覺。
顧客質疑,葉栩也不著惱,起身走到眾人中間,將香料的用藥價值和正確用法一一詳述,耐心十足。
葉栩好笑地看著葉栩,心想:他離魂之前怕是個教書先生,青衫儒雅,負手而立,張口全是大道理。
葉栩穿來異世,教授秉性難棄,好容易逮著這樣一個以理服人的機會,自不肯放過,抬來一張小板凳,往上一站,輕咳一聲,便開始向眾人講解花草精粹的妙用。
葉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有些文識的書生聽得搖頭晃腦,粗鄙的農夫們卻連連打哈欠。
一番長篇大論完畢,身邊的人卻散了不少,葉栩有些氣餒,難道自己的營銷方式有問題?
這時,一個錦衣打扮公子的人來到櫃檯前,拿起一串香珠細細打量。
「這珠子可是用麝香、丁香、檀香、藿香、冰片、芸香、末藥混合而成?」公子開口聲音洪亮,毫無半點書生氣,冰藍長衫是上好的蘇杭絲綢,胸襟、袖口處以金絲作線,繡著幻化後的禽鳥圖案,一看就知不是尋常人。
終於等到識貨之人!葉栩愁眉舒展,含笑點頭:「正是,公子如此識貨,我且贈珠一串,試過之後,若有作用,望公子代為宣傳。」
公子也不客氣,將香珠納入廣袖,道過謝後,轉身便走。
一日忙下來,只賣了幾十文錢,蔡恬看葉栩很失落,安慰道:「清流縣民風淳樸,多是埋頭勞作,不識風月的農夫,弄香這等閒雅之事,要他們接受恐怕得多花些時日,你無須太勞神,順其自然吧。」
葉栩嘆氣一聲:「道理我自然明白,早已料到這結果,但真正發生卻無法面對,心態總是不好。」怕蔡恬擔心,葉栩換了輕鬆表情,拍拍蔡恬的肩:「不枉跟了我這些時日,現在說話文雅多了,能教化你,也算我的小小成就。」
蔡恬一聽,不樂意了,用手去摟葉栩的腰:「我若不是生來無父無母,怎會在市井流浪,一心想入學堂,家境卻不允,這可怪不得我。不過,若不是爹把我撿回來,我也不會……」蔡恬的話突然頓住,嘿嘿笑兩聲:「總之我很滿足現狀,你也該放開心懷。」
蔡恬的爹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成為兩人之間的禁忌,蔡恬提起,葉栩突然想起自己做的夢,便試探著說:「近日我頻繁做夢,夢中總是出現一個長發掩面的男子,那男子與我身形相似,面容也有幾分相像,每次夢到他,他必在夢中將你帶走,這是何種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