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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52:18 作者: 暮夕竹
    葉栩越走心中疑雲越深,這裡的天很藍,林木茂密,就連小動物都不怕人,就算是繁華都市的郊野,也不會有這樣綠色自然的景象,難道自己夢遊到了哪個沒被開發的深山老林?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完全為零啊,沒見過夢遊的還能買票坐車。

    葉栩突然有些懊惱,枉費自己閱讀了那麼多書籍,從古書名著到外國文學,天文地理也略知一二,但沒有一本書記載了自己現在這種狀況,雖然二十一世紀的未解之謎很多,但是一覺醒來就身處異地的,除了胡謅的小說,就沒有其他具體記載了。

    難道……葉栩恍然大悟,他想起了自己前不久看過的一部穿越小說,情節和自己的處境極其相似,難道自己穿越了?想到這裡,葉栩覺得自己的腿像灌滿了鉛,重得都抬不起來了,他寧願相信自己是夢遊也不願相信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未知的朝代。

    葉栩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腦中亂成一團,穿越了……就意味著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再也看不到精彩的藏書,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紀了,葉栩胡思亂想起來,他甚至開始想念那些雖然調皮但很可愛的學生。

    在葉栩急得快哭出來的時候,自小道另一端奔來一個人。老遠就聽到他激動地大喊:「爹!」

    葉栩聽到人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一個約莫十七八的少年朝他這邊揮手,那勁頭可激動了。

    「爹,總算找到你了,快急死我了。」

    葉栩左右看看,四下無人,靜謐的林子裡只有自己和那少年,可他這是管誰叫爹呢?

    那少年見葉栩不應他,腳下步伐更快。他衝到葉栩面前,將葉栩抱了個滿懷。

    「爹,你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觀點:人性是逼出來的。很少有人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能堅強面對一切,對未知環境的不安會讓他視第一個見到的人為依靠,我想表達的就是兩個人相互扶持,雖然貧寒卻仍能笑對生活。想把他們的真性情表現出來,該笑就笑該哭就哭,本文不是強強,喜歡強強的親們對不住了啊。

    ☆、歸家

    少年身上有一股泥土的清新混著花香的味道,黝黑的皮膚把葉栩的膚色都抬亮了。他的肩膀不算寬厚,但手臂卻很有力。

    這是個簡單又緊張的擁抱,葉栩不忍推開他,便由著少年在自己耳邊傾訴離殤。

    「爹,我不該跟毛子偷偷下山,他騙我說鎮上新開了家藥材鋪,專門出售治療風濕腿寒的草藥,我信以為真便跟他去了,結果徒勞而返。在路上碰到毛大伯,聽到他說你們一起下山來了,我怕你責罰我,我又躲回了鎮上,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蔡恬吸吸鼻子繼續說:「本來想第二天向你請罪,毛大伯卻說前夜暴雨,你和大家失散了,我、我快要嚇死了,大家沿途找了你兩天都沒找到最終只得放棄了。我不相信你會出意外,就順流而下沿河邊尋找,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說到這裡,蔡恬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輕輕推開葉栩,四下察看葉栩的身體,神情緊張:「爹,你是不是失足墜山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蔡恬一雙大手在葉栩身上東摸摸西捏捏,在觸碰到葉栩右腿膝蓋處的時候,葉栩悶哼了一聲,錐心的疼痛讓葉栩額頭上沁處一層細密的冷汗。

    蔡恬手下一滯,用溫柔的動作輕輕捲起葉栩的褲腿,一大片紅腫青紫的瘀傷讓他倒吸了一口氣:「爹,疼不疼?」蔡恬的聲音發顫,在問出這句話後,他似乎有些懊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小聲道:「肯定疼了,我真笨。」

    葉栩不知道這少年是認錯人了,還是自己真的穿越到,而這個身體的前主人正好是這個少年的父親。不過葉栩還記得自己水中映照出的模樣,跟現代自己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還更年輕些。在現代自己才29歲,這個古代的自己估摸著只有24、5歲的光景,而這個少年看樣子也該有17、8了,即使知道古代人結婚都較年少,但總不能七八歲就生孩子了吧?!

    葉栩沒有搞清楚狀況也就沒搭蔡恬的話,看到蔡恬急得滿頭大汗,葉栩好想說一句:「同學,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爹,我是穿越來的而且還是單身。」

    蔡恬起身,站在原地四周環顧了一圈,突然朝河邊跑去,最後轉到一處巨石後面撅起屁股不知道在鼓搗什麼東西。

    葉栩尋思著怎麼向這少年告知這不可思議的事,自己習慣教導學生,開口就是語重心長的訓導語氣,不知這個淳樸的少年能不能理解接受。

    在葉栩犯難的時候,蔡恬回來了,嘴裡吧唧吧唧不知道在吃什麼,嚼了一陣後,蔡恬伸手捂住嘴,將口中的東西吐在掌心裡,在葉栩呆滯的表情中將手上粘在一起帶口水的草餅敷在葉栩膝蓋處的傷口上。立竿見影般,一陣清涼的感覺由傷處蔓延開來,疼痛逐步減輕,葉栩這才知道少年是用了土辦法幫自己紓緩痛苦。葉栩心中暗暗讚嘆:「果然是農家孩子早當家啊!」想想自己教的那些大學生有的連蔥和蒜苗都分不清楚,真是讓人吐血。

    蔡恬用輕緩的力道認真地替葉栩按摩傷處,葉栩知道他是想讓傷口多吸收一點藥效。這樣貼心的照顧,葉栩只在電視劇里見過,在自己莫名穿越後,能遇到這麼機靈淳樸小大人一般的男孩子,葉栩覺得自己也許來對了,在這個時代自己不用再備課,也不用隨時打起精神來應付調皮學生問的一些諸如:「老師你對同性戀這種科學上以病態論的說法是這麼看待的;老師你的皮膚是這麼保養的;老師如果一個男人向你提出交往,你會……」的奇怪問題。葉栩想到這裡心鏡大明,換個地方生活過過清閒生活也不錯,父母還有個弟弟可以照顧,也不用天天被爹媽嘮叨結婚的事。葉栩哪裡知道往後的日子裡,自己在這個叫蔡恬的養子身上操的心不比自己當教授時少。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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